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很美很美的笑,“好。”
约会,应该这么约会呢?杨沫的恋爱经验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不过当初慕风风和萧林的约会,她也是有当过几回电灯泡的。
于是乎,杨沫没座君夙天的车,而是拉着君夙天,搭乘着地铁,美其名曰,这是平民化的约会。
君夙天倒是没什么异议,一切随着杨沫开心。这个时间段,因为是周末,搭地铁的人很多,车厢内,尽是人挤人。
杨沫被挤得一个踉跄,人险险朝前面冲去,一只手扣在了她的腰际,把她拉了回来。杨沫抬头,就看到君夙天另一只手拉着吊环,正低头看着她道,“拉着我,免得摔倒。”
“哦。”她应了一声,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抓他那儿,于是抓着他衬衫的前襟,“我没想到会这么挤。”她有些歉然地道。
“没什么。”他毫不在意,“你以前常乘地铁吗?”
“嗯,读书的时候,因为高中考得离家有点远,所以每天上下学都要搭地铁再转公车。”
他微微地蹙眉,虽然他之前曾调查过她的情况,可是却没有如此之细,“辛苦吗?”他清冷的语气中,有着一种疼惜。
“还好啦。”她仰起头,对他笑笑,“其实习惯了,就不会觉得有什么辛苦了。你呢,以前应该不常搭地铁吧。”她道,毕竟,他出入可能都有专车接送吧。
“是不常,不过我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倒是把当时的五条地铁线统统给坐了个遍。”他回忆着道。
“离家出走?”她讶异道,在她看来,君夙天虽然冷漠,但这么也和叛逆小孩搭不上边啊。
“是我九岁时候的事儿了。”他道。
“那是为了什么事儿要离家出走?”她突然有些好奇。
君夙天的表情,突然有着一瞬间的凝结,那时候,他因为太痛了,也太害怕再继续痛着,于是在不停地问着周围的人,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找到命依。
可以得到的回答,却始终是“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你的命依,只要看到她了,你就知道,那是你的命依。”
但总有一天,又是什么时候呢?
终于,他在满月的前一天,偷偷离开了家,搭乘着地铁的五条线,几乎跑遍了每一个站点,只想要在人群中,找到他的命依。
可是没有,他没有找到!
而后,那间歇性的疼痛发作,他蜷缩在了街头的角落中,直到被小叔找到为止。
当时的小叔抱起了他,看着他满脸的泪痕,温柔地道,“夙天,别心急,就把这痛,当成是一种恩赐吧,现在,你越痛,将来你若遇到了命依的话,就会越快乐。”
“快乐?遇到命依的话,就一定会快乐吗?”那时候的他,是这样问着的。
“会快乐的,会比君家任何人都来得快乐!”小叔这样地回答着他。
凤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君夙天并没有回答杨沫的问题,而是用着低低地,用着几乎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着,“原来,我的出生,真的只是为了和你相遇。”
她怔了怔,“相遇?”
“虽然没有太早相遇,可至少现在,并不算太晚。”甚至,能够在这个年龄,找到命依,他就该知足了,就该感恩了,“知道吗?我一直一直在找你。”从九岁那边,不,从更早的时候,在他疼痛第一次发作后,他就开始在找她了。
“你找我?”
“嗯,为了和你相遇。”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找她,为什么又说是为了相遇。脑海中在这一刻,竟然浮现出了周晓彦,周晓彦对着她说,当年,是她丢下他的,对着她说,要她自己把当年丢下他的事儿想起来。
“我们……以前认识吗?”她不自觉地问道。
“不认识。”君夙天道。
也对,哪有可能那么巧,周晓彦以前认识她,君夙天也以前认识她!不过这样一来,杨沫却也更糊涂了,“你又怎么知道你要找的人是我?”
“凭感觉。”那是一种看到后,心脏被骤然击中的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都在告诉着他,她该是什么样的存在。
杨沫只觉得君夙天这会儿的话,她其实大半都是有听没有懂,“那如果一直没找到呢?”她脱口而出的问道。
“那么我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他表情认真地道。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没有找到她的话,那么他还会日复一日地寻找着,直到忍受不住那份疼痛而自杀。会在几岁自杀呢?30几岁的时候,还是40几岁的时候?终归不会超过45岁吧,在君家,凡是继承着这份血脉疼痛的人,没有一个能活过45的。即便心性再坚毅的,即便再惊采绝艳的,都不过如易逝流星,消失在这个世界。而剩下的,不过是一座坟墓,族谱上的一个名字。
杨沫怔怔地看着看着君夙天,他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瞳,散发着一种执着的光芒,就好像在无声地说着,他会找她,即使一生都找不到,还是会找,只找着她!
突然,列车到站停下,惯性的作用,杨沫的身子猛地往后一仰,即使君夙天的手搂着她的腰,她还是本能地抓着他衬衫的前襟。
在地铁站附近的小超市里,杨沫花了10块钱,买了一盒小的针线包,然后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身旁的君夙天,因为衬衫的第三颗扣子被她扯下,所以他干脆连上面两颗扣子都一起解开着,衬衫的领口沿着前襟,自然地翻向两边,露出着他的锁骨,以及小片的胸膛,一时之间,倒是少了一种冰冷,反而多了一份慵懒和随性。
杨沫拉着君夙天坐在路边的休息椅边,看了看手中的针线,又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衬衫,因为天气渐热的关系,此刻的他身上,只着了这一件衬衫,总不能要补扣子,就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其实再买一件就是了。”君夙天道。
“那多浪费。”杨沫低着头,取出了里面的针,然后再取出了白线,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线头,再小心翼翼地把线穿过针孔中。
君夙天的神色一动,全身的血液,在看到她探出的舌尖时,而慢慢开始发热,她的一个小动作,就可以轻易地撩拨起他身体的感官。
把线穿好后,她对着他道,“你一会儿别动,不然的话,针会扎到你的。“他低着头,轻轻喃着,“好。”
她这才拿起扣子,针穿过扣子,再穿过他衬衫的前襟。杨沫很小心地缝着,深怕一个不小心,针真的会扎到君夙天的皮肉上。
她的精神力,这会儿可以说是高度集中,所有的视线,都落在针和扣子上。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两人的身上,而他,静静地看着她,几近屏息。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地给他缝补过扣子,她的脑袋几乎贴上了他的胸膛,只要他再微微地向前几分,就可以轻易的碰触到她的肌肤,而她的眼神,是那么地专注,专注到他甚至有些嫉妒她手中的纽扣,很希望她可以用着这样的眸光,来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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