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安当然不相信马会走丢了,看她那样子,分明是知道衣服在哪就是不说,心里不由暗自感慨,还是一时大意失神,结果被算计了。连忙讨着好,庄梦蝶却不理他,自顾低头用力捶打起衣服来,边捶边道:
“其实吧,自从李郎去了以后,我已经很少帮人洗衣服了。要知道,我是大头领么,要我为人洗衣服,这是多大的面子,我出一次手,可是不便宜的,你想好没有,怎么支付我报酬啊?”
“这个报酬的事,要不我们找赛金商量?你总得让我上来再说啊。”
“我有阻止你上岸么?我怎么没发觉啊。上来么,没关系的。”
庄梦蝶扑哧笑着,卷起裤管,将两只脚放在水里轻轻拍打着水花。“这种时候,是我最轻松的时候。不用想着打仗死人,不用想着那么多负担责任,就一个人在山里,听着山风呼啸,看着日出日落,用湖水浴足,享受这忙里偷闲的大好时光。感觉这样的生活,就是神仙似地日子。我看过了,其实在附近可以开一块田,用心伺候着,不愁没有收成。到时候呢,白天就去种田,有时间去打猎,晚上回家教思严读书写字,大一点教他练拳习武。等他长大了,再让他出去考功名,成家立业,这样的生活比起当节度使来,也未必就差了。”
柳长安此时很有些尴尬,水光清澈,水下其实是藏不住什么的,何况庄梦蝶又向这里看着,更是什么都能看的见。有心游到他处,可是看她的眼神分明是不想自己离开,就只好陪着她说话。
“是啊,这里山青水秀,自然是隐居的好地方。不过隐居么,自然最重要的是自己舒心。如果附近的人不合心思,这隐居就成了给自己找罪受。所以啊,你行行好,先把我这个讨厌鬼赶走,然后你随便隐居,没人管你的。”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在我的地盘洗澡,然后想拍手走人,那我们平遥军以后还用出来混么?你想要上来是吧,很容易啊,为我做点事就够了。”
说话之间,却见庄梦蝶站起身来,轻轻一拉,裙带松开,衣裙便自落地。柳长安慌忙地转过身去,“大姐,你别这么玩了,我哪里得罪你就说出来,这么搞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呵呵,你不用装君子,如果真的正人君子,是不会这么快,就把赛金弄上手的。女孩子的身体你见的多了,有必要这么害怕么?”
“那不一样好吧?你到底要干什么,说出来啊。”
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随即就有人划动的声音,向着柳长安所在方向飞速前来,他慌乱地回过头道:“你不要命了,伤口不能见水……”
就在他回身之际,庄梦蝶的娇躯已经撞在了他的怀里,她的个子娇小,双臂抱住了柳长安的脖子,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微笑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君子,嘴巴上说着好听,心里还在关心我这个未亡人。你们男人关心女孩子,尤其是我这种寡妇,最后不还都是为了那件事?你在毒蛇口内救了我的命,也是我该报答你的。”
“不……不行,我们不能……”
“我又不是老虎,有什么不能的?何况你不是说了么,我的伤口不能见水。我现在见了水,腿已经软了,走不动了,要么你就把我抱上岸去,要么你就让我这么留在水里烂死,看看你忍心不忍心了。”
柳长安低下头,看着满面如火的庄梦蝶道:“你……会后悔的……”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会不会后悔,也不用你操心。来,抱我……自从李郎去后,从没有男人接近过我,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走,抱我上去,反正你不动,我也会把你拽上去,你知道的,你打不过我。别白费力气了。”
两个人的身影交缠一处,水波翻动,阳光照射下,只见汹涌的浪花翻滚着,从水中一路蔓延到草地上,半人高的野草剧烈晃动。在这野草丛中,一朵本已经枯死的花,被露珠浇灌,又重新焕发了活力,花瓣渐渐开放……
日当正午。
太阳挂在天空正中,**的阳光,如同女人的热情,足以融化万物。庄梦蝶侧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微笑道:
“长安,你信不信因果的?如果不是我耗费元气帮你开了气窍,在山洞里你就救不出我,也许我们就已经死在里面了。如果不是我帮你开了气窍,我也不会有这种享受。你现在该知道,你的长处是什么了吧?”
柳长安点点头,望着她的身体。自己的女人不少,像胆大如娜妲者,也是不在意男女之事。但直陈这是一种享受的女子,终究还是少数。他笑道:“你也觉得,这是享乐么?”
“当然……这当然是享受。你是不是觉不觉得,我不够矜持,是个坏女人?你这么想也没错了,按着规矩,女人是不能想这些的。思严这么小,就守不住了。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坏,我本以为自己是那种三贞九烈,从一而终的。李郎死后就为他守贞,把思严拉扯大,然后等到他当了大官以后,我就得个诰命,看着他带着儿媳妇给我磕头敬茶,做个老夫人才对。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一般的男人我看不上,而且我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随便喜欢上一个男人,可能对整个平遥军都造成影响。每次动心的时候,我就练功,练刀练拳打坐调息,几次差点走火入魔,但最终还是过了关。正是李郎死后,我的武艺开始精进,和赛金三妹拉开了档次,别人都以为我是因为痛苦才有了这份造诣,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孤枕难眠。我不知道……”
柳长安拦住她的话,微笑道:“你的需求没什么不对,我说过,我在京里有个夫人吧?我给你讲讲我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