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忙道:“瞎说什么?”
女子道:“大官人,你船上放那么多盔甲长矛算是要做什么,如今圣上的法度,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那男子怒道:“你是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法度?这些军器……是我在四川的时候,凉国公吩咐我,带来要用,你还说什么?”
那女子也不敢多说,两人继续往前走着,那男人,正是当今的景川侯曹震,而那女子,则是他的小妾金凤。
等到二人没走出一阵儿,就有一个人偷偷走了过来,见了曹震,低声道:“老官人,您回来了。”
曹震忙施礼道:“侄儿实在是客气,在这里就等着我了。”这来人,就正是蓝玉的长子蓝闹儿。
两人没客套几句,蓝闹儿边问道:“我父亲让老官人带来的的军器,可曾到了?”
曹震看一看,四下无人,低声道:“告诉你父亲,带来了。”
蓝闹儿道:“家父特意让我来对老官人说,这些军器,等你管烧窑的时候也带去,我们这里要用到的时候,就会叫人来告诉你,到时便拿出来用。”
曹震也道知道了,于是蓝闹儿便匆匆走了回去。
蓝玉府上,蓝玉此时正在屋中的一个地窖里,旁边还跟着一个日本浪人,正是大友义宗,,蓝玉正看着地窖里拜访的许多倭刀,他拿起一把,仔细端详着,道:“好刀,果然你们打刀上实在是有一套。”
大友义宗道:“由于要短时间打制许多,一时也找不到合格的工匠,所以大部分其实还是不够好的。”
蓝玉笑道:“没关系,这够用了,等我大事成了,一定多给你们的神道教建祠堂,让你们做的跟佛,道一样的大。”
大友义宗也拜谢了蓝玉,就在这时,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蓝闹儿。蓝玉知道是谁,头也不回,问道:“曹震的军器运来了么?”
蓝闹儿道:“已经运到了。”
蓝玉沉吟道:“这些,加上曹震的,还有乃儿不花那些,还有……够了,够了,够我们干一场的了。”然后他抬起头,得以道:“如今圣上已经老了,不管事了,正好够我们大做一场。”
事实上朱元璋最近的确突发疾病,确切说自从朱标病逝,他的身体便一直不好,然而锦衣卫可根本没有因此而松懈,蓝玉的这些密谋,都在锦衣卫眼皮底下。当然在四川的各种密谋,也被燕王朱棣派来的人探了个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说,蓝玉走上谋反之路,也和她们有很大的关系,蓝玉当初北征,曾经寻得一批良马,要送给燕王朱棣,燕王朱棣何等的政治智慧,早就看出他的举动实在愚蠢,会让两人都招来朱元璋的猜忌,为了自保,不得不断然拒绝了这些良马,还义正词严的训斥蓝玉得良马不献于朝廷,却献于自己,实在是不懂礼数。这样一来才终于避免了飞来横祸,但是却彻底得罪了蓝玉。此后蓝玉也屡屡在朱标面前说朱棣的坏话,于是两人的矛盾就越结越深,最终,朱棣就这样,亲手为蓝玉挖了一个大坑,蓝玉也最终跳了下去。
又过了几日,陆越铭又被叫道了马和那里,陆越铭此时已经头都大了,他实在是指望自己从此再也不管这些事,赶紧离开南京,回到北平继续过好日子去。甚至他这么一走,彻底功亏一篑,蓝玉继续做他的凉国公也没什么,总之他已经受不了再这样下去了。
尽管陆越铭已经尽力掩盖,但是马和还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道:“大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陆越铭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这次要我们做什么。”
马和道:“南京有一处官窑,这次我们要混进去,因为据锦衣卫来报,蓝玉,曹震他们很可能把大量的军器藏在那里。”
陆越铭道:“这个……南京啊,好混进去么?”
马和道:“锦衣卫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
陆越铭听了,忙道:“等等?那么锦衣卫为什么不混进去?”
马和道:“锦衣卫说,他们混进去,实在是太明显了。”
陆越铭道:“那他们把我们给弄进去就不明显?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时候外面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道:“我看,他们知道是九死一生,正好这次来了外人,有得替死鬼吧。”说着贺婷玉就大步走了进来。
马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而贺婷玉又道:“贤弟,我说的对不对?”
马和顿了顿,道:“我也会混入其中,面对危险,一定冲在最前。”
这话已经等于默认了贺婷玉的猜测,贺婷玉听了,冷笑一声,道:“必须这么做么?”
马和苦笑一声,道:“只有如此。”
贺婷玉道:“罢了,什么也别说了,这就是命,我认命,不过这次我也要去,你们信得过我,我女扮男装,保证他们看不出来。”
马和忙道:“嫂子,你不要这样……”
陆越铭也上前要开口,贺婷玉一摆手,道:“你不用多说,你就算想方设法把我留下来,你要是死了,那我来不来找你,你可管不着了,要么咱俩都在一块儿,要么就此别过,等十八层地狱里再见面,你选一个吧。”说到最后,贺婷玉声音也有些变了。
马和与陆越铭知道,贺婷玉要是犟起来,自己还真的没法子,陆越铭看了看她,忍不住眼泪也漫到眼角,他伸手握着贺婷玉的手,贺婷玉问道:“你是答应了?”
陆越铭道:“我真的希望你能改变主意。”
马和道:“我也是。”
贺婷玉笑道:“没门儿。”
两人见状,也只好作罢,贺婷玉又问道:“你说的详细些,我们潜入了,到底要做什么?”
马和道:“就是探清楚,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军器,要是有,就在官窑上面树旗为号。”
陆越铭道:“然后在官兵的围攻下,撑到锦衣卫带兵前来,当然撑不过去的话,也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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