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明媚要收拾行李搬出来,颜真二话不说立刻道:“来跟我这住吧。”
“你跟高靳南住一起,房子本来就小,不方便,我怎么能过去打扰你们?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住处。”
“哪里?”
“舞蹈室。”
“啊?”颜真很惊讶,舞蹈室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但公司不会允许员工将工作场所作为住处。
明媚自然也考虑过这点,道:“这事我只敢悄悄跟你提,只过去暂住几天,小心点应该不会被公司发现。再说最近我也有留意网上的房源,过年前很多租客会退房,说不定明天我就可以找到一间价廉物美的房子。”
颜真安静了一会,忽然叹了口气:“说不定我哪天会去投靠你,所以房子找好一点喔!”
明媚听她语气消极,关心道:“你跟高靳南又吵架了?一直没细细问你,元旦假期陪未来的公公婆婆玩得怎样?”
“一言难尽,总之我还没嫁进门,就已经开始体会到婆媳关系是天底下最难处的。至于靳南,以前不知道他原来是这么个大孝子,爹妈说什么应什么,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不提他了,一提就来气!”颜真向来脾气好,她说来气,只说明高晋南某些方面真的做得过分了。
明媚劝慰了她一会,心中暗叹,现在这世道想纯粹地谈个恋爱真不容易。
谁说女人非要依靠爱情才能过活呢?
收起电话,明媚进书房,从角落里拉出醒目的超级号大箱子,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自我打气:“没有爱情,没有男人,我纪明媚一样能活得好好的!而且会更快乐,更潇洒!”
整理大衣外套的时候,口袋里突然飘出一张小纸条,正是那日上山烧香拜佛求的签条。
她打开签文,细读上面两行字——前路茫茫思难量,切莫多心望强求,若把石头磨作镜,会知枉费已功夫。
原本不是很信这玩意,此刻才惊觉预测得很准。她为霍仲庭付出了这么多,其实是一厢情愿,过于强求了。哪怕他昨晚突然变得极其温柔,也不能代表什么。
她不可以贪恋那种虚假的温柔,因为他冷酷起来的样子,比外面的冰天雪地更伤人。两人之间最终的结果不会改变,何必再枉费功夫?
签文已经没用,明媚将它揉成一团,扔进书桌下的垃圾桶。
她虽然臭美爱漂亮,但衣物不算多,半个小时内收拾完毕。
拖起大箱子走出书房,在客厅停住了脚步。透明的玻璃窗隐隐冒着白气,窗台上有层薄薄的积雪。天寒地冻,自己真要就此离开吗?
离开!
明媚心中回荡着这个答案。她深吸一口气,将属于这间屋子的钥匙放在餐桌上,而后拖着箱子毅然拉开大门。
**
总裁室。
半个小时内,霍仲庭回拨了明媚两个电话,她都在占线中。
他不悦地拧了眉,情不自禁猜测她到底在跟谁通话,竟然可以聊这么久?
桌上的内线突然响起。
他按下免提键,只听吴秘书道:“总裁,有位姜玉玲小姐是不是跟您有预约?”
“对。是我约她的,让她进来。”
霍仲庭的思绪暂时从明媚身上收回,他主动找姜玉玲过来,因为有些事情不得不亲自了解。
没过多久,姜玉玲在吴秘书的引领下站在门口。
“总裁,姜小姐到了。”吴秘书通报。
霍仲庭眸光一闪,沉声道:“请她进来。你再去泡杯咖啡送来。”
明远集团总裁室,虽然装修简洁低调,但处处透出不容冒犯的高贵威严,黑色的大理石办公桌泛着冰冷的光泽。
姜玉玲并非第一次与霍仲庭见面。自知道这个男人真实的身份之后,总感到敬畏。此刻,他坐在办公桌后的黑色大皮椅上,环着手臂直直地盯着自己,不说话,却散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人莫名心虚。
昨晚大剧院的化妆间里,有安艺美在场,她才敢无所顾忌地针对纪明媚。今天突然被霍仲庭找,她多少能猜到为什么事。但这个男人与纪明媚的关系,朴素迷离,她实在不敢确定……
“姜小姐,请这边坐。”霍仲庭起身,口吻客气而冷漠。
姜玉玲掩饰住怯意,保持镇定道:“不知道霍先生专程找我来,有什么指教?”
霍仲庭走到待客的沙发前,自顾先坐下,不慌不忙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才从白色烟雾后面眯着眼眸开口道:“不敢,倒是在下有点事,要跟姜小姐指教。先坐。”
姜玉玲僵硬地坐在他对面,道:“霍先生想知道的事,跟纪明媚有关吗?”
霍仲庭也不拐弯抹角,微微颔首:“据我所知,明媚曾跟你在同一个艺术团工作,你还是她的直属上司。”
“不敢当,她是团里的舞蹈演员,我虽然是团长,也就是个名号而已。”姜玉玲回答得小心,偷偷打量霍仲庭的脸色。
霍仲庭脸色深沉,很难猜出他的想法。他熟练地弹了一下烟灰,淡声道:“姜小姐跟大明星安艺美又是何关系?”
姜玉玲谨慎道:“我跟安小姐认识不久,但是比较投缘,算是朋友吧!”
“明媚和安艺美两人跟我的关系,姜小姐想必有所了解。所以,昨晚在大剧院里究竟发生什么事,劳烦你如实说给在下听。”
姜玉玲犹豫起来。
她完全没有办法预测霍仲庭的心思。他到底是倾向于安艺美,还是偏向纪明媚?他把她找来,究竟想为谁讨公道?
如果照实说出来,最不讨好的肯定是自己,因为这个男人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可不说的话,他还是不会放过自己……
姜玉玲挤出僵硬的笑:“对不起,霍先生,昨晚的事情我在现场没错,但一开始没怎么留意她们两个的互动,只知道后来明媚生气地打了安小姐一巴掌。至于前因后果……我不知道。”
霍仲庭冷冷地勾起唇角,道:“是吗?我倒是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明媚之所以那么生气,有人先欺负了她,不但对她说了难听的话,还动手先破坏了她的东西。”
“霍先生……您听谁说的?”姜玉玲心颤地睁了睁眼眸。要知道,以霍仲庭的权势,要让她在凌江无法立足是轻而易举的事。
“呵,姜小姐不方便说,自然有人方便来说。五天前在明远酒会上的事呢?我相信,姜小姐对那场风波的来龙去脉肯定很清楚。”
姜玉玲这才意识到他每个问题都是有备而来,她假装无辜道:“明远酒会的事,我就更不清楚了。那时候我为了给安小姐伴舞,一心练舞,其他的都没听说。难道那晚阿k女友来闹的事,还有其他内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