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纸片人谈恋爱 至少这一次

第59章

这就是根源之涡了吧……

藤丸立花下意识地向着那道光伸出手, 然而还没等她碰到，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她转过头，抓住她的人是兜帽男。

“虽然你已经到达了你的目的地，但最好还是不要直接去碰触它。”说这句话时的兜帽男，看起来少有的严肃, 全无之前给人可疑和不靠谱的印象。

“欸……？”

“你通过大圣杯打开通道走捷径来到了这里，但你依旧没有达到抵达这里的必要条件, 若是直接接触, 以人类这种程度的存在, 会轻而易举地被无限的知识所吞噬。”

被无限的知识所吞噬吗……？

藤丸立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谓根源之涡，既是一切的起始之处，也是记录着一切的阿卡夏记录，可以想象一下，如此庞大的信息量一下子涌入一个人的大脑会是什么样的景象——个体的精神和意识, 恐怕在一瞬间就会被冲散, 迷失在近乎无限的记录之海中。

抵达根源最正统的道路，也是兜帽男所说的必要条件, 就是到达空的境界, 也即是冬之圣女之前所说过的「 」。

通俗的说也即是「无」——无欲无求, 全然的无知无觉，什么都不存在的空空如也——但「 」又不完全等同于「无」, 因为「 」连“无”与“有”的概念都不存在。

因为只有一张完全空白却又绝对不会被沾染上别的颜色的白纸, 才能在根源之涡的冲刷下保持住自我。

藤丸立花自认为是一个普通人, 有着自己的欲|念……最起码，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玛修，总之绝对是达不到「 」的条件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追寻根源的魔术师们，越是想通过学习研究魔术来到达根源，对于世界、神秘和魔术知道得越多，越是会远离根源之涡。

但凡事总有例外存在，就像她现在这样，没有达到「 」，却通过大圣杯打开通道，靠作|弊来到了根源面前，这样固然是将最难的一步省略了，然而却有一个很大的弊端。

她可以抵达根源，却无法抵抗根源之涡的冲刷，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身体还存在着，也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迷失在星之表侧与星之外侧的夹缝中，自我的个体已经无法作为一个“人”而存在了，这就是兜帽男所说的“吞噬”。

说不定，古往今来也并非没有魔术师像她这样，走捷径作弊来到这里的，但反正那些人已经全部都被根源所吞噬，存在被从星之表侧抹除了。

不过，要是真有这样的办法，搞不好很多魔术师会趋之若鹜的，只有通往根源的单程车票？永远迷失无法返回？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达到根源，多得是魔术师甘之如饴。

就算是她……藤丸立花虽然并不追寻根源，但这次的目的必须通过根源才能达到，怎么能在这里放弃？

她看向那一道永恒的光，语速稍快地问道：“那我要怎么办？怎么做才能修改玛修的寿命？”

这个空间好像越来越不稳定了，时暗时亮的，甚至有两次长达一秒以上的“断线”。

如果没有其他办法，她也只有赌一赌了，赌自己不会迷失。

但好在，事情并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兜帽男给出了解答：“虽然你不能碰触它，但好在你距离它已经足够接近了……记得吗？我说过的，这里是以你的想法构筑出来的，只要你的意志足够强大，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你影响到它了。”

藤丸立花恍然，怪不得这个家伙一直都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想办法引导她自己做，这都是为了这一刻。

不过没有时间寒暄了，她只能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谢”，接着就闭上双眼，双手合拢在胸前，十指紧扣——虽然不是什么信徒，但是在这一刻，哪怕是增加一丝临时抱佛脚的成功率也好，她下意识地选择了这近似祈祷的姿势——

让玛修拥有普通人的寿命……让玛修拥有普通人的寿命……让玛修拥有普通人的寿命……拜托了！根源之涡，为我而改变吧！

………………

…………

……

一片漆黑、空无一物的空间中，兜帽男看着面前永恒不灭的光，静静地出神。

之前的橙发少女，在闭上眼全力“祈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从这个空间之中消失了。

时断时续、仿佛随时都会崩溃的空间，也重新恢复了稳定，一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按照兜帽男的说法，应该是从藤丸立花的想法之中具现而成的魔神王盖提亚，却没有从这里消失。

兜帽男回过神，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哎呀哎呀，我还以为你会强行把她推进去呢，魔神王。你不是希望她去看一看极点，然后告诉你答案吗？”

“哼，她已经跟这里结下了深刻的‘缘’，迟早会选择踏入，不是这一次就是下一次。”

“不会的，这·一·次——绝对不会。”兜帽男信誓旦旦，像是在说给人听，也像是在向自己保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她早就已经踏入过一次了！说什么不必到达碰触就足以影响到那里，只不过是因为她已经具有资格，阻止她得到真相而已，哈哈哈哈哈——”魔神王大声笑了起来，身影伴随着这大笑声，缓缓消失。

“……”

很长一段时间之中，兜帽男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看着面前永恒不灭的光，直到这个空间再度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对哦……至少这一次，她还没有碰触过。”良久，他才轻声地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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