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弃妃 第234章 素心谷

半年后。

“思玥姐，帮我看看这些药草归类对不对。”竹屋外，音音一脸烦恼地瞪着摆了一地的药草，要不是翁姑人好照顾她，她老早就不想跟这些药草打交道了。

尹思玥从医书中抬头，看着烦躁地抓耳挠腮的音音，轻摇了摇头，放下医书，走上前去，只是往地上扫了几眼，就指出了其中的错误，让音音哀声一片。

“思玥姐，你帮帮我吧？”音音可怜兮兮地抓着尹思玥的衣袖，乞求道，“我都分了大半天了还出错，要是思玥姐来分，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分好。”

恰巧这时，翁姑推开篱笆走了进来，听着音音那不争气的话，板起脸训斥道：“又指望尹丫头帮你，尹丫头，不许帮她，她就是缺乏训练，都跟着我翁姑好几年了，连最简单的分药草都不会。”

“翁姑姑，思玥姐这么厉害你不让她帮忙，不是浪费吗？”

“她能帮我配药，你能吗？”翁姑没好气地反问，“你要是有她一半的悟性就好了。”

“翁姑，人各有志，音音她不喜欢药草，能学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尹思玥叹了口气，在每日必上演的吵闹前先出声安抚俩人，“这药草我来分吧。”

“算了，音音，你还是到河边洗药草去吧。洗好后搬回来晾晒。”

音音一听，向尹思玥道了谢，解脱般欢快地跑出去了。

尹思玥和翁姑看了纷纷摇头。

翁姑回头，看着已蹲在地上分药草的尹思玥，也跟着蹲到了她旁边和她一起分起了药草。

“尹丫头，你来素心谷也半年了吧？”

尹思玥手里的动作没停，只是轻“嗯”了声。

翁姑拿着药材把玩，半天才接下话：“你是心思细腻之人，就算我不说，相信你心中对素心谷也有认知吧？”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半年来多数时间呆在药园里足不出户，甚至不苟言笑，但她知道她把一切事情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尹思玥手里的动作一顿，琢磨起翁姑的话来。翁姑猜的不假，虽然她几乎不怎么在素心谷中走动，踏出小院也只是跟着翁姑去采药，但只稍一回，便将素心谷摸了个大概。

素心谷是不为世人所知的一个隐秘之谷，按她的猜测，应该是在采莲池崖底。这里只有女子，而且全是处子之身，手臂上全点着守宫砂。这些女人都是被迷惑了心智带进谷中的，进来后下场只有两个：一是在谷中老死；二是被送给传说中的“谷王”当礼物。凡是后者，送出去后再也杳无音讯。

“尹丫头，进屋来，我想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好。”尹思玥看着翁姑那严肃的表情，自知她要说的事很重要，放下手里的活儿便跟着翁姑进屋了。

翁姑确认了屋外的情况后关好了门窗，而后一脸严肃地坐到了尹思玥的对面。

“尹丫头，在把你接回素心谷的第一天，我就在你手臂上点了守宫砂，但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那个标志对你而言就仅仅只是个表象而已，只是为了瞒混过关。留在谷中的每个女子都是完壁之身，每人的手臂上都有守宫砂，相信这个你也发现了。”

“嗯。”

“知道素心谷为什么只收女子，而且是未经人事的女子吗？”

尹思玥摇头，她不是没疑惑过，然而就算她再聪明也不可能猜测得出真相。

“今天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你听过记在心头就好，千万别出去说。你和音音就像我的左右手，我不希望你们俩出事。”翁姑说到这里，神色越发伤悲起来，末了还长叹了口气。

“翁姑，我一定谨记于心。”

“很多年前，我偶然听到了一个秘密，素心谷每位女子的存在都是因为谷王。至今为止，除了谷主，没人见过谷王，见过的人估计……唉，不在这世上了吧。你肯定也知道谷主每隔一百天要送三个女子给谷王，美其名是挑中了当夫人，但最终去向无人知晓。再过几天，又是一个百日，上一次因为你卧病在床躲过了这一劫，这次……”翁姑话说到一半并未往下说，尹思玥却已了然于心。

“谷王其实只要处子？”

“是，但是素心谷里除了你我，没人知道你不是。可若你为了躲这劫难把这秘密说出去，你和我的最终下场都是死，所以你必须死咬住这个秘密！”

“所以……我也是有可能被挑中？我这样也有可能？”尹思玥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有些不相信地问。

翁姑看了看她的脸，有些被噎着，这也是她隐藏自己的方式吧，她看习惯了倒忽略了这点。

“这个我不能保证，按往常，一般是挑标致的小姑娘，不过也不排除会被选中，谷王要的只是处子之身，黑灯瞎火的，长成什么样都看不清。”翁姑撇嘴，对这事也没什么底。

“唉，以前我不用担心，素心谷里我翁姑终日与药草为伴，音音跟着我时也还小，可音音这个月已及笄，也达到挑选资格，而且是极大可能被挑选上。”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和音音都不要被挑中，因为我知道那结果必定是死路一条。谷中的人不知情，只知道传言谷王长得很俊美，被挑中的从此往后能吃香的喝辣的，过上主子的生活，她们为了摆脱现在婢女的命运，痴妄着飞上枝头当凤凰，所以到那天，符合条件的女子都会打扮得花枝招展。你和音音能避就避，真避不开那也没办法。”

“嗯，我明白了，让翁姑操心了。”

翁姑看着尹思玥那极尽的冷静，脸上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她摇摇头只能长叹口气，尹思玥的经历她并未多过问，半年前，她会决绝地从万丈悬崖上跳下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心，这半年来，她照样过生活，可她知道，她的人是活着的，心早已死灰。

翁姑手撑着桌子，轻揉起额侧，好半晌才拧着眉对尹思玥道：“尹丫头，厨房应该已经熬好了药，今天还是由你端去给谷主吧，这几天谷里的人情绪会亢奋些，你避着她们就好。药端过去就快些回来吧，院子外的药草还是要麻烦你来分。”

“好。”尹思玥点头应下，跟翁姑说了声便出门了。

出了房门，她的脚步顿住，思忆起翁姑刚才的话。翁姑在担心音音吧？

她的手探往腰际，衣袖下的手藏捏起了一包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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