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正是素心谷每隔百日挑选女子送往魅影宫的日子,这天凡是及笄至三十岁的女子全都盛装聚集在大堂前等候选,唯独两个人,尹思玥和音音。
音音发愁地看着密集的人群,小声地问身旁的尹思玥:“思玥姐,你想被选上吗?”
尹思玥靠着大堂前的树干,往那些女子身上瞟去一眼,淡淡地回道:“想的话就不会穿得这么随意了,而且我的脸长成这样,都被叫丑八怪了,有可能被选中吗?”
“才不是呢!思玥姐之前的模样很美的,容清和华柔根本不能和你比,只是……当初你为什么要去试那毒药?”上个月她那么果敢地将一碗毒药喝下去,右脸不出片刻便浮现深紫痕迹,还痛苦得差点昏死过去,音音只要一想起这事,就替尹思玥后怕。
尹思玥轻笑了笑,并没接话,在现代时试毒是常有的事,比这惨太多的情况都遇上过,她都能配出解药将自己的毒解掉,可这次,她发现脸上留着这痕迹也不错,那就这样吧。
“其实,思玥姐,素心谷的生活很自由啊,为什么她们要争抢着去当一个男人的万千女人中的一个?”音音撇嘴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们站在角落里,不被人所注意,可却把其他女人的丑态尽收眼底,她们费那唇舌争斗,好似在话语上把人压下去就能被选中似的。
“是啊,药园的生活挺好的。你不懂我也不懂。”看来翁姑并没将事情真相告诉音音,也是,音音的性格很直爽,不似谷里那些花肠子绕了一圈还不在重点上的女人,要是真知道了,哪天一个抱不平就跟人说上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正在这时,华柔挤了过来,经过尹思玥身边时停了下来,记起上次的事,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送了她三个字:“丑八怪。”
“你……”音音刚要替尹思玥抱不平,就被她拦住。
尹思玥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在意,再望向华柔,扯了扯嘴角,心中暗想:得意什么?等着被选中后哭吧。
“谷王喜欢乖巧温顺的女人,全都站好来,一会由我李姑和孟姑等人从你们之中挑选出三位。”李姑从大堂里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朝热哄哄的人群摆了摆手,顿时整个院子鸦雀无声,李姑满意地交待了,便携了几位上了年纪的姑姑下了台阶,在人群中挑选起来。
几位姑姑看得仔细,这一站便是大半个时辰,音音有些受不住,刚向尹思玥嘀咕抱怨几句,便引来了孟姑的注意,她特意往她们这头望了过来,端详了一阵又移开了眼。
好不容易结束,她们获准可以离开,音音拉了尹思玥就往药园小跑:“饿死我了,回去让翁姑给我们做好吃的去。”
尹思玥摇了摇头,在后头紧跟着,这丫头太有活力了。
然而,当晚,被挑中的三名女子人选公布后,音音再也活力不起来。她和华柔、容清都被选中了……
翁姑听到消息后,手里端着的草药篓子都掉地上去了。尹思玥皱着眉头,看着犹如傻了的音音,长叹口气,果然被她和翁姑猜中了。
音音属小家碧玉型,容貌清秀,虽然不能和容清和华柔比,但自有她的一番韵味在,加上她刚及笄,如果她没猜错,谷王每隔百日便要收纳三名处子,目的是滋阴补阳,那越是娇嫩的女人越是他想要的。
“我不要去,我要留在素心谷,留在药园里。”音音反应过来后,差点要急哭了,为什么会选上她?
李姑瞪了她一眼,对她这种反应很是不满,她刚才已经先通知了华柔和容清,她们俩听到这结果后高兴得不得了,可这音音怎么回事?哭丧着脸?
“这可是很难得的事,三日后,你到了魅影宫,便能当上夫人,从此往后,你不仅不用伺候别人,还有人伺候你。这机会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你该高兴,谢谢我李姑和孟姑几个。”
“那我把这机会给别人……”
“不行,挑出来的怎么可能改变,那我们几个今天瞎折腾那么久做什么?挑中你是你的运气,你只能接受,没得拒绝。”李姑留下话,臭着张脸就出了药园。
音音嘴唇哆嗦着,求救地看着翁姑和尹思玥,她不要去魅影宫,更不要当什么夫人。
尹思玥头痛地闭眼,揉了揉眉心,看来她还是做不回现代时的她,半年前她再次命大地活下来,她发誓要做回自己,不再为他人所牵绊,可音音……她还是放不下啊,所以翁姑在告诉她实情时,她才会往素心幽的药里下毒。
“这都是命啊。”翁姑叹息一声,对音音,她有太多的不舍,音音从小毛丫头时就跟在她身边,一晃眼已经过了五年。
“我替她吧。”尹思玥再次睁眼,眼里已恢复了清明,不再有先前的纠结,说出来的话也很坚定,让翁姑和音音都吃惊地望过来。
音音看了她许久,不确定地问:“思玥姐,你不是说不想被选中吗?”
尹思玥轻笑了笑,并没回话。
“尹丫头,我知道你是为音音好,但不管你们哪个去,我都不舍,而且你过不了验明证身那一关的。”翁姑摇摇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做不出让谁替谁牺牲的决定。
“试试看。”尹思玥朝翁姑伸出手,手背反转,摊开,手心里立着数瓶药。
“你……”翁姑似乎知道她的打算,仅愣了片刻便否决,“不行,你并不知道谷王究竟有多强大!素心谷并不弱,而他还能操控整个素心谷,从这点来看,你就该清楚他有多恐怖。”
“嗯,我知道,可他有弱点不是吗?不然也不会百日就要三个女人。”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音音越听越迷茫,听到她们议论起谷王时更是云里雾里,似乎她们的谈话中有她所未知的。
“音音,没什么。我就跟翁姑讨论当谷王夫人到底威不威风。”
“啊?思玥姐,你怎么突然向往起这个来?你真的想去?可是你走了,就没人陪我……”
翁姑反手就给了音音一个爆粟:“就你话多。”
音音委屈地揉着脑袋,明明是她们俩一直在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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