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张了张口,刚想说话,他却已经先一步地把她的脑袋摁进了他的怀中。
他的下颚抵在了她的头顶处,声音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如果你要说的话,是我不愿意听的,那么——就一个字都不许说!”
他的手,摁得死紧死紧,他的这份拥抱,带着一种窒息的味道。
她的脸,被压在了他心口的位置,听着他那一下一下的心跳,那么地快,如同她心跳的速度一样。而他搂着她的臂膀,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颤抖。
为什么要颤抖呢?是因为她要说出口的话,还是因为其他的?
安静地呆在他的怀中,她抿了抿唇,而后喃喃道,“周晓彦救我,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是么?”
“还有,我……有想过要报出你的名字。可是又怕自己会太依赖你,怕以后会变得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完全不能在这个学校里生存。”她认真地袒露着自己的心声,“我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你愿意听的,但是我想说出来,让你知道。”
他沉默着,片刻之后才道,“除非是你先不要了我,否则,你不可能没有我。”
“可是……”
“沫,依赖我!我想要你彻彻底底地依赖我!”黑暗中,他如是说着。甚至希望她依赖他到没有他,就无法活下去的地步。
慕风风顶着两只熊猫眼,正在刷牙,瞅见了杨沫后,一口刷牙水差点咽进了喉咙里。忙不迭地漱好口,她急巴巴地问道,“沫沫,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哪儿,打你手机都没回!要不是有同学和我说,看见四星的学长张江勇来寝室楼下接过你,我差点都要报警了呢!”
“我后来不是回了你短信了嘛。”杨沫道。
“是哦,凌晨3点半的时候。”慕风风拿起手机晃了晃。
杨沫尴尬一笑。
“你昨天是和君少在一起吗?”慕风风好奇道,她知道,张江勇在学校里,一直算是君夙天一派的,既然是张江勇来接好友的,那么想必是和君夙天有关了。
杨沫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从书桌上整理出了今天上课的课本。
“沫沫,你……你该不会是昨天夜里和君少过夜了吧。”半晌之后,慕风风嘴里猛然爆出了这句。
杨沫一个趔趄,脑门差点撞上桌板,“过……过夜?”
“没有吗?”慕风风反问道。
杨沫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昨天夜里,她和君夙天躺在床上的情景,君夙天当着她的面儿,脱下衣裤的情景,还有他死死地抱着她的情景……
她的面儿,瞬间涨红了起来,然后赶紧辩解道,“昨天……是去参加军事系那边的聚会,然后不小心喝醉了,所以才在君夙天的别墅里睡了一晚,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做……”
说完最后半句话的时候,杨沫蓦地觉得有点越描越黑的感觉。
杨沫的脑袋重重地垂下,好吧,其实这种时候,最好的方式是什么都不说。
慕风风倒是走上前,拍了拍杨沫的肩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就算你和君少真做了什么又怎么样呢?只要彼此喜欢就可以了啊!更何况,沫沫,你难道不好奇,君少真的和你做那种事儿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吗?”
“啊?”杨沫楞了楞。
慕风风倒是坦然道,“在我喜欢上萧林,和萧林谈恋爱的时候,就会有想过这些。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然会想要和对方更亲近。”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想要亲近吗?杨沫不知道怎么的,心脏微微地一收。那么她呢?会想要去亲近君夙天吗?
上午上课的时候,杨沫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然后又想到了昨天,她和君夙天在黑暗中的对话,他那样冰冷地扣着她的后颈,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他的所想。
他抱着她的手臂,又是那样地带着颤抖。
心头,蓦地泛起着一种说不出地柔软,她不后悔问了,正因为问了,她才明白,他想的究竟是什么。
蓦地,她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似乎正在看着她。
是谁的视线?
她抬起头,朝着四周望了下,讲台上,老师正在讲课,而周围的同学,几乎都在听课或者抄录笔记。
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她刚要收回视线,眼睛的余光却透过身侧的窗户,看到了隔着玻璃窗,站在教学楼外的身影。
是周晓彦!
杨沫此刻所在的教室,是在一楼,而周晓彦,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正定定地看着她。他的身子,一半沐浴在阳光下,一半落在了大楼的阴影处。
半是光明,半是黑暗!
黑色的发,俊雅的面庞,落在脸上的阴影,令得他的脸孔更加的立体,也使得他的表情更加的莫测。
她的视线,在这刹那间,和他对上了,呼吸甚至都为之一怔。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又看了多久呢?
汪艺敛走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周晓彦站在教学楼外,像是在看着什么。等她走近的时候,才发现他是在和一个女生对视着。
而这个女生——汪艺敛是认识的,因为她曾在周晓彦的电脑上,见过对方的照片!
那是杨沫,君夙天的女朋友!
汪艺敛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柔声问道,“不是说要去会议室那边么,怎么停在这儿了?”
“看个熟人。”他淡淡一笑,回答道。
“她就是杨沫吧。”汪艺敛道。
“嗯。”
“看起来挺普通的。”
“普通么?”周晓彦似笑非笑地道,“对有些人来说,也许是挺普通的。”可是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未必就是了。
正如同,在漆黑狭窄的空间里,他所能听到的,只有她的声音。
她说,“冷吗?”
她说,“没事儿的,一会儿就没事儿的!”
她的声音,可以让他安心下来,这是多少年都不曾有过的呢?
深深地看了眼杨沫,周晓烟垂下眼帘,“走吧。”他说着,转身离开。
汪艺敛赶紧跟了上去,周晓彦最后的那句话,所隐含的意思,她自然能够体会得出来。所以说,杨沫对他而言,是不普通的吗?
窗外,已经再没有其他人了,杨沫收回视线,低着头,只感觉到手心中,是一阵的冷汗。
周晓彦刚才看着她的目光,简直像要吞噬人的灵魂似的,让她感觉到一阵的后怕。
手指,下意识地抚上了挂在脖颈上的项链坠子,就好像这个坠子,而已给予她许多勇气似的……
军事系的教室门口,华紫木优哉游哉地倚在走廊墙壁边上,看着君夙天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经过,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快走了几步追了上去。
“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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