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也束手无策?”宫无情冷静下来,双手环胸睨着尹思玥,等她的回答。
尹思玥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服气地顶嘴:“谁说的!少打击我,而且我告诉你,如果我都束手无策,你就等死吧!”
说完这话,她干脆坐在地上将医书抱过来,继续翻看。
“尹丫头,你要找什么药?翁姑来帮忙吧。”
“至阴的药。”
翁姑摸摸鼻子,怀疑地看着她:“至阴?不是很多药都有这种效果吗?”
“所以更苦恼,各种药材都试过了,不仅没效果,还伴有各种症状出来。”她靠着墙壁一脸苦大仇深,随手抓起一本医书,看着那书名,脑海里浮现出几句话,“寒极则热,热极则寒;重阴则热,重阳则寒。热极生寒,寒极生热。”
“你念念叨叨在说啥?”宫无情看她那模样也不像在整他,也没再跟她追究,踩着散落一地的医书要朝她走过去,可刚走两步,就听到她鬼叫起来。
“你丫的踩我医书,难道你不知道医书对于学医之人来说就是命吗?”
宫无情皱眉,忙移开脚,总算平息了她的怒火,下一刻,便见她宣布。
“我想到了,可以试试至阳之药,重阳则寒,千丝藤,不过这谷中没有,它是稀有之药,你让人到外边找找看吧。”尹思玥宝贝地抱着手里的医书,要不是它,她估计一头扎在寻找至阴之药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稀有之药,说找就能找得到?这世间有多少人见过它?”宫无情挑眉,对她的话抱持怀疑。
“我见过。”
“那好,你去找回来。”
“不去。我这辈子都要在谷里,老死也不出去。”尹思玥早就下定决心了,素心谷的生活正是她所追求的,外面的世界过于纷扰,她不想再经历。
“是吗?”宫无情笑得很阴冷,靠近她,以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她说,“尹思玥,现在已过去半个多月,你不去,一百天的期限很快就到了,到时候,你说我该找哪个女人开刀?”
“我说我不去,又没说不帮你医治,大不了我画张画让你的人带出去找。”前提是她画功过硬,她刚说完这话,自己都先汗颜了一把。
“你倒是画给我看啊。”宫无情还会不了解她,见识过她的琴棋书画,根本不敢恭维。
“你就不怕我出去不回来了,让你毒发身亡。”
“你大可一走了之,我会先拿音音开刀。”
“你……算你狠!要我去找可以,我带翁姑和音音走。”要是哪天不爽不替他医治了,她们就溜之大吉。
“二选一,你可以挑一个,而且……”宫无情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会,才接着往下说,“我也跟着去。”
“你?不用吧?无情宫主,魅影宫不可一日无主,您还是留下来坐镇吧?”尹思玥一听,立刻转变态度,谄媚地看着他,她一点都不想跟宫无情一块出去,她要真想溜,往哪儿溜?
宫无情挑眉,对她的话不以为然:“我在素心谷这么多天了,魅影宫什么大事都没发生。而且,你以为我是靠什么养活一宫一谷上千口人的?经商!不出去怎么买卖?”
“经商?你这么凶神恶煞有人跟你做买卖?没人把你当抢劫的?”尹思玥怀疑地看着他带了面具的脸,他这样子怎么也不像商人啊。
“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既然你也要出去,那我就不带音音和翁姑了,还有,该准备什么你去负责,我不插手,但要保证我一路上有吃有喝、没生命危险,我去补眠了。”尹思玥边走边朝他摆手,反正也逃不掉,还是让音音和翁姑在谷里过安逸的生活,出去会遇上什么危险的事都是难以预料的,既然改变不了,那便顺着接受吧,有宫无情跟着,遇到危险绝对推他去挡。
尹思玥没料到宫无情是个说风就是风,说雨便是雨的人,昨儿个刚让他准备出谷的事,他第二天就让人把事备妥了,纵使她再不愿,还是被支使着上马车。
“上来,你再拖下去,今晚就等着露宿荒野。”马车里,宫无情冷声命令,女人果然都很麻烦。
尹思玥往马车里探了探脑袋,深吸口气问了件对她来说万分重要的事:“我们这一趟出去,是到了哪国?”
“盛昊国和汐月国交界地带。”
“那你要到哪国经商?”
“没有限定。”
“那好,我们去小国。”尹思玥下了这个定论,跳上了马车,乖乖坐在角落里。
好半晌,才听宫无情否决:“尹熙国、盛昊国、汐月国,只去这三国之一。”
“为什么?”
“你说呢?小国小买卖,魅影宫、素心谷有多少口人?”宫无情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多说。
“那去尹熙国,尹熙国偏北,天雨山顶终年雪封,那里一定有千丝藤,它是在至寒之地生存下来的至阳之物。”总之,她不要去盛昊国和汐月国,那里是她的伤心之地。
她极力说服他,语气之急,令他生疑,他盯着她的脸瞧了半天,见她只是装傻,撇撇嘴,最终什么话都没问。
马车摇晃着前进,马车里两人一路无言,宫无情闭眼假寐,尹思玥翻看医书,当她听到耳边传来的瀑布飞坠声时,记忆被拉远,很久之前,有个人在她耳边烦扰,会抽走她手里的医书,无赖威胁她不想书被丢就跟他说话。
手里的书落地,宫无情睁眼看她,当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和嘴角的苦笑时,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尹思玥扯了扯嘴角,也没去捡那医书,掀了车帘就往外张望,冷风灌了进来,舒缓了她眼睛的酸涩感,她怕再回忆下去,真的会掉眼泪。
半年多了,她还是没走出来吗?
时已入冬,触目所及,尽是光秃的枝桠,边境地带,万里无人烟,只有萧瑟之感,她向来怕寒,等到手指僵硬,连打了数个喷嚏,她才回神,缩着身子又坐了回来。
“冷……”
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衣朝她扔了过来,宫无情瞥了她一眼,又继续闭眼。
尹思玥感激地朝她道谢,将外衣披在身上,也靠着马车休息,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入睡时,突然听到李飞的惊叫声。
“宫……宫少爷,好多……好多……尹……尹姑娘……”
他们同时睁眼,李飞的话让他们都觉得莫名其妙,纷纷掀了车帘去看,原来他们的马车已经进了城,城墙上,贴满了画像,而画像上的女子,长得和尹思玥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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