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罕见地站在营帐之外,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了,他眯着眼,看着前方一点点融入暮色中的塔塔来山脉,若有所思。
“教授,外面风大,还是回营帐里休息吧!”
壮实的维埃拉站在身后,软声安慰道。这个大家伙,可是从来都很少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话。而且,对象还不是美女呢。
教授摇了摇头,道:“我还得再看看。”
“看?看什么?”
“看清这混乱的局势。”教授淡淡地道。
维埃拉看着教授那高挺的鼻梁,他那口纯正的法兰克语,一直以来的疑惑涌上心头来了。教授到底是什么来历呢?有人曾经传他是法兰克没落的贵族,也有人说他的英语那么正,一定是英佶俐人……
但无论哪种说法,都解释不了一个问题:教授,他为什么要为华夏军方卖命呢?为了钱么?以他经济学的才能,手中掌握的钱财,富可敌国少不了了,他还需要为钱而卖命?这不是开玩笑嘛?
难道是华夏人?维埃拉想到这里,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如果教授真的是华夏人,那么,他无疑是这世界上最善于伪装的一个家伙。在他身上,还真的一点都找不出华夏人的任何特征呢。
不过,这些可都只是花絮。像教授现在这种境况,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试问,哪一次战事,他不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呢?
像这样的一种看着天,有些彷徨,有些无力的感觉,简直是见所未见呢。
也难怪教授会烦恼。本来云重天潜入塔塔来山脉,就已经是一种冒险,虽然有亨利的接应,不过,始终是深入敌后,稍有不慎,就会血溅当场的。
这些也就罢了,即使云重天潜入后没多久,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教授也依然相信,凭借着云重天的身手,他的性命还是没啥威胁的。可最让教授吃惊的,倒是那些突然幕天席地而来的……鸟人?
这些家伙,仗着翅膀,飞扑而来,还将携带者的额炸弹任意地投掷过来。这么一轮又一轮的袭击下,阿仙奴佣兵团已经被迫三次退走,至今已经退到了数十里以外。如此一来,对塔律图的围困,已经变得形同虚设了。
现在,摆在教授面前的,是两条道路:第一,退走,徐图谋之;第二,坚持,继续耗着,等待云重天他们的奇迹。
一向运筹帷幄,战无不胜的教授,这回会采用怎么样的办法应对呢?
过了好一会儿,教授终于转过身来,进入营帐之中。他的眼神充满了坚定:“传我命令下去,全军加强警戒,我们继续围困塔塔来山脉十二个小时。十二小时后,塔塔来山脉再无异动,我们再行撤走。一旦有变,迅速集合,攻击塔律图总部!”
“是!”
在那一刻,维埃拉觉得,整个躯体的热血,也都直冲脑顶上了。没错,这种热血的感觉,只有追随教授南征北战,横扫中东的时候,才曾经有过。这一次,也一定不会错的。
怕什么,干!
走出营帐的时候,众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塔塔来山脉:云重天,你们到底怎么了?这纷乱的局势中,你能如愿完成自己的重任么?
云重天这时候正与韦杰来到了第一道关卡之前。他淡淡地说了句:“密码是ylgzghd11709394。”
他如此不假思索地说出来,韦杰有些惊讶了,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忍不住道:“你确定?”
“当然。”云重天的眼神何其的精准,他只是若无其事的轻轻一扫,就已经把那个密码给记在心里了。韦杰一试,果然如此,不由得对这个家伙佩服得五体投地。
还别说,这个密码完全正确,关卡“咔嚓”一声,就已经被打开了。
接下来的两道关,自然也不在话下了。指纹?断指就是了;视网膜?用特殊的仪器拍下来的,模拟成3d的镜像,凑过去解锁便是了。
还好不是人脸解锁,要不然,是该砍了阿杜的头过来,还是咋地?嗯,这还真的值得思量一番。
第三道关卡的门关上了,云重天看着那些“挂”在半空的鸟人,却有些发愁了:这些东西,上不上,下不下的,该怎么弄他们呢?这可不好办啊……
阿齐兹今天的眼皮总是在跳着,老感觉有些不大妙。但又不知道这不妙,到底出在哪里的。他这么想着,连输密码都慢了不少。
到了第二道关卡的时候,咦,这是……在密码盘的一侧,有一点暗红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血迹。可这里平素连人也不多一个,怎么会有血迹呢?整个库房,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谁能打开,然后进来了呢?
等等,除了我,还有一个三当家的阿杜。可他明明已经去追剿那个卧底了,据说那个卧底,还是冰王子假扮的……
不对,不对!阿齐兹整个人突然打了个激灵。这位“毁灭者”,纵横中东多年,可真不是吃素的,他也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磨难,才慢慢地成长至此。眼前这一情形,实在太不对劲了。
阿齐兹奋力推开第二关卡的闸门,随后,对一个随从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随从应令而去。
当阿齐兹推开第三道关卡的闸门时,他赫然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充满了邪魅笑意的脸。
那是云重天!
“嗨,你好吗?”云重天双手一摊,像见到了老朋友似的,很是熟络地打起招呼来了。
阿齐兹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抽,有些失态地吼道:“冰王子,你这个混蛋,你把阿杜给杀了?”
以库房的严密程度,云重天是不可能进入到库房来了。以此观之,只能将之归结为阿杜的被杀,或者是被俘虏。一想到五大巨头,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连续遭遇不幸,阿齐兹的心里,可就忍不住要滴血。
这个混蛋……
云重天却满不在乎,伸手从袋子里掏出两个断指,笑着说:“你问的是这两根指头的主人?那好吧,还你——”
说着,将手一扬,两个指头像两道利箭一般,激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