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刀子倍感荣幸。
能够和上海滩三大巨头的两个,坐一起吃饭,他一个小字辈实在是荣幸之致。
“这位是郭良骏郭先生,我们KRc电台已经聘请了他当我们的保安主任,这位是刀子,是我的小兄弟。”
看到刀子离了坐,就要按江湖的规矩向两人行大礼。倒是郭良骏,只是离坐拢拳。
这是很有讲究的,毕竟郭良骏是张四行手下,而刀子还是他们的门徒。
只不过两人此刻已经被张四行身上的杀气吓住,传说杀一人者贼也、杀百人者人杰,杀万人者,魔王也。
张四行给他们的就是那种感觉,那种完全不把人当人,只当蝼蚁一般。尤其他看人的时候,目光中尽管没有杀气,但那目光却只使人想要跪下膜拜。
“不敢、不敢,刀子你既是张先生的兄弟,以后也就是我们的朋友,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们就好。”
对此刀子大感荣幸,在两人相搀之下,只好按规矩行了半礼。
看着介绍完了人,张四行拱手道,
“两位,今夜想请两位帮个忙,我要工部局所有董事的住处,今天夜里的住处,要准信……”
当说到工部局的时候,张四行目光之中,便隐隐透出一丝杀气。
就这一丝杀气,张啸林与杜月笙就感觉心胆俱寒。
他们不是没见过亡命徒,不是没见过将军,可眼前这货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想杀人,而且想杀许多人。就喜欢杀人,没杀够人,都睡不着觉那种。
那种感觉很奇怪,饶是两位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身上不多不少也背了百十条人命的上海滩大佬,看到的时候依旧心胆俱寒。
张、杜二人对视一眼,还是杜月笙壮着胆子问,
“张先生,这样……您把工部局的董事全都杀了……”
把工部局董事全都杀了,这种事没人敢想过。毕竟那些董事背后是各国的商会,代表各国在工部局的势力。
“当然不会全杀了,但这些敢算计我的商人,我会杀到他们怕。如果不怕,我就会把他们全部杀光。”
听到张四行面带笑容淡淡的说着,这充满了血色的话语,张啸林与杜月笙很想问,张四行是不是想挑起国际争端。
看他们的神色,张四行就知道他们想到哪儿去了,对此种担心他不过嗤之以鼻,
“别担心惹来国际纠纷,他们不过是些小商人,敢算计克虏伯大股东的财产,二位认为我们的元-首会怎么看这件事。”
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看着张啸林与杜月笙,反而催促他们,
“两位不瞒二位说,今天夜里我急着杀人,实在没空和两位喝酒。我想的事情能不能办,请两位现在给个准话。”
话说到这儿,张啸林与杜月笙一怔,不过感受到张四行眉宇间那隐隐的杀意,两人不约而同回答,
“能办,张先生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当然能办,我们这就叫人……”
“两位,打电话叫来懂事的,问过之后还要麻烦两位在这儿等着。等我抓完了人,到时自然会打电话通知这儿,让这儿我留下的警卫撤走。”
看着屋内几个穿着风衣的德**人,以及敞开的风衣中那看起来怪模怪样的武器,张啸林与杜月笙的笑容僵硬的抖动了下,又是一连串的答应,
“没问题,我们这就打电话,这屋里就有电话。”
这话的态度很明白,你张四行在目光滩里大杀四方我们不管,全力配合。
倒是郭良骏明白了,他们不但不管,还会使力配合。
眼下的情况很明白,倘若他们不答应,恐怕两人连酒桌都下不了就得死这儿。照张四行行事的手段,连万国商团都灭了,工部局尚且不放在眼中。
那么为何张四行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上海滩的那些商人。
原因很简单,因为与克虏伯那种在世界上横行的军火工业巨兽相比,上海滩工部局的董事们,属于末等不入流的商人。
就像张啸林与杜月笙,再是面和心不和,也不会允许自己门下当众对对方不敬。
不管怎么样,场面上都得交代的过去。
除非是两大巨头水火不容,以死相搏,否则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日本人怎么想,克虏伯会关心吗,甚至日本人都不会关心。
因为矛盾要挑明了,反而是日本人可能会要给德国一个,他们利用军事手段,进行不正当商业竞争的交代。
克虏伯愿意吗,小胡子愿意吗?
片刻后,张啸林与杜月笙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人找到他们根本不是来求助的。唯一的原因是上海滩他不熟,因此耽搁他杀人的时间与效率。
当然这种事张啸林与杜月笙已经用电话传下话去,要人带那些地头上的“百事通”。当然不是去问他们,而是带来这儿让张四行问。
因为工部局的那些董事们夜里在哪儿住着,只有街面上那些有心的“百事通”能知道。
而且带到这儿,也是让张四行知道,他们绝对不会通知任何人。
原因很简单,屋外是张四行带来的德国人,屋内同样是他带来的德国人。
别说这些人手上还有武器,老于江湖的张啸林与杜月笙就知道,这些家伙都是战场上下来的百战精兵。
看到这些精兵,他们就知道,今天夜里张四行根本就是要血洗上海滩的工部局。
当张四行两人离开后,被德国士兵名义上“保护”起来张啸林与杜月笙坐在酒桌前,低声用中文商量,
“明天……怕是上海滩开埠以来,最血腥的一天。”
杜月笙点了下头,
“我只是有点担心,张先生今天夜里怎么可能抓得了那么多人,又怎么对付工部局里埋伏的那许多日本便衣,怕不是好对付的。”
听到两人的议论,在这儿看守的郝尔曼狞笑了一声,用生硬的德式汉语说,
“放心吧,不过一千个小日本,与四行仓库里一瞬间干掉的三千人比,难度小许多。”
说到这儿,郝尔曼又加了句,
“那些可怜的家伙,不知道他们招惹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