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江勇!”杨沫一怔。
“张少校认识她?”门口站岗的士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她是君少将的未婚妻。”就这一句话,让杨沫费了半天唇舌不能达到的目的,轻而易举的达成了。
门口的士兵立刻对杨沫放行,开着熊猫,杨沫跟在了张江勇车子的后面,一路开到了停车场,把车停好。
“你来这儿是找君少将?”张江勇问道。
“嗯。”杨沫点点头。
倒还真是难得!张江勇微微有些诧异地想着,面儿上却是依然一片平静,“少将他现在还在开会,不如我先带你去他办公室里等吧。”
“好,谢谢!”杨沫道。
张江勇领着杨沫来到了君夙天的办公室,门口的副官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是君少将的未婚妻,在这里等会君少将会议结束。”张江勇再度点名着杨沫的身份。
副官看向杨沫的眼神,顿时变了变,殷勤地招呼起了杨沫。
片刻之后,杨沫才走到了办公室里的里间,坐在了君夙天平时办公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君夙天这边的办公室,格成了两间,外间是副官坐着,而内间才是君夙天平时办公的房间。当君夙天走进房间的时候,瞧见的是杨沫发呆的样子。
关上门,他径自走到了她的跟前,“怎么突然来军区了?出了什么事儿?”这是他首先想到的,毕竟,平时这个时候,她通常都该准备着去接儿子了。
倏地,君夙天的脑子里又产生着另一种联想,“是小泽出事了?”
“小泽没事。”杨沫喃喃着,视线却是直愣愣地看着君夙天。像他这样冷漠高贵,天之骄子般的人物,真的曾经……自杀过吗?如果是的话,那么那一刻,他又该是以着怎样的心情,去选择结束生命的吗?
“怎么了?”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异常,他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问道。
明明来的时候,有许多话都想要对他说的,也明明,有许多话都是她想要问的,可是在看到他的这一刻,脑海,仿佛都在逐渐得变成空白,只是这样呆呆地……呆呆地看着他的脸,然后想着,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她慢慢地抬起手,指尖接近着他的脸庞。只是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她的手指带着一种怯意与颤抖在接近着。当她的指尖,碰触到他脸庞的那一刻,她就连呼吸都停止住了。
微凉的感觉,是她所熟悉的体温。
他不解地看着她,可是却没说什么,而是任由她的指尖,以着极慢的速度,一点点地在他的脸上滑动着。
她抚摸的动作很慢,却又很仔细,就好像要摸完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感受每一处的骨骼、肌肉。
指尖,滑过他的嘴唇、鼻梁、眉毛,最后落在了他的双眼上。这双眼,此刻望着她的眸光,是那么地专注,专注到他的眼里,仿佛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她的掌心,不觉蒙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这样的眸光下,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下一刻,他的视线,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只是遮去着他所有光明的双手,却又是那么地柔软而温暖,令得他根本舍不得拉下来。
片刻之后,他的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只是她问的那句话,却是他怎么都不曾想到的。
她问着……“你真的……自杀过吗?”
自杀?就像君家以往那些中了血咒的人一样,在绝望下,结束着自己的生命!
君夙天的身子猛然一震,全部的血液,似乎都汇集到了被她蒙着的双眼上,以及……右手的手腕上!
在那个寂静的夜晚,当满月的痛再一次地席卷着他的全身时,他像个疯子一样,用头不停地撞着墙壁,双手抓扯着墙壁、地面,口中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
“杨沫,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杨沫,是谁给你离开的权利?是谁!”
“杨沫,别让我找到你。因为一旦被我找到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让你后悔这样对我!”
“杨沫,为什么要我爱上你,却又对我那么地狠心,你知不知道,爱你好痛苦……好痛苦……”
然而,所以的指控,所有的责备,所有的怒骂……却在最后化成了沙哑的呻音……
“沫……好想见你……求求你……要我……”如果连她都不要他的话,那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活下去该是为了什么。
他的狼狈,他的不堪,他的那种无法满足的空虚……
她的离去,就好像是在他的心口处,生生地挖走了一大块的血肉,然后不管他用什么去填补,都没有办法恢复。
在痛到恍惚之间的时候,他蓦地明白着,其实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这种求而不得的绝望,才是最最可怕的。
痛到极致,他艰难而踉跄地走进了浴室,拿着锋利的刀片,就那样一刀一刀地割着自己的手腕。
皮开肉腚,鲜血染满着整只手,顺着手指,不断地滴落在浴室的瓷砖地面上,可是他却丝毫不觉得痛,甚至还在笑着……扭曲地笑着……
“沫,原来……我真的可以把我的命……都给你!”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说的话。
她是他的心,他的命呵!如果一个人失去了心的话,那么还留着这条命又有什么用!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呢?”君夙天缓缓地开启双唇,反问着。
杨沫一窒,咬了咬唇瓣,“我想知道真相!”她的双手慢慢地放下,他的眼睛也重新可以看见了。
漆黑的凤眸,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人,“那重要吗?”
“对我来说,是的,很重要!”她无比肯定地回答道。
他沉默着,左手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了右手手腕上的手环,良久没有出声。
而她,蓦地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拉起了他的右手,手指搭在了他手环的环扣上。她记得,之前曾有两次,她的手在碰到这个手环的时候,他总是会很紧张地把手抽回。
之前她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想来的话,却……
“你真要看?”这一次,他没有抽回手,只是盯着她问道。
她很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要。”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吗?之前她的手指曾碰触到过他手腕上凹凸的伤,其实并不是他所说的训练时候落下的伤,而是他自杀时候落下的伤?
这是她当年亲自挑选购买的手环,她无比的清楚该如何解开这个手环!
咔嗒!
手指,解开着搭扣,手环从他的右手手腕上脱落了下来,那一道道的狰狞的疤痕,在瞬间印入了她的眼帘。到底该是怎样的狠,怎样地决心,才能在手腕上,留下这样深的伤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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