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任何人自己从哪里来,他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是谁。
他只能用一句没tou没尾的话语,告诉shen边这个他在此间最信任的人,他其实……来过这里。
以一个截然不同的shen份,在一个截然不同的时代,来过这里。
来过与现在的这个地方相似却又不同的所在。
别人是wu是人非,他大概是,wu非人也非。
“韩桦,你的背借我一xia如何?”傅云章玩笑似地说着。
可他话音未落,韩桦就转过了shen,把背影留给了他。
傅云章盯着这个人盯了半晌,良久,转过shen,用背抵上了他的背。
就仿佛xing命相托的两个战士,沉默而又安然地站立在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云章终于轻舒了一kou气,开kou说dao:“前几天,那位老先生看我写了一幅字,问我,我到底是在默心,还是在默诗,我答不上来,因为我也不知dao。
“对我来说,很多东西都已经走了、远了,这辈zi都不复相见不复存在了,那么我是不是惦记着,又有什么要紧?
“我一直以为自己看得开,可每次我自我开导后不久,我又会发现,我还有些新的东西放不xia。”
“为什么一定要放xia?”傅云章话音未落,韩桦就轻声反问dao,“他们说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看的开,不为世俗拘束,想gan1什么就gan1什么。可如果我真的不被世俗拘束,我就不会执着于我的艺术了。”
韩桦说着,语气里带了些轻浅的笑意:“有一次穿越无人区的时候,我差dian死掉了,后来xia了一场雨,我又活了过来。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呢?我在想,好像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后悔。
“所以后来我依然在zuo着我之前zuo的事,因为我觉得,只要不后悔就好了。”
韩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一个人说这样的话。
可他并不讨厌这种gan觉,恰恰相反,在某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能用这样的语气跟这个人说一辈zi。
“云章,我不知dao你在忧心什么,但我觉得,从我认识你开始,你从来都没zuo过让自己后悔的事。既然如此,那就an照自己的步调继续,放不xia就放不xia,有些东西,记着不难过,放xia才难过。”
韩桦搞不太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他也不知dao自己的话在傅云章听来,就是告诉对方他已经不可能回去,只能走xia去的意思。
傅云章也知dao韩桦不知dao自己在问什么又在纠结什么,可仔细想想,就算不知dao,但dao理确实是同一个dao理。
他以为自己看开了,但其实没有,因为没有,所以他gan觉自己又回到了原dian,可……他为什么不能惆怅?
放不xia就放不xia,惆怅就惆怅,难dao人活着,连惆怅的权力都没有了?
他又不是不打算好好活。
“韩桦。”
“嗯?”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你。”
“好啊,我会等到的。我最专一了!”
傅云章听着韩桦语调都要飞扬起来,唇边也不由得带上了笑意。
他仰起tou,看着不远chu1的那栋建筑,用右手扣住了韩桦左手的手腕,低声说dao:“跟我过去吧。”
虽然没有人知dao,虽然他也没有说,可他还是希望,在这个世上,有人知dao,他曾经来过这里,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