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灵替身 第008章 内务府

女人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时至中午，黄毅石找遍整个花园不见阿宁阿静的身影，翻遍厨房的每个角落，没找到一点吃的，连烧好的鱼也失踪了，黄毅石只有苦笑，难怪有人讲，宁可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女人。

经不住阳光的诱惑，散懒的睡了一觉，直到傍晚饿醒了，心道：“老赵还没回来，自己解决肚皮问题吧。”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这里是公子府的后花园，一处绝对禁区，占地足有十几亩，园外被茂密的树林包围，每一棵都高大挺拔，两三人不能合抱，黄毅石走了很久，明明看到几处建筑近在眼前，却始终在树林里徘徊，意念外放，好像遇到一堵无形的墙壁，心中一惊：“邪门，邪门，莫非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停下来愣了半晌，想起赵天易的警告，千万不要走出花园，黄毅石恍然大悟，老赵敢离开视线，就不怕自己逃跑。

掉头转回花园，不料还是走不出树林，黄毅石思索片刻，用钢片在几棵树上做了记号，又转了一会，发现自己一直附近打圈，叹气道：“老赵好本事，大概是异灵界的手段。”

黄毅石无计可施，干脆坐在地上，背靠树干闭目养神。

忽然间，心中传来警讯，“啪”的一声，一个东西落在头顶，黄毅石伸手一摸，满手又脏又臭的鸟屎，气骂道：“狗日的，连鸟也来欺负老子。”

在树干上勉强抹去，气呼呼的继续等待。

没过一会，又一泡鸟屎落下，黄毅石气得直跳脚，抬头望去，看到一只小鸟远去的身影，他张嘴一吐，钢片脱口而出，不过只飞出几米高，意念联系忽然中断，钢片落在树林里。

“奶奶的，人一倒霉，喝凉水也塞牙。”黄毅石真的气坏了。

树林边，阿宁娇笑道：“活该，活该，阿静再来一次。”

阿静犹豫道：“太过分不好吧？把他惹恼了，老爷会知道的。”

阿宁哼道：“对付色狼，就要心狠手辣，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掐着阿静的肩膀，催促道：“快点，最好来个大花脸。”

又一只小鸟从此经过，阿静手指急点，鸟儿乖乖的扔下屎蛋，阿宁拍手道：“好耶，好耶。。。”

鸟屎的速度快得出奇，即将落到黄毅石的脸上，黄毅石猛的一挪身，险险的躲过无妄之灾，大声道：“宁妹妹，快出来。”

“糟糕，被他发现了。”阿静惊道。

阿宁撇撇嘴：“发现又怎么样？不要怕他。”

黄毅石叫道：“宁妹妹，静妹妹，不要闹了，我们讲和好吗？”

“没门，白日做梦。”耳边传来阿宁清脆的声音，却不知来自何方：“叫一声姑奶奶，本小姐也许考虑一下。”

黄毅石哭笑不得，道：“天快黑了，你家公子也快回府。”

阿静担心道：“他说得对，若是被公子知道，我们肯定要挨骂。”

阿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赵天易，狠狠的跺脚：“今天就饶你一回，下次再耍流氓，本小姐不客气了。”一推阿静，道：“你去，看到色狼我就来气。”

阿静悄悄的进林，在树后一招手，红着脸就跑，黄毅石大喜，边追边说：“好妹妹，你慢点，哥哥我向你道歉。”

回到后花园，阿静人影一闪，消失在花丛中，黄毅石再次展开意念，失望的一无所获，唉声叹气：“这丫头过于内向，有阿宁在身边，更难得手。”

洗尽鸟屎，天已经渐黑，赵天易也回来了。

黄毅石一整天没干正事，除了睡觉就是胡闹，看的几页书基本上忘了，幸好赵天易心情不错，回到书房就开饭，总算让黄毅石填饱肚子。

在二公子面前，阿宁乖巧的很，至多暗地里瞪瞪眼睛，呲牙咧嘴，不敢有丝毫暴力行为，待他们吃完利索的收拾碗筷。

“君上有令，我接任内务府总管之职。”赵天易抹干嘴唇，表情严肃起来：“明早赴任，你一起去。”

宋廷各大机构，黄毅石曾经背过一本书，了解得比较详细，这个内务府不简单，真正的实权部门，闻言拱手：“恭喜老赵，这是个好兆头啊。”

赵天易笑了笑，取出一个小册子：“这是你的临时身份，现在就背下来。”

又是背书，黄毅石苦着脸，翻开细看。

吴浩群，三十八岁，个头与黄毅石相仿，外貌普通，扔在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性格也很孤僻，平时沉默寡言，他是赵天易的第一心腹，贴身侍卫。

黄毅石暗松一口气，这个角色简单，比赵天易本人还机械刻板，少说话装酷就行，反正是老赵的跟屁虫，在外面寸步不离，既不惹眼，也没人敢刻意刁难，最大的破绽在修为，吴浩群已经是烈炎初期，好在有大罗天衣，彻底解决问题。

黎明时分，赵天易叫起黄毅石，戴上面具，穿好大罗天衣，披上吴浩群的蓝袍，黄毅石照照镜子，忽然灵光一闪，这世上，莫非没有真正的吴浩群，或者只是赵天易的化身？一个极其简单，毫不惹人注意的人物，装扮起来容易，赵天易随时可以外出行动。

阿宁阿静起得更早，准备好早餐，两人匆匆吃完，出了后花园，一辆马车已在等候。

穿过半个城市，终于到达大宋禁宫。

一位老太监等待多时，毕恭毕敬：“奴婢见过二公子。”

“王公公辛苦。”王大鹏乃内侍首领，宋君的贴身亲信，赵天易不敢怠慢。

寒暄过后，王公公手一摆，带领赵天易前往内务府。

经过七百余年的扩建，宋宫规模异常庞大，分为内城与禁宫两部分，内城主要是宗室贵族居住，禁宫也分前朝与后宫两部分，在黄毅石眼里，这座恢弘的宫殿并无出奇之处，与北京城的故宫差不多，无非是一些庙宇式建筑、巨大的广场，加上满眼或红或黄的高墙、身材魁梧的大内侍卫，多了一些威严与肃穆。

前朝最东侧属于内务府，以东华殿为核心，四周一系列建筑、广场不下于两百亩，明面上的职能为宫廷服务，设有九司三院，暗地里又是另一套班子，以天干为代号分设十大政司，每个政司又有若干分部，以地支缀后，二级部门多达八十九个，三级、四级数不胜数，繁琐之极。

各级主事都是消息灵通人士，提前得知二公子今日赴任，除了外出办差未归，在家的能来全来了，看似神色平静，一如往常的寒暄，其实个个忐忑不安。

内务府表面由王公公兼任总管，实际上是宋君亲领，一向超然于朝堂纷争，宋君突然下放权力，意图十分明显，将不可避免的介入立储之争。

“二公子到！”

门侍一声高唱，众人齐刷刷的起身、跪拜：“卑职等磕见王公公、二公子。”

王大鹏宣读完圣旨，逐一介绍各级主事，最后笑眯眯的说道：“奴婢的任务完成，这里就交给二公子了，告辞。”

送走王大鹏，赵天易当仁不让的端坐主位，扫视满殿的下属，心中颇为感慨。

大宋惯例，文君是文臣之首，陆水辰身为丞相近三十年，各部门经营得滴水不漏，宋君多次安排赵天易历练，遭到陆水辰的坚决抵制，即便强行安置，也受到无形冷遇，这些年来，居然没有正式工作，无奈之下，宋君才出此下策。

这里向来是宋君的地盘，水很深，赵天易有自知之明，新官上任不烧火、不挑毛病，认个面熟之后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无非是回顾历史、赞扬功绩、精忠报国、团结一致、支持工作，四平八稳，不疼不痒，最后手指黄毅石：“如果赵某不在，吴浩群大人可代理一切职权，望各位大力配合。”

黄毅石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他的意图，老赵与吴浩群的身份随时可以调换，这个命令为日后的行动打下伏笔。

新领导上任带一位亲信，实属正常，大家也没太多想，干好自己的本份就好。

短短一刻钟，利索的散会，至少在形式上，赵天易成为内务府的一把手。

内侍捧来大堆的资料，小心的放在案上，赵天易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专心致志翻阅，每看一点就递给黄毅石，黄毅石扫了几张，很快就大吃一惊。

据说内务府势力骇人，现在看来远超预料，单正式的编制就有三万多。

建国之前，赵?、陆秀夫、苏景瞻曾多次探讨北宋、南宋败亡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敌情不清，无论是日常交往还是战争时期，都是稀里糊涂，不知己、不知彼，盲目决策，亡国在所难免。

痛定思痛，赵?吸取地球的教训，极端重视情报工作，视为国家的生命线之一，陆续向许多国家派驻密探，当然，青龙半岛及附近地区是重点，密切监视各方面动静。

国内的原本人数很少，随着国力增强，领土的扩张，为了预防新设郡县出乱子，慢慢重视起来，再后来扩展到全国，现如今已经遍布朝野各大势力，包括文君、武君、两位公子的府邸，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一双眼睛在观察。

如果说朝堂是政治中枢，内务府就是黑暗力量的核心。

“做皇帝真不容易，一个字，累。”黄毅石想起了明朝的东厂。

无论谁坐那个位置，都会养成疑心病，在皇帝的眼里，每个人都有谋反的可能，宋君除了要处理朝政，每天又收到海量的情报，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几十年如一日，若非是灵境高手，灵识强大，精力充沛，普通人的脑细胞早就被杀用光了。

数万人马的高效运转，费用当年惊人，相当于宋廷年收入的两成，内务府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员用来做生意，粮食、布匹、茶叶、矿产、马匹、武器，甚至于走私静心石，只要能赚大钱的都要插一手，不仅没动用国库一个铜板，反而有结余。

“以谍养谍，赵家都是聪明人，比老祖宗强。”黄毅石只有佩服。

资料太多，直到中午才看了五分之一，黄毅石的脚都站麻了，总算等到老赵抬起头来，笑问道：“内务府事杂人多，以你的观察，哪几个人最重要？”

黄毅石不假思索：“任向阳、吴方。”

任向阳负责壬政司，标准的情报头子，属下人手最多，吴方专管黑暗行动，绰号“阎王爷”，虽然只有千余人马，但藏龙卧虎，个个都是暗杀、绑架的高手。

他的答案，赵天易不是很满意：“还有两个，沈万灵、钱富财。”

老赵的眼光毒，黄毅石自愧不如。

沈万灵的资格极老，今年七十八岁了，主管丙政司三十五年，负责后备人员的选拔、培训，看似权力不大，但潜在影响首屈一指，不为别的，丙政司相当于黄埔军校，除了少数老家伙，九成九的人员都是沈万灵的学生，只要深入想一想，肯定明白其中的厉害。

在内务府，钱富财是个异类，白白胖胖，一米六的个子，体重超过一百八，人称“钱胖子”，一双小眼睛陷在肉堆里，成天笑眯眯的，插科打诨，开黄色玩笑，走到哪里都是开心果，不过没有一个敢轻视他，钱胖子是财神爷。

乙政司，专职各种生意、府库、银两拨放，商业部与财务部的结合，钱富财能以三十七岁的年龄坐稳高位，因为他是个天才，天生做生意的料，短短八年时间，他将内务府的收入提高一倍，所以底气很足。

四人代表四种势力，搞掂他们就掌握了大局。

不过能坐到那个位置的，莫不是人精中的人精，高傲自负，内务府有不干政的传统，除非老赵做了宋君，真正收服很难。

不能随便送小鞋穿，不能依仗权力压制，这是宋君对老赵的考验，赵天易倍感棘手。

殿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内侍悄悄的送来一份情报，赵天易展开浏览一遍，眼中闪过冷笑，随手扔给黄毅石。

看后，黄毅石暗道：“好家伙，这下热闹了。”

早朝一结束，陆水辰第一时间得到内务府的变动，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次进宫要求面君，却遭到宋君的拒绝，老丞相气急回府，召集百官商量对策，现在还没散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