“暗号你记得了吧?”
“记得记得。窗户纸左下角撕出一个小三角口,代表小鱼,我会去找沈队直接带人进村来搜你抓人;如果是方口,代表大鱼,搜查改设伏,等你信号。”
一段时间后,伤员蹒跚进了村,逐门逐户开始轻敲门,低声叫:“老乡,能不能帮帮忙?”
有些门敲多久也无人开,死寂无答;有些门开了缝,一见是伤者立即重关严;伤员一路敲下去,一路闭门羹,瘸着腿的他开始失望,这里距离县城毕竟不够远,别说大鱼,现在估计连条小鱼也捞不着,今晚要空手而归了,白疼一宿,苦命!
转机往往出现在失望之后,在他决定离开村子的时候,刚刚敲过的最后一扇破门开了,月下,可见一妇人偏身半出门,左右看看,然后朝伤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招手示意他可以进门。
这是一户典型的穷人家,烂锅一口,破碗三个,屋内却只住着娘俩,妇人其貌不扬,半大孩子泥满脸,愣愣盯着进屋的伤者看。
点亮豆大油灯,简单攀谈,后发现伤者伤口竟然是枪伤,妇人脸色变了,不过她却没将伤者逐出门,反而把他让进里间,又端出一碗凉粥。
“你到底什么人?”
“实不相瞒,我是秋风游击大队的。如果你怕连累,我现在就可以走。”
妇人看着伤者伤口皱眉头:“你这德行还能往哪走?先住下吧。”
至此,确认是一条小鱼上钩,待妇人和她那半大孩子都去了外间,他在窗户纸上撕出了不起眼的一个三角口。
……
天亮后不久,一个黑衣人推着自行车进了村,优哉游哉地经过着一个个窗外,盯着每一扇窗户纸看。
半大孩子匆匆跑进屋:“娘,村里来了个侦缉狗,挨家挨户地瞅呢!”
伤者故作惊讶地抬起头:“也许是冲我来的?我得走!”
妇人也有些惊慌,却道:“未必!”然而她下意识地从破柜子底下拽出个物件,正在往她的背后衣下朝上反掖:“安心呆着,我去院子里晒被。”
伤者看得清楚,她从柜下拽出的是一柄刺刀,刺刀整体足有五十多公分长,刀侧铣有清晰笔直血槽,刀柄前下端带护手钩,刀柄后端是金属刀把头,明显是一柄30式。
穷成这样,家里居然藏了把30刺刀?伤者一时迷茫,看那妇人的劲头,似乎真有杀人放血的勇气呢!
推着自相车的黑衣人经过了窗后,并没多停留,伤者呆呆看着窗纸上被他撕出的三角口,又听从院子里返回外间的妇人对孩子低声道:“能爬上石崖口么?”
“能。”
“能找到你舅的队伍么?”
“能。”
“那就……去吧,带上这馍,爬崖前拜了山神再吃,别怕,别慌,别急,如果能找着,让他们来接人。”
寥寥数语,听得伤者差点落下泪来……如果爬过石崖口,那不就进山了么,山里不就是独立团了么,这娘们明明是大鱼啊!这已经不是发财那么简单了,这是要加官进爵了!做梦一般,急急去改那窗纸上的撕口,要把三角形改成方的,激动得手指抖个不停。
……
是夜,张家镇以南,河岸,水面上倒映一轮明晃晃圆月,随着波光变形闪闪。
有巨大木排近了岸,随后是军人身影纷纷离开木排,一个个在身前横端着步枪,着岸畔及膝浅水,哗啦哗啦谨慎上岸。
先头几个上岸战士短距离四散,警惕地观察着月下周围,直接进入警戒状态。
“王强哥,等连长命令么?”
正在和后面几个战士将木排拖拽到搁浅位的人抬头朝岸上道:“不用。一班往西北,去卡张家镇和炮楼之间;二班往东北,去卡张家镇和落叶村之间,离村不要太远;三班跟我进张家镇。”
不久后,又有木排顺水近岸,一个巨大身影当先跳下,导致木排整体一歪,另一端噗通掉水里一位,爬起来骂娘;第二个下排水的人影没端枪,朝先前的巨大背影不虞道:“属你屁股大!你就不能轻点?”又回头训斥骂娘那位:“你也闭嘴!你们怎么就……一天天啊!唉”
又一个横端步枪的军人离开木排朝岸边,同时低声问:“你说她有可能留在咱们团?”
跟在后面的矮个子小人影也开始往岸上:“团长跟她说,如果她同意留在咱们团当宣传干事,才同意我参军。嘿嘿嘿……你看着吧,这傻黄瓜妞儿回不去了!”
先前不虞那位勐回头:“还能说点有用的不?真当我说话是放屁是不是?非得让我点名吗?”
小人影耷拉下高辫子闭嘴了,她前面那军人也立刻一本正经起来,赶紧攥了攥手里步枪干咳一声:“王强呢?”
岸上有战士答:“一排先去设卡了。”
“那好,留下个人等二排,咱们直接进村!”
月光,水波,一个个黑色的端枪军人轮廓,不紧不慢地参差着,开始向北草,前方,有微弱灯光点点;特战连,在这个月夜出山了,那里是此行第一站,张家镇……
“亲哥,我瞅老孔今晚是吃错药了!没见他这么嘚瑟过啊?这家伙摆的谱比政委都大了!你是不是又跟他吵架了?”
“我吵得过他么?”
自从特战连进了张家镇之后,孔岩就像变了一个人,颐指气使事必躬亲吆五喝六,导致特战连大连长陆航只能傻呆呆地跟着孔庄村霸小丫蛋一起站墙根晒月亮。
孔岩没吃错药,只是特战连这些二百五活活埋没了他这颗金坷垃,可是金子总会光的,现在他正在光呢,因为张家镇也是他的主场。进了村不由分说,孔岩当场命令战士们临时捆扎树枝扫大街,扫过之处再洒水降尘。
而后,他一个人消失于张家镇炮楼方向,月下会见了一个伪军。
两个烟头相隔不远时明时暗,伪军道:“上个月,李排副意外从了望台上掉下来摔死了,冯排长干的,现在的炮楼彻底是他说了算。可能过段时间张天宝还会派个姓张的来做眼,不过不可能再有李排副那么大的影响了。我说老孔,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当八路?能不能给个准信儿别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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