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的儿女怎么可能惜财,便是金山银山,想要耗尽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章尧臣苦笑:“我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不仅没有,还必须俯首帖耳。
“当然有,你若齐家一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也没办法。”许杭故意说一些话刺他。
章尧臣舍不得自己的骨肉,便说:“我是为人父的,自然该zuochu牺牲。”
“呵呵……”许杭的勺zi在咖啡杯里搅啊搅的,看着咖啡倒映自己的脸庞,原来是那么刻薄的模样,“父母之aizi,必为之计长远。参谋长你只记得你现在的一双儿女,你何曾记得你的糟糠之妻为你所生的沈京墨?虎毒不shizi,你比虎还毒。偏偏你生的三个孩zi里,只有最不受chongai的那个,如今得到最好的结果,这就叫报应。”
想到沈京墨那双无法复明的yan睛,许杭也很想把章尧臣的yan珠zi挖chu来,扔在他面前,让他试一试这黑暗的滋味。
无论如何,被一个小辈这么当面地指责,章尧臣的老脸还是有些挂不住的,他ying了xiakou气:“你到底想zuo什么?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到这个时候,许杭也没必要nei敛了,他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便直接dao:“我记得有一份特派员的差事,专职军需用品,凭你参谋长的shen份,替我谋一份差事应当不难。”
“是有这么个位置,由我写信盖章作担保,上书给nei阁,不过三四天的事qing,只是你要这个位置zuo什么?”
这个职位很特殊,可以直接与战时供应品联系,是为了提防敌方细作混ru而直接与nei阁联系的。甚至,在特殊时期,shen份可以大于司令级别。
许杭说到这里就收住了:“你不需要知dao,只需要办到。”他从怀里掏了一份纸笔chu来:“这或许是你死前的最后一dian价值了。”
看着那支笔,章尧臣houtou一哽。虽然已经zuo好了准备,然而真正要赴死,总觉得很是煎熬。
铺开纸,an照写公文的一般格式,一diandian在纸面上写xia来。最后在落款的地方,拿chu随shen的印章,在上面盖了个戳,递到许杭面前。
这张纸薄薄一页而已,只有许杭自己知dao,接过这张纸的自己是什么心qing。
如斯之轻,何能承受四年之重呢?
眉tou狠狠一tiao,许杭暗暗咬了咬she2尖,缓缓将它接过,折叠、再折叠,放jin了袖zi里。
然后似乎转shen就要往外走,章尧臣有dian惊讶:“你不杀我?”
问完就有些后悔,这好像是自己求死一般,章尧臣嘴巴张张合合了一xia,略觉得有些窘迫。
许杭果真就止了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过去这十一年里,每当我痛苦的时候,我就在想,要让你们怎么死比较好。活活烧死,让你们gan受一xia蜀城百姓的绝望么?还是说,千刀万剐,让你们每一刀都忏悔自己的罪过?”他如判官,长相那么无辜,说话却那么残忍:“最后我发现,不够的,你们怎么死都是不够的。再惨烈的方式,都不能使你们的血洗刷掉曾经的错误,只会让我更加恶心罢了。”
袁森和汪荣火的事qing之后,许杭两次都给自己狠狠洗了很久的shenti,却觉得那个血腥味nong1烈得ru骨。
“所以,这一次,请你死得安安静静的,不要脏了我的yan。”
章尧臣眉tou一皱:“你是要我…自尽么?”
“你要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