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西提督金声桓穿着一身家常服饰,躺倒在躺椅之上。仅仅几天,他的胡须似乎花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困顿愁城的缘故吧!
神州军大军压境,牢牢围住赣州城。显然他们没有攻城的打算,可是被他们抢去的大炮在城外不停的轰鸣,任谁都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神州军的战车和骑着怪车的军队在城外来来回回巡逻,入夜不断的彩弹飞上天空,将大地照得一片光明。你说这也忒怪,他们就是不攻城,只是不许人出城。可是不出城又待如何,这剩下的几万残军难不成就此困死吗?
越想,金声桓的心思越觉重,现在唯一希望就是回到南昌的王得仁伤势好转,派大军前来解围。可是这解围不知是什么时候,眼见这粮是一日少似一日,尚能困守多久恐怕只有天才知道罢。至于出城一战,虽然好些将士心中存此心思,只是看看城外那座不断竖起的堡垒,金声桓就清楚突围纯粹是痴人说梦。月初时十几万雄兵,被人家区区几百人阻于山中,尚且死伤惨重,更别说城外几百辆战车单那红衣炮的昼夜轰击就已经让人吃不消了。
“呯……呯……”遥远的城外,大炮还在有一声没一声的轰鸣,接着是开花弹在城中爆炸的声响,在四面城墙的阻碍之下轰鸣声显得格外响亮。
再没有心思假寐金声柦来到窗胆前,伸手推开空气,浓重的火药味从外面涌进屋内。说起这些开花弹,他就觉得冤枉。自己费心劳力打造下的开花炮弹现在被人家拿来对付自己,你说这有多可笑。
“轰”在一发炮弹在帅府左近爆炸,火光之中是伤者的惨叫和呻吟,金声桓就不明白,自己进城来已经换了两处府宅,可是这开花弹总是跟着自己。火药味越来越浓,熏得人直欲作呕。心中愤怒的他猛力关上窗子,嘴里还骂“真是见了鬼了。”
王德仁的光头悄悄从一间房屋的房顶之上探出头去,手中望远镜直指着金声桓的帅府,嘴里小声骂着“见鬼,这一炮怎么又轰偏了,这是什么狗屁红衣大炮!”放下永远镜,把弹着点标注在手中的简易地图之上。
忽然屋内传来了说话声。
“罗杰,长官呢?”刘虎粗声粗气的问着,要知道这位长官天生就是个喜欢冒险的家伙,自己对罗杰再严厉也白搭,自然阻不住他出去观察。
“哎呀,你是干什么吃得,那么大个活人你也看不住!”
罗杰的声音显得有些委屈“人家是长官吗!我有什么办法。”
王德仁知道自己的“行为”又招致手下的“非议”,知道他们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心中只是为罗杰受到训斥不好意思。
轻轻一纵人已经轻飘飘的落在院中。
“不关罗兄弟的事,是我自己要上去的!怎么样任务完成的怎样?”
刘虎一个立正,不满归不满,礼节可是不能含糊的。“报告长官,任务完成,昨天弹着点的图及修正建议已经用手雷壳子抛出城外预订地点。”(大家没忘吧,神州军的手雷是可以用绳子抛得。)
城门官蹲在城下向自己手下的军兵问道:“怎么样,看见了没?”
在垛口上蹲得极低的兵士答到“看……看到了,那东西是有人拾得!”
“那你没用箭射他?”
……士兵不敢吭气了,心里直骂“开玩笑,谁敢露头。”
“看你样子,真没用。让开……!”城门官扒在一个垛口处悄悄探出半个脑袋,他希望看清楚,城外是在什么地方拾的东西。
“呯”一声枪响之后,城门官的脑袋发出沉闷的“嘭”的声音,现时身体萎顿在地下,手脚在做最后的挣扎。
小兵看去,脑袋上一个小小的孔洞处,流淌下一缕鲜血,两只眼睛仿佛生气一样向外鼓起老高。小兵使劲闭上眼睛,无声在哭了。自打之汀州那边的军队把这赣州城给围了后,这城墙之上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平常只有人家打你的份,如果敢还上一枪或是射上一箭,顿时就是铺天盖地的开花弹。现在城墙上的小兵们一个个只求保住脑袋,至于人家城外的人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没攻城就与自己无关。
王德仁率领两个战斗群一路追着溃兵的脚后根直到赣州城下,他也没打算攻城,一布置好防务,余下的事甩给姜勇,自己就率着特种部队趁夜潜入城内,隐藏起来。他的打算很简单,红衣大炮的开花弹就追着金声桓轰,最好一炮把他轰死,估计这里残兵就会投降的。无奈这红衣大炮的准头是差了点,轰来轰去只除了把金声桓赶得到处跑以外,压根没轰着他一发。不过王德仁不急,反正困住你我的任务就算完成。
金声桓躺回到自己的躺椅之上,努力平静下心情,他得睡一会了,可这炮就只在他住的地方附近爆炸,似乎别处都没有遭到轰击。“难道城外之军真得受上天眷顾?否则炮也打得如此之好!不行,在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那开花炮弹炸死的……”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发急“得仁啊得仁,你回转南昌已经半月有余,只是为何事到如今也不发来援兵呢?莫不是……不会,得仁我是信得过的!”
只是这会的王得仁完全体会不了他的心情,因为王得仁正在面对美人呢!
“蛾眉淡扫、脂粉轻施端得是美人中的美人!”平日从不读书的他也因为眼前这位美女而在心中掉起文来。
武都司的女儿,在这南昌美名远播,王得仁初听此女之名时就是听其“雅而美”而闻其名,后来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纠缠不休。此次因为重伤,而以“冲喜”为名强娶回来,只是身体不好不能洞房罢了。至于他的老上司他早忘了,再者这南昌城都被围了,他一个重任之人还能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