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的她,似乎心无旁骛,他能容忍她的小心眼,只当练军姿。
余光里的他,风吹不晃雷打不动,她沉迷于他的英武,却从不敢直视。
教她使用步枪是最痛苦的事,她聪明,冷静,可是枪在她手里的时候真不如烧火棍。浑水河对岸的那朵花,绝对是梦想,那是陆航抛弃纸条的最初原因,政工科的签字恐怕一年半载都指望不上了。
绝望之后,陆航把政工科的任务当修行,改变态度心情就豁然开朗,何况她在他眼里挺好看呢!如果能看个一年半载还变成享受了,越看天越蓝,越看风越轻,何必管她是否不高兴地冷眼剜。
现在,又站了半小时,陆航站得仍然笔直,但是眼睛却偏向了那秀发,眼珠子才歪了还没三秒,搞不懂她怎么就能发现,啪地一声把桌面的文件合起来,转瞬满脸寒:“乱看什么?这里的文件是你能看的吗!”
“那你又为什么当着我看?”
“自律!这就是你最该反省的两个字!”她的语气更严厉了。
陆航无奈再变成目不斜视望墙,口中声音不大地:“可那纸上也没字啊?”
又是啪地一声,比刚才更响,这可不是合文件了,而是手拍桌面,直接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明明是怒容,却闪过一抹惊慌的绯红:“你”
“别生气。其实你不用找借口,我也能接受你的打击报复。”陆航是这么理解的,表现很洒脱。
她的心里如释重负,接着又划过一抹怅然若失,复杂得忘了她自己仍然在呆滞。
此时门外突然有人喊报告,使她得以收拾慌乱心态,赶紧喊进来。
县城消息:张富贵点名要见陆航!
在林微眼里,张富贵这个汉奸很殊,别人都当张富贵是烂泥,在林微这里张富贵潜力巨大,无可替代,往县城里埋多少个眼都不如张富贵的一双汉奸眼,做梦都想招安这泥鳅,可惜这个扶不上墙的玩意死活不出泥。
张富贵要见陆航,林微找政委说明了情况,涉及情报工作,其他事情都得让路,政委毫不犹豫点头,陆航的刑期暂停,回来继续补。于是,陆航出发了,没想到林微也和他一起出发。
阳光明媚,媚到云淡风轻,田野花香,香得雀落虫鸣。
张家铺通往县城的路上,白晃晃的两排干硬车辙平行间隔着杂草,仿佛是两条平行的小路,一个人走在左边,另一个走在右,一个是黑衣侦缉队的形象,另一个是已婚女人形象,只是齐颈短发没法盘,她在脑后随意束了个短角辫,花衫黑裤挎个小包袱,整个感觉全变了。一路走到现在,陆航还不时傻兮兮地歪头看。
看得她不自然地捋耳畔的乱丝,继续看路不看人地淡淡娇羞,彻彻底底的乖巧小媳妇,结果这一幕造作让陆航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呆道:“你……认识林微吗?”
那副小女人的娇羞模样转瞬不见,眨眼变成了政工干事的寒霜脸,呼地一声把她手里的小包袱狠狠撇向陆航,猛然怒道:“你不是说我不能进入角色吗?现在你又想说什么!”
包袱撞击在陆航怀里,被陆航接了,满头黑线道:“我那意思就是夸你演得好,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我扮过的角色多了,用不着你废话!再看我我就掐死你!”
“是你定的咱是夫妻,看看都不行?”
“哪个走在路上的夫妻是你这样看的!”
“呃……新婚的。”
“你滚!”
“你是说咱演老夫老妻?”
林微恨得止步弯腰捡石头,吓得陆航往前窜,几步又停,静静站在路上望前方。林微手里的石子没能朝他扔出去,她知道他是一只狼,当他这样的时候,是警惕。果然,隐约听到了前方有引擎声,石子被她甩下路:“要躲吗?”
他分辨着声音,又看看路两侧的开阔:“不必!”然后把驳壳枪套上的卡扣提前拆开了,右手下垂在枪套旁,倒退两步让到路旁,枪套里的m1932是上膛的,他的手靠近枪套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感觉到手痒,以至于右手的几个指节不禁伸展,再微蜷,期盼抓握。
他的背影像是山,比如现在,她也这么觉得。他说不必,仅仅两个字,便令她心里的担忧消失七分,于是走到他身旁,把那小包袱重新拿回挎好,再靠向他侧后,轻轻环挽住他的左臂弯,故意摆三分恐惧在脸上,和他一起往路的前方看,百分百胆怯在丈夫身后的妻子模样。
一辆摩托车出现,风尘滚滚。
一会儿之后,摩托车并未驶过路旁的夫妻二人,而是停在了他们身边,戴墨镜的狗汉奸趾高气昂地跳下摩托车,横晃小步站到了二位满头黑线的路人面前,抬手把脸上的墨镜从鼻梁上拉下一截,眨巴着无良眼,把那二位观众从上看到下,又从左看到右,忽然咧开下巴:“不够意思!太不够意思了!不同志战友吗?欺负我傻是不是?结婚这么大个事都不跟弟弟我言语?你俩拿我当啥了?你算我姐夫啊……还是我算你小叔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阳光明媚,媚得看不见;田野花香,香得闻不着;反而一阵冷飕飕呢?
张富贵出城来迎了,他大概估算了日子,今天出城,骑着摩托车一路直奔张家铺,结果半路上恰相遇,没料到林微也来了,更没料到她那副小媳妇样,最没料到的是那感觉真真的,横看竖看也不是乔装假扮那么简单,彻底把这狗汉奸给看迷糊了。任那小包袱不沉,也把狗汉奸给抡了个发型凌乱抱头围着摩托车仓惶转。
出够了气林微才罢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问狗汉奸到底为什么要见陆航。
当初的林家堡林家大院,蒙面人跑了,陆航和小丫蛋尾随蒙面人跑了,戴面具的别动队可没那么走运,被鬼子宪兵和侦缉队围了个正着,突围失败主力尽殁,幸存两个被活捉,其中一个是别动队队长。林秀请求张富贵帮忙,要救的就是那位队长。
这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事,张富贵这个赌徒却没能拒绝罗青,他自己也惶恐,不明白为什么他能拒绝所有人却无法拒绝罗青,这与她是否漂亮无关,甚至都不知道罗青是否真心喜欢他这个狗汉奸,他不敢想到‘爱’这个字,他爱上了罗青,从他开始抽烟的那天起。
狗汉奸一无所有,他唯一能想到的人是陆航。在狗汉奸的眼里,陆航是个禽兽,禽兽到可以单枪匹马烧了警队,进宪兵队杀人,住鬼子医院,不是禽兽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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