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灵替身 第012章 武君

地下密室空荡荡的，没见到宏大的周星大阵，黄毅石暗骂老赵小气鬼。

四周一片漆黑，幸好烈炎期开了天眼，黄毅石坐到蒲团上翻阅秘诀。

《提纵术》，最初级的异能加身，特殊的意念控物。

意念控物是异灵者最基本的功能之一，刚入门的都会一点，目视树叶、纸片、头发飘舞，随着精神力的增强，控物的体积、重量、距离、准确性也相应的增加，直到无需目视，只要在感应范围，也能随心所欲。

控制自身与控制外物的难度迥然不同，精神源于魂魄，魂魄又存在于肉身中，某种意义上来讲，灵与身其实是一回事，同一硬币的两面，正常情况下，意识一旦近身自动收入体内，非人力所能控制，使用异能让自己起飞，就如揪住头发妄图拎起自身，力气再大也是白搭。

灵境高人则不然，魂魄凝聚成灵识，完全脱离肉身枷锁，可以轻松的异能加身，克服地心引力，腾空飞翔，异灵界称之为“神足通”，烈炎高手灵识未成，但三魂凝聚、七魄稳固，前辈高人摸索出一套提纵术。

合上秘诀，黄毅石边起身边暗运口诀，只觉双脚生风，宛如一缕青烟飘荡，在密室里连绕十几圈，速度快得出奇，而且轻松自如，连大气也没喘一口。

黄毅石大喜：“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曾经的武侠迷，具有很强的轻功情结，顿时热情高涨，心无旁骛的沉浸钻研。

他读书不行，从小就有点暴力倾向，对刀枪、拳脚之类的兴致极高，甚至于偷偷去少林寺学艺，在汽车站被母亲抓回家，那个城市没什么高人，他见过最厉害的当属一位黑道老大，据说曾进过省散打队。

十五岁时，黄毅石拜在老大门下，学得几手拳脚，可惜半年后老大进了监狱。

不过，这提纵术与武功是两个概念，武术依赖的是肉身，每天要打熬筋骨，最好练成肌肉男，加上一定的技巧，异灵者的一切都立足于精神力，黄毅石不知跑了多少圈，体力基本上没怎么消耗，滴汗未出，精神却感觉略有疲惫。

长啸一声，整个人似乎飘了起来，居然沿墙壁攀爬，到了顶部凭惯性又冲出十几米，轻灵的翻了几个跟头，稳稳的落在地上。

虽然是烈炎期最基本的功夫，但总算到玄黄以来，在赵天易这里学得的第一门实用奇技，黄毅石心情舒畅之极，兴致勃勃的回到地面。

赵天易正在写奏折，吴方失踪不是小事，他只有向宋君解释外出办差，黄毅石瞧了一会，暗道：“老赵撒谎的技术不错，单论这城府，我就远远不如。”

“有疑问？”写完最后一个字，赵天易放下毛笔。

“当然。”初次练习《提纵术》，黄毅石的疑问真不少，在赵天易面前第一次不耻下问，赵天易很有耐心，逐一解答，直到黄毅石听懂为止。

“平时多练，熟能生巧。”赵天易一语双关。

黄毅石立刻叫苦：“老赵，成天跟着你跑东跑西，哪有时间练习？连闭关的机会也没有，干脆你放我半个月假，我有信心晋升到烈炎后期。”

“再等等，有的是时间。”赵天易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比谁都清楚，黄毅石仅剩智魄没有融合，只需一次闭关即可突破，如果解开禁制，一两年内绝对能修成灵识，不过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替身，不是灵境打手，保持现有境界最为妥当，甚至于不能传授任何高级技艺。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阿宁拎着茶壶走进书房，看到小美女黄毅石就开心，挤眉弄眼：“宁妹妹，今天吃鱼吗？咱们再比试一下。”

阿宁恨得牙齿痒痒，但在二公子面前不好发作，只是瞪了一眼，为赵天易斟满茶。

赵天易两指夹起茶杯，轻茗一口：“你和阿静都十三了？”

“十三岁零九个月。”阿宁罕见的乖巧。

“时间过得真快，我差点忘了。”赵天易感慨一声，起身道：“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他走到后面的墙角，打开禁制，走上二楼。

老赵不在了，黄毅石更加放肆，笑嘻嘻的端起赵天易的茶杯：“宁妹妹，你不够意思，只给你家公子倒茶，哥哥我也渴啊。”

忽然间，杯中溅出几滴滚烫的茶水，直接洒在黄毅石的手背，黄毅石惨叫一声，手松开，杯子摔向地面，茶水也泼了出来，黄毅石暗自叫糟，这杯子是老赵的心爱之物，价值不菲。

说时迟，那时快，阿宁手指一点，茶杯停止下坠、飞回桌面，泼出的茶水好像有了灵性，自动聚拢、上升，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回放，如数收到杯子里，一滴不少，地上也没一点水渍。

黄毅石目瞪口呆。

意念控物并不稀奇，黄毅石搬起几百斤的石头很轻松，但水不同于固体，控制难度太高，阿宁不仅及时收回，而且干净利落，这一手绝对惊世骇俗。

“死色狼，活该。”让他吃了个哑巴亏，为阿静报了一吻之仇，阿宁得意娇笑。

黄毅石摸摸烫着的手，还好，痛苦很快就消失，连红斑也不见了，他不知道自己已是火性之身，区区热茶小菜一碟，黄毅石涎着脸凑过去，小声道：“宁妹妹，你是怎么弄的？能不能教我？”

“这是本小姐的独门绝招。”阿宁叉着小蛮腰，尾巴翘到天上：“如果你磕三个头，叫一声师父，本小姐一高兴，兴许教你几招。”

“切！”黄毅石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阿宁大怒，正欲再教训他一次，忽然收起傲色，变得规规矩矩的。

黄毅石暗笑，这丫头，看到老赵就像老鼠见猫。

果然是赵天易下楼了，递去两本小册子：“从现在起，你们正式修炼吧，一人一本，严禁向外人透露，也不得相互传授，嗯，到府库里领几块静心石。”

“谢老爷。”早就盼望着一天了，阿宁又惊又喜，接过秘诀就跑，欢蹦乱跳的找阿静。

赵天易莞尔，从小就身处险境，如履薄冰，养成了刻板的生活，但是打内心里喜欢这两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黄毅石眼尖，看到上面一本的封面有《水灵诀》三个字，羡慕的咂嘴：“这就是天才功法？”

赵天易坐下来，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水”、“木”两个字：“阿宁天生水性，阿静天生木性，你练不了。”

异境只修异能，灵境才有五行之分，黄毅石呆了呆，那亏吃得不冤，原来小美女天生水鬼，对水的操纵能力超人一等。

赵天易不传黄毅石功夫，但对这些常识不吝指点：“先天异灵者，精神力天生外放，魂魄比常人强大百倍，阿宁、阿静只有残星境界，外放的精神力却与烈炎初期相媲美，更重要的是，天才的修炼速度非常恐怖，短则三五年即可修成灵境，十年、二十年达到真境。”

黄毅石瞠目结舌，两个小美女前途无量啊，看来日后少惹为妙。

“这世上的天才很多，单论我们大宋，如果在全国范围内仔细寻找的话，最起码能找出几十个。”赵天易放下笔，舒展四肢，“真正有成就的寥寥无几，你知道为何？”

夹起茶杯轻茗一口，自问自答：“大部分天才埋没于民间，或终身不得志，或成年后，异能慢慢消失；其二，天忌奇才，魂魄太过强大，肉身必然虚弱，短寿的很多，强行修炼会造成反噬，尤其在幼年，最忌拔苗助长，所以这些年来，阿宁、阿静只是打基础，刻意控制进展。”

黄毅石心道：“不管老赵为人怎么样，对两个小美女还是不错的。”

“其三呢，培养一个天才不容易，消耗不菲。”赵天易叹了口气，苦笑道：“为了不让异能衰退，从小就要注意饮食，更关键的一点，静心石的需求太大，超出寻常异灵者的十倍、百倍，以倾国之力培养一个天才，还不如培养一百个异境高手，再说天才修炼太快，十几年后成真飞入茫茫宇宙，对国家没有任何实际好处。”

这时，阿宁小跑进来，面色古怪：“公子，武君大人来访。”

赵天易先是一愣，随即会心的笑了，这个苏老头，终于憋不住了，来得好：“上茶，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到。”

阿宁应偌出门，赵天易抬头道：“这次你出面。”

“我？”黄毅石大吃一惊。

偶尔充充门面到可以，但武君不是一般的人物，能统帅大军数十年，眼力肯定厉害之极，况且他是看着赵天易长大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旦穿帮后果可想而知。

“不要怕，苏无极性格粗犷，没有太多的心眼。”赵天易起身脱去长袍，再除下大罗天衣：“苏无极的来意很明了，你按照我的计策行事。”

公子府虽大，赵天易却十分低调，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客人，客厅显得陈旧，武君茶也不喝，手负背后走来走去，颇不耐烦的样子。

黄毅石在门后稳定一下心境，大步走了进来，一揖到底：“苏叔叔，稀客，稀客。”

“天易，少搞这些虚礼。”苏无极是典型的军人，办事雷厉风行，阻止他下拜，一句废话没有，直奔主题：“我的来意，你应该知道。”

武君身材魁梧，比黄毅石还高半个头，浓眉凤眼，漆黑的虬髯布满了半个脸庞，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恍如一支出鞘的利剑，黄毅石明显感觉到一股压力，无影无形，却压在心头沉甸甸的，胆子小一点估计双腿打颤、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黄毅石暗自骇然，佯作镇静：“苏叔叔，天易在您老人家面前，不敢有半点虚言，猜得七七八八。”

“那就好。”苏无极大模大样的坐下，哼道：“大宋建国七百年，从来都是一致对外，没有谁为了那个位置争来争去，现在倒好，国家强大了、富裕了、稳定了，没事就搞内斗，用不了一年半载，这天下非大乱不可，甚至于不再姓赵。”

他眼睛一瞪，凝视黄毅石：“告诉我一句实话，你真的想上位？”

目光如电，好像能看穿人的内心，黄毅石一阵心虚，沉默片刻，总算能勇敢的对视，正色道：“以前没这个想法，现在有。”

“此话怎讲？”苏无极一字一顿。

黄毅石长叹一声，黯然道：“苏叔叔，侄儿是为了自保，君父也是万般无奈。”

苏无极目光一闪：“我是个直肠子，希望你不要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黄毅石再叹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一声不吭的递过去。

苏无极翻开小册子，一页一页的细看，很快就脸色大变，双手在颤抖。

这些年来，大公子暗中收敛财物、招揽人才、培植私人势力、训练杀手，拥有不小的力量，屡次对赵天易暗下毒手，下毒、暗箭、伏兵、精神攻击、装扮匪贼、栽赃诬陷。。。。。。手法五花八门，无所不用其极，某些方式简直骇人听闻。

证据确凿的九次，证据不全的十三次，有嫌疑的四十一次，最早的赵天易五岁，年龄越大越频繁，仅去年就发生七次。

“这是真的？”苏无极的声音也变了，他从来没想到，赵天华居然有如此心机。

“苏叔叔，我有必要撒谎吗？若非我的运气好，君父的暗中保护，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泥人也有三分性，黄毅石故作满脸愤慨：“我才五岁，不懂事的孩童，他却有了歹毒之心，您想一想，他还有人性吗？还有兄弟之情吗？君父不知给了多少次机会，他不但不改正，依仗有人庇护，反而变本加厉。”

胸口起伏不定，好容易才慢慢平息下来，黄毅石凄然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死守本份，拿宗人府的固定俸禄，府内人员只少不多，几个得力手下都有存档，清清白白，每进一个都经过君父同意，即便这样，也被他杀的杀、拉的拉，只剩下一个吴浩群。”

对于武君来讲，不论哪个公子即位都无所谓，反正都是赵家子孙，三君共治不会变，朝堂不会变，况且两位公子均非无能之辈，大宋江山不会乱，不过在武君的内心深处，对赵天易的好感多一点，原因很简单，二公子真的很本份，从来不搞邪门歪道，可惜不是嫡长子，所以即位不合常规。

苏无极黯然道：“天易，叔叔知道你受委屈了。”

黄毅石忽然起身跪下：“小侄一心想做个平安公子，可别人不同意，一旦他登位了，不仅大宋遭殃，我本人的下场可想而知，您说，我该怎么办？”最后一句话，几乎在竭力嘶喊，额头重重的磕地，泪流满面，心里却在苦笑，难怪老赵不想出面，这又哭又跪的有失风度，形象大损，赵二公子做不了。

在武君眼里，赵天易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从容不迫，头一次看他流泪、痛苦不堪的样子，苏无极呆了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武君的眼中也湿润了，将黄毅石挽起：“你的性格、所作所为，我是了解的，唉，真是苦了你，叔叔惭愧。”

黄毅石泣声道：“叔叔有所不知，君父更苦。”

苏无极凄然点头：“是啊，我现在理解了。”

一国之君，考虑的不仅是家事，还有国事，或许有公无私，尤其是立储这方面，肯定要慎之又慎，一旦看走了眼，选错了人，遭殃的是黎明百姓，国运大衰。

知子莫如父，赵天华的品性太差，没即位就敢胡作非为，倘若真的登基，必定是一位残暴的昏君，宋君确实失望到极点，但赵天华有文君撑腰，宋君实属无奈之举。

“天易，什么话也别说了，叔叔知道该什么办。”苏无极有了决定，将小册子收入袖中告辞。

“苏叔叔且慢，小侄有一句话。”黄毅石忙道：“军队乃国之柱石，只对外敌，千万不可用于解决内争。”

苏无极认真的看了他几眼，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放心，叔叔心里有数。”

装扮成吴浩群的赵天易从后门走出来，很满意黄毅石的表现，黄毅石却出了一身冷汗，苦笑道：“这老头很厉害，不知是什么境界，修成灵识了吗？”

赵天易摇摇头：“不，苏家不修异灵，只修武道。”见黄毅石惊讶不已，淡笑道：“真正的武人，不是在家里练出来的，更不是为了演练的花架子，而是杀过人、见过血、上过战场，在生死搏杀、刀山尸海中存活下来，彪悍骁勇，悍不畏死，异灵者称之为‘血气’”

想起武君的杀伐之气，黄毅石情不自禁的点头，不用说武君，那些禁卫士兵、内宫侍卫同样不俗，都是从野战军挑选出来的精英，隐隐有一股杀气。

赵天易正色道：“打的仗越多、杀的人越多，武人的血气越浓越强，单论精神力量，精锐百战之士媲美满月异灵者，苏云龙、苏风虎不在我之下，许多猛将堪比普通灵境高人，武君更达武道巅峰，灵魂与肉身完全融为一体，偌大的玄黄，能撼动他心志的没几个。”

这么强？黄毅石大吃一惊。

赵天易严肃起来：“异灵者并非天下无敌，强只强在单打独斗，尤其是远距离击杀，近战能力反不如武人，境界再高，面对大军也无能为力。”

黄毅石深以为然，如果异灵高手能解决一切问题，朝廷没必要养这么多军队，干脆以倾国之力培训异灵者，比试谁的高手多、谁的灵境高人强。

“武人还有血气相聚的优点，并肩作战，同仇敌忾，血气成倍膨胀。”

血气相聚是件可怕的事，赵天易也颇为忌惮：以我的境界，对付一小队没问题，但上百个精锐之士聚在一起，肯定相当棘手，强军驻扎的军营，堪称异灵者的禁地，修为差一点，连遥视也做不到。”

黄毅石几乎不敢相信，但老赵的表情很认真，不由他不信，赵天易道：“据史载，曾有两国交战，一方兵败如山倒，暗出灵境高手猎杀敌方大将、统帅，试图反败为胜，不料数万大军几声齐吼，血气冲天，那位灵境高人当场重伤，灵识崩溃，几天后不治而亡。”

黄毅石暗汗，他知道老赵有警告的意思，端起冷茶灌了几大口，浮躁的心情稍微安定。

“当然，武人也有弱点。”

赵天易瞥了他一眼，淡笑道：“血气太满，魂魄与肉身结合太紧，有人试图灵武兼修，可惜两者皆无大成，极个别天才也许能达到烈炎巅峰，但没一个修成灵识，正所谓术有专攻，与其兼修半瓶壶，不如专修其一。”

说完做了个手势，示意黄毅石回书房。

黄毅石现在是二公子身份，理所当然走在前面，赵天易临时充着跟班，装龙像龙，装虎像虎，倒也神形具备。

阿宁早在书房等候，轻盈的斟满茶，俏笑请示：“老爷，现在开饭吗？”

小美人没分辨出来，黄毅石难得的耍一次威风，挥手道：“等会开饭，你先出去。”

二公子一向和颜悦色，很少有这样的态度，阿宁怔一怔，委屈的撇嘴，赵天易从来不在意他们的小动作，除下面具、外袍：“不等了，现在就送过来吧。”

阿宁呆了呆，随即暴怒，黄毅石慌忙道：“好妹妹，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啊。”赵天易在场，阿宁也不敢动粗，跺一跺脚，射出足以杀人的目光，冷哼着出门，黄毅石打了个哆嗦，暗暗叫苦，小姑奶奶不好惹，这下真的生气了。

回归二公子身份，赵天易气质再变，大模大样的坐下，拿起毛笔蘸墨，工整的写下“血气、王气”四个字。

黄毅石暗笑，王气，就是王八之气。

“君主久居高位，掌控天下，富有江山，受黎民百姓崇拜，百邪不侵，不怒自威，久而久之养就王气，即使不修异灵，精神力也不容小觑。古人说：‘君主不可欺，武人不可辱’，正是此意。”

赵天易的笔顿了顿，侃侃而谈：“古往今来，但凡宫殿都是巍峨壮观、格局宏大，不仅是为了好看，表现皇家气派，每一栋建筑都有特殊作用，上合天罡，下连地脉，整座王宫就是一个巨大的阵势，聚集一股强大的王气，堪称异灵者的克星，灵境高人也很难窥视。”

上次进宫，赵天易曾经特意叮嘱，千万不可在宫内使用异能，尤其禁止遥视，黄毅石相当老实，但确实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暗忖道，下次进宫试一试。

赵天易又写下“正气”，缓缓道：“君子义士有正气，心志坚韧，撼之不易。孟子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他抬头问道：“能听懂吗？”

奶奶的，老子不是傻瓜，看出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黄毅石气得差点吐血。

“比如文君。”

尽管与陆水辰势同水火，赵天易还是露出敬佩的表情，喃喃道：“陆秀夫临终立下遗嘱，子孙后代不习武、不修异灵，只读圣贤书，明晓大义，治国安民，既是一种自保的韬晦手段，也是家风传统，手无搏鸡之力，胸中却有坚定的信念，铁骨铮铮，其忠心日月可鉴。”

黄毅石心里自嘲，这就是臭老九的脾气，只要认准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低头，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说不过，杀又杀不得，倔得让人头疼。

阿宁手拎食盒进来了：“老爷，吃饭啦，今天有红烧肉、。”

“除了血气、王气、正气，还有亡命之徒的魔气。”

赵天易最后写下“魔气”，放下笔，边起身净手边道：“他们没有未来、没有退路、没有顾虑，不在乎生与死，这一点与武人相似，最大的区别就是邪与正，亡命者心地入魔，草菅人命，所以称为魔气。”

阿宁神色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横眉冷对，在老赵面前始终保持淑女形象，盛汤时一不小心泼了黄毅石一身，小声责备道：“傻大个子，白吃了这些年的饭，站都站不好，让开点，好狗不挡道。”饭菜摆好，只拿出一双筷子，阿宁笑吟吟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记性不好，那几双还没洗呢。”

黄毅石哭笑不得，干脆从厨房遥控招来一双。

饭吃到一半，阿静轻盈的进入书房，向赵天易递去一张纸：“这是内务府刚送来的。”

赵天易扫了一眼，淡笑的扔给黄毅石：“果然不出所料，武君到了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