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装神弄鬼的缩头乌龟,还不敢出来和洒家一战?”这时外面祖陇的叫骂声又响了起来,“难道要洒家等个十年八年不成?”
听到祖陇这样的叫骂声,老者朝着玄无奇点了点头,“你现在就多化上几尊息元土傀,替我出去好好教训教训他吧”
而就在此时,另外的一边,蔺杭已经到了东侯青蝠所说的东来寺前。
整个东来寺,一共只有十几间赤红色的庙宇,这些庙宇都显得沧桑而老旧,但是这十几间连成一片的庙宇,竟然是一个只由一根木柱支撑在悬崖峭壁上的悬空寺!
青灰色的山壁一共有六十余丈的高度,这个悬空的寺庙就位于二十几丈高的山壁之上,上不接天,下不着地,没有看到有任何的山路和地面相连。
原本以蔺杭的修为,这二十多丈的高度也是可以轻松上得去,但是现在,两三百里的距离,蔺杭几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冲到了,他已经是拼了命,快得不能再快,到达这悬空寺下之时,汗水已经将浑身的衣衫全部湿透,浑身的真元也已经耗竭,到达了极限,可以要连站都站不住了,现在别说是二十多丈的高度,就算只是个五六丈的高度,蔺杭也是已经登不上去。
眼见到了寺前却不能进入寺中,原本一直带着些卑微和怯懦,平时连说话也不大声的蔺杭却发出了震天的喊声:“晚辈蔺杭,求见湛台清明前辈!“
蔺杭的喊声远远的传出,甚至**了山谷的回音,但是整个悬空寺庙之中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的声息。
寂静孤立在这片峭壁前的蔺杭,就犹如荒原上冷风中独立的一株枯草一般的惶然无助。
“晚辈蔺杭,求见湛台清明前辈!”
但是得不到回应的蔺杭,又再次发出了震天的喊声。
“是谁让你来找湛台清明的?”这次悬空寺庙中传出了一声清幽的声音。
“是东侯青蝠前辈让我来的。”
听到蔺杭这么说,悬空寺庙中沉默了片刻,突然又传出了这样的声音,话音未落,一条铁链子上垂着一个五尺见方的铁篮子落了下来。
蔺杭站进了这个铁篮子,铁链又倏的往上收去,蔺杭上得这悬空寺庙,看到间间庙宇大门紧闭,那清幽的声音却又不知道从哪间庙宇中传了出来:“东侯青蝠让你来找湛台清明,所为何事?”
“东侯青蝠前辈本来是想护送我和我一位师弟还有季觎山的两位孩童到招摇山,但是遇到追兵,东侯青蝠前辈留下阻敌,让我们前来找你,让你护送我们回招摇山,但我们前来这里时,却又遇到追兵,我师兄引开了那人,我来此处,是想湛台清明前辈能出手相助。”蔺杭本来在蜀山之时还有些结巴,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全部充满了血气和勇气,根本没有半分的怯懦,说话一气呵成,连一个顿都没有打。
那清幽的声音沉默半响,正当蔺杭忍耐不住时,又响了起来,“此事他爱莫能助,你们还是另想别的办法吧。”
爱莫能助?
蔺杭拼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便因为将这当成救玄无奇和季觎山两名孩童的唯一希望,可是到了这里,得到的一句答复竟然是爱莫能助!
“你不是湛台清明前辈,你怎么知道他爱莫能助!你就是湛台清明前辈是不是!”
一时间,蔺杭的双眼变得赤红,忍不住发出了厉声的质问。
“你说得不错。”那清幽的声音微微叹息了一声,“我的确就是他所说的湛台清明,可我现在非但没有能力带你们去招摇山,更没有能力出手救助你的师弟。”
“东侯青蝠前辈让我们来找你,肯定是知道你有能力将我们带去招摇山!你这样推诿,是不愿还是惧怕昆仑威势,根本不敢。”因为想到每耽搁一分,玄无奇就多一分危险,蔺杭和平时变得完全不同,双眼赤红的咄咄逼问。
“东侯青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会推诿,若是早个两年,我还能出手相助,但现在我的确是爱莫能助。”
“前辈,你若是觉得无法保全我们到招摇山,便是出手救我师弟一救也可,或许那现正在追杀我师弟的人,修为远不如你。我要是修为略高,我也必和他拼了,但我是修为实在低微,不是敌手,所以才在这里苦苦求你。你若救我师弟,我必定牢记大
恩….。”
“你进来吧。”听到蔺杭的苦苦哀求,一间紧贴峭壁的庙宇的暗红色大门忽然慢慢的打开,里面传出湛台清明无奈的叹息,“你进来便知道我为何说我爱莫能助了。”
“什么!”
外面看,那间根本不起眼的庙宇只有数丈的方圆,最多放得下一个床榻,一套桌椅,一些零散物件而已。可是蔺杭一走进那小小的庙门,却赫然发现里面至少有数十丈的方圆。
诺大的空间之中,有一尊通体用黄布蒙着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佛像,有十几丈的高度。除了这尊东西之外,这间有如殿宇一般的房间之中,竟然还堆着成千上万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些像是宝石,有些像是金铁,有些又犹如泥土,又有各种各样材质的容器。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有五个式样和形状完全不同的炉子,炉子旁,站着一个年轻的光头小沙弥。
但一下子让蔺杭陷入莫大的震惊之中的,却不是这些东西,而是那一尊通体用黄布蒙着的东西之前的一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中的老人。
这个坐在一架铁轮椅上的老人,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而蔺杭从门口走进来到看见这个老人,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个老人就无声的咳嗽了两次,每次咳嗽,都咳出了浓浓的血沫。
从他的身上,蔺杭只感觉到了微弱的法力波动和生机的流失。
这是个真正风烛残年、重病的老人。
而蔺杭走进来之后,年轻的光头沙弥和这老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蔺杭心中却已经知道,这个老人,就是湛台清明。
湛台清明,竟然已经是这样的一个老人!
蔺杭的脸色,刹那间变得一片死灰。
“你是看到了我这样的身体和修为,便觉得我是没有说谎骗你了吧。”裹在厚厚的毛毯之中的老人看着脸色死灰的蔺杭,却摇了摇头,道:“但我说我爱莫能助,不是因为我本身,而是因为这件东西死了。”
“就是东侯青蝠、也决计想不到,我这件东西死了。”
裹在厚厚毛毯之中的湛台清明看着蔺杭,转过了轮椅,将那块蒙着十几丈高的东西的丝绸黄布,慢慢的扯了下来。
“里面装神弄鬼的家伙,你要是再不出来,洒家就想办法抽光了这里的烂泥,让你躲在这烂泥里的缩头乌龟出来见见太阳!”
“叫什么,轩辕前辈传了我术法,我自然会替他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祖陇正叫骂得起劲,忽然之间,耳中传来了玄无奇冷冷的声音。
“他明明方才逃到这里的时候,还只是奴剑的境界,怎么突然之间到了御剑的境界?!”
祖陇还没来得及回话,突然看到一道剑光从眼前的法阵中破出,让他心惊的是,他一下子就看出玄无奇的这道剑光已经到了御剑的境界。而他心中才冒出惊骇的念头,只见剑光不见人,玄无奇的天蚀四处乱绞,却是连祖陇四朵火焰发出的光线都吞噬了,周围墨黑的一团。
祖陇见状,顿时掏出了那紫色的琉璃灯盏,在琉璃灯盏上一摸,琉璃灯盏上发出数十道燃烧不熄的火线。这燃烧不熄的火线全部是凝聚的火元,不是光线,倒是一下子照得周围十几丈隐隐有了光亮。
“这是他什么术法凝出的幻影?”
但是影影绰绰之中,祖陇忽然看到似乎有数个玄无奇从数个方向朝着自己攻来。祖陇手指一指,身周环绕的四朵分别为暗红、朱红、金黄、白色的四朵火焰中,暗红色的火焰倏的一下子冲出,击中了其中的一个玄无奇。
火光一下子爆开,那玄无奇身上被炸得黄光迸射,但是却未被炸散,只是被炸得往后飞出。
“竟然不是幻像!这是什么术法!”
这一下,祖陇心中一寒,瞬间反应过来,这些影影重重的玄无奇,竟然不是幻象,而是实体!
就在这一瞬间,祖陇便又看到,周围又多了十几道身影,这一下祖陇感觉身体四周,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玄无奇在朝着自己击来一样。
而祖陇用心感应之下,却是惊骇的发现,自己除了感觉到这些玄无奇身上浓郁的土元灵气之外,却是根本感觉不到哪一个是真正的玄无奇的本尊。
“不好!”
突然之间,祖陇瞳孔一阵收缩,伸手弹出一朵火焰,噗的一下,正中一道无声无息的斩向他的剑光。这一下祖陇是发现了玄无奇偷袭他的飞剑,将剑身上的光花都打得如同流焰一般暴散。但这一个分神,“砰”的一声,后脑已被一个息元土傀重重的打了一拳,打得他脑袋嗡的一响,朝前一个前空翻般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