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这才想起来,原来是他啊,这声音还蛮亲切的呢。
“下午见面一起聊聊吧。那天都没聊够呢。”
“嗯……好吧。”
方圆很不喜欢正经八百地坐在茶楼、餐厅相亲的感觉,她觉得太拘束。好友小盈为此还和她争过几次。小盈的观点是,既然是初次见面,当然得打扮得光鲜靓丽,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完成初遇啦,这样显得比较“上档次”。
“是你想显得上档次呢,还是希望对方上档次?环境好些当然让人心情愉悦呀,不过我觉得既然是找终身伴侣,最重要的还要看人不多加雕饰的本色――就说你吧,每次相亲都在美容院泡一天,光出门前的时装秀至少就得一小时……累不累啊?更不用说每次从你所谓的高档会所回来,都饿狼似的,几辈子没吃饭了?还口口声声说:那些菜真赞,可是没顾上吃。我看呀,不是没顾上,压根是装淑女。淑女就不吃饭啦?”
小盈笑成一团,扑上来打她。
“人家王熙凤不是说了吗?美人未必都得像蚊子哼哼吧……”
小盈急怒交加,恨得想把她的肉咬下来,“别口口声声说你老实、单纯,你这张嘴,什么时候遇着个厉害婆婆、再加十个八个小姑子,才算遇着了呢!”
方圆想了一想,说:“我正准备去东桥买手机……”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这就出门。”那边说。
十几分钟后,两人在手机营业厅门口见了面。
高城站在初春的阳光里,穿一身挺括的藏蓝色中山装,眉目之间竟是少见的潇洒俊朗,诚挚的笑容挂在脸上。
这次方圆才算看清楚了高城长啥样。不禁暗暗吃了一惊――是个美男子呢!气质和煦却又不知什么地方带着点清冷,不像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么。那天怎么没发现呢?其实就是压根没看!
和小盈相比,方圆平时对着装并不是特别重视,今天虽没刻意打扮,但还是比上次稍稍上心了一些。一件银粉色毛衣、银灰色短裤、黑色长靴,外加一件黑色皮草马甲。窈窕婀娜的身姿已经引得不少路人侧目了,在门口站着的三个青年男子不住向她望来。
“想买什么样的手机?”没怎么客气寒喧,高城便问,好象两人已经认识很久了。
“没想好,看看再说。哪个顺眼选哪个。”方圆随口答道。
“那可得看好噢。买手机和看人一样,不光要顺眼,还要实在、耐用!”高城笑着说。
方圆反应过来,脸一红,进了营业厅。
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摆在眼前。真是手机的海洋。
方圆对买手机的各种知识并不了解,倒是高城,说得头头是道,却也是点到即止,不故意卖弄。
最后,在他的建议下,方圆选中了一款。
售货小伙说:“你们眼光太好了!这刚才这位小姐说了,不要求有多少性能,但要美观实用,最关键的是通话质量要好。这款机型就是这样的!该有的性能它都有;不需要的它一样没有;别看其他的都花里胡哨,那都没用!谁整天没事玩那个,对吧?就像人一样,最看重的,就是实在!”
一通胡诌八扯,说得高城和方圆都笑了。
那小伙子一看把顾客说乐了,顺着竿子往上爬,“这位先生,您女朋友真有眼光――噢,您有这样的女朋友,才叫真有眼光!”
看人家为了卖出一款手机这么卖力,方圆不忍心不买了。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背后有目光随时跟着她。走了几处,都是如此。转过脸去,营业厅北侧的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几个聊天的女人。没什么异常啊。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样敏感呢?自己太神经了吧?方圆自我解嘲地笑了一笑。
“笑什么呢?有什么高兴的事说来听听。”高城说。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好象有人盯着我看。可能,是我多疑了。”
高城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旋即说:“一定是你长得太可爱了,有人禁不住多望你一眼吧。”
方圆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就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高城约她一起吃晚饭,方圆说还有事,下次吧。出门后,高城送她步行了一段路,凭直觉,背后的确有人盯梢!方圆忍不住回过几次头,恰逢周末,人潮涌动,谁在盯着自己呢?目光所到之处,很多人有意无意投来一瞥――谁都像,又谁都不像。不经意间在余光中看到身侧高城眉宇之间隐隐有难以掩饰的焦虑不安。
时间是最好的证人,很久以后,方圆无意终于证实了被那天曾被监视、被盯梢的感觉的确不是臆想,而是铁打的事实,从另一个侧面再次应证了女人所谓的第六感是多么靠谱――四个姑子经选举产生了两个代表,一直半明半暗地隐藏在他们二人周围,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对兄弟的相亲对象进行360度的全方位的测量和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