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你的头发长了”江明勋轻抚着苗一曼那一把顺滑黑亮的长发说。
“是啊,留了很多年的短发,总想把头发留长把自己嫁出去。头发长长了,但是没有男人愿意娶我。”苗一曼苦笑着说。
“苗苗,我......”江明勋出口一半的话变成了“我爱你!”他不愿意自己做一个轻许诺言的伪君子,说出口的这句话就是自己的真实感受。
“别说!”苗一曼慌忙用手掩住他的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离婚娶我。只要你给我的短暂幸福就够,这也是我偷来的。”
苗一曼说的是真话。和江明勋开始以后,她挣扎得厉害。这种挣扎同样带给对方,两个人都不是对感情洒脱之人。每次分手以后都会在心底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和他见面,然而在每次见面以后,仍然会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
就这样,把每一次见面都当作是最后一次,更是不舍得和对方分开。两个人说好,不破坏这短暂的幸福感,只享受眼前的甜蜜。
苗一曼何尝不知道江明勋心理。每次在两个人缠绵之后,他都忍不住会给妻子打给电话,仿佛这样,心里的负疚感就会稍微减轻一些。
江明勋的妻子和他是大学同学。两个人一毕业就结婚生子,过大多数人一样正常稳定的生活。赶上出国潮,江明勋在日本朋友的帮助下提前半年去了日本。半年以后,把妻子也接了过去。两个人同在一所知名大学攻读研究生,孩子交给岳母在国内看管。
研究生毕业以后,两个人在外面打过工一段时间,两年后创办了现在的千叶语言学院。大学期间深厚的感情基础再加上共同在国外艰辛创业的经历,使得这种感情在日积月累的岁月里逐渐变成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
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妻子一共发生过两次宫外孕,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到日本之后的那一次,两个人研究生还没有毕业,妻子意外大出血被送到医院,做了子宫切除手术。导师和同学们都到医院探望。
医生说,“这样的情况再发生一次,你妻子的性命就保不住了,你们两个中间必须有一个做绝育手术。”望着妻子病床上苍白的脸,想着一个女人在失去子宫的痛苦之上怎么可以再承受一次痛苦?
江明勋毫不犹豫地上了手术台,做了绝育手术。也因为这个难得的行为,为他赢得了好男人的称号。只是这个好男人荣誉的背后,江明勋品尝到了一个正常男人压抑的生理**。做完手术的他在生理方面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做完手术的女人完全不同。
万荣,江明勋的妻子,本来体质就差,生育之后两次宫外孕,一次卵巢切除手术,让她的身体状况提不起任何夫妻亲热的兴致。即使为了配合丈夫的行为,宫外孕留下的恐惧感也不能令她进入状态。当然这样的状态和情绪会影响到丈夫,她心底也是满怀愧疚。
有几次,她在江明勋失望地跌身下马的时候,不忍地说,“明勋,你另外找个女人吧!”
他只当是她的玩笑话,不回应。
“真的,”万荣幽幽地说,“你在外面找个女人,生个孩子回来我给你养大。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个儿子。”
江明勋顾不上自己高涨后失落的情绪和慢慢冷却的身体,知道妻子又想到自己作为女人的悲哀,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她的臂膀,“别傻了,我们有一个女儿就够了,我也做了绝育手术,不再想要孩子了。”
后来,把这些说给苗一曼听的时候,她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捋着他的头发问道:“真的不能要孩子了吗?”
“想要孩子很简单,我只要再去医院做一个拆除手术就行了,男人比较容易的。”江明勋忽然热烈了起来:“苗苗,你给我生个儿子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要做妈妈吗?我去医院做个手术怎么样?”
她无奈地笑着按下他坐起来的身子,想要连带他的热情一起压下:“别傻了,我真的生个孩子,让她给我养?女人说起来容易,谁会真的接受一个丈夫的私生子?再说,我怎么舍得我的孩子交给别人给我养?”
“要是真的你有了孩子,当然是我们两个一起抚养了!”江明勋信誓旦旦。
苗一曼只能用嘴唇封上他的唇,这样的话题是她不愿意触及的,也是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的事情还抱有幻想,那就是难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