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之后收回视线,等我回去可以问问师尊,你不要乱喊
不知道他跟石头传音沈映雪能不能听见。
石头嗓音懒洋洋的,亲都亲了,还让他在你识海里对你为所欲为,这般被人家占够了便宜
停停停,宋悯欢脸上略微红了,你闭嘴,下次再乱喊就把你扔了。
你还不赶紧要名分,若不让人知道,哪天他把你抛下了,你上哪说理去。
他不是那种人,要你多管闲事?宋悯欢用力戳了戳石头,你下次再偷看偷听以后都不会再给你点心吃。
沈映雪见少年脸上红了,问道:怎么了?
没事,石头在开我玩笑,宋悯欢收回了手,他让我帮他找他的通天戟,说找到之后会教我阵法。
宋悯欢又偷偷问石头道:你知道师尊的什么秘密?
想不想知道你师尊的身份?石头散漫道,你找到通天戟之后我再告诉你。
沈映雪笑道:他倒是会为难你,通天戟如今在鬼城万骨山,你如今的修为去了,怕是会有去无回。
我还没有答应他,宋悯欢道,师尊早就知道所以,止阙也能用石头直接破解禁制?
没错,沈映雪道,他本身便能够解止阙,我们只需破解止阙前的那一道阵即可。
如今守灵石已经找到,只用他们回去就可以。
不过如今还是需要搞清楚赤月一族被囚禁的真相虽然他已经隐隐知道了,多半是鹤归巳所为。
祭祀里所有族人都过来了,在没人注意的结界外,有一血人儿从结界外爬了进来。鹤归巳一路艰难的爬回了自己的营帐,身后拖了一地的血迹。
解你身上的咒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嗓音,带着悦耳的引诱,似从遥远的山巅而来,听的人心神晃荡。
什么代价都愿意。
既如此,遂汝愿。
这么的一句,帐内沉寂了一瞬,随即鹤归巳发出来一声惨叫,她捂着自己的脸在软榻边翻滚,脸上灼烧的疼痛疼的她整人蜷缩在一起,等到她看清铜镜中的自己时,她砸了整营帐里的镜子。
侍君拿走了她的容貌?
沈映雪:与地下神主做交易,自然不会容易,她会慢慢的受到反噬。
整赤月一族的生机都被她用来做交易,不久他们一族气数便会尽。
这便是那位地下神主的可怕之处,只要一人信奉地下神主,那么连带着遭殃的很有可能会是一整族。
鹤归巳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穆殷那里,穆殷夜晚的时候过来了鹤归巳营帐里一趟。
他来的时候,鹤归巳已经平复了心情。她脸上被面具遮掩,若是面具去掉,便能看见那张如今布满黑色咒文的脸。
黑色咒文覆盖着她整张脸,像是与她脸上的皮肤长在一起。
你同曦贇族祭司做了什么交易?
穆殷已经打听到了消息,他如今亲自来问,心里不抱希望鹤归巳会跟他说实话,不过是例行的一问,对方如何回答并不重要。
他问了,鹤归巳并没有回答。
鹤归巳面具下的双眼黑漆漆一片,她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指尖和掌心都缠绕着纱布,咒文灼烧的疼痛仿佛还存在。这人分毫不关心她是如何回来的,也注意不到她身上的伤。
或者是注意到了,也并不在意,问都懒得问一句。
鹤归巳感觉嗓间还很疼,她面上依旧是带着笑容,阿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并不认识曦贇族祭司。
其实她是同曦贇族祭司做了交易,她用结界的打开方式与对方换取了母九婴之血。反正她说什么穆殷都不信,那她为何要说实话?
死了多少族人都与她无关,她只在乎她阿兄一,只要她阿兄活着就好了。
不管你同曦贇族祭司做了什么交易,鹤归巳,没有下一次了。下一次你若是再犯蠢,族里也不必留你。
阿兄,族内若是没有我父亲大人可就再也没救了,鹤归巳平静的看着他,没有我其他族里也不会停止侵犯我们,没有我,阿兄也不会当上少族长。
现在有了止阙,阿兄便要抛弃我了?你是打算不管父亲了还是你找到了别的办法?
一旦找到了替代品,她就像用完就扔的垃圾一样,随意的把她扔在了一边。
穆殷闻言表情没什么变化,这般分毫不讲理的言论他已经听过了很多遍,这人所说的没有她,他就当不上少族长确实,没有她,那些族里的战士也就不会死。
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穆殷冷漠道,我这次来说是警告你,曦贇族如今站在鬼界那边,他们祭司得知了我们结界的禁制打开方式若不是及时察觉,后果将不堪设想。
以及羌笛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你故意带走她的。
穆殷说完便离开了营帐,外面多了十几名战士,鹤归巳相当于被变相的幽禁于此。
帐帘合上,鹤归巳眼神幽深,她一瞬不眨的盯着穆殷离开的方向,指尖扣紧轮椅,伤口再次裂开,黑色的咒文很快将她裂开的伤口愈合。
不会等太久了再忍忍。
有时候她真的会想,若是阿兄能听话一些就好了。
如今的阿兄和从前的阿兄一点也不一样,总是让她很生气。
如果有办法能够既让阿兄能一直陪着她又能不惹她生气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比较长,感谢小天使们一直追文!!么么哒!
第84章
夜半, 一弯弦月在天空之上映着,洒下来冰冷的月光。
火盆里的火焰忽闪忽灭,长戟折射出来银光, 两边的战士手腕上爬上了黑色咒文,他们无声的倒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在营帐里,正中间是一颗悬浮的暗色菱形石块。它上面有上百道阵法, 灵力和威压放方进门便能感受的到。
轮椅摩擦在地面上, 在泥土上留下来车辙印,细白缠绕着纱布的指尖掀开帘布,黑色的咒文从鹤归巳身上爬到整个地面,察觉到没有结界,鹤归巳目光紧盯着中间的止阙。
她怀中便是母九婴之血,此物还没有认主, 只要她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就能够掌控整个赤月。
到时候, 整个赤月族都会匍匐在她脚下穆殷也会是她的。
鹤归巳推动轮椅慢慢的靠近止阙,她的内心在激动,眼中带着阴郁的执拗。只要她能够拿到止阙, 就能够永远的和她阿兄在一起她会想办法让她阿兄喜欢上她。
从小到大,她阿兄的衣服都是她缝的, 她知晓她阿兄做过的一切,替她阿兄杀了无数挡路的人, 她阿兄想要什么她便使劲手段为他得到。
穆殷, 是她在这世间唯一在意的人。
慢慢的靠近止阙, 鹤归巳指尖颤抖,她死死的盯着止阙,在她伸手的那一刻
一道银光闪过, 长箭砰地一声插.进面前的木桩,箭只差一寸便会横穿她的掌心。
帐帘被人从外面掀开,男人面上阴沉一片,他手里拿着一把长弓,身后的夜色衬得那张疤脸犹如鬼魅。
鹤归巳。
鹤归巳回过头来,她还没有碰到止阙,周围出现了数名战士,冰冷的长戟对准了她。男人眼里一片冰冷,看着她半分其余感情都没有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打止阙的主意。
穆殷语气里却并没有半分惊讶,他面上没什么表情,隔着银色面具对上鹤归巳的双眸,冷声吩咐,把她带下去,没我的吩咐不准她踏出地牢半步。
男人浑身气息恐怖,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鹤归巳紧紧抓住了轮椅扶手,她看着穆殷,面具下的一双眼带着些许郁色。
阿兄,你不管父亲大人了?鹤归巳嗓音很轻,若我不高兴,随时都能加重父亲身上的邪咒。
到时候痛苦的可是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恐怕也会很担心吧?
你说的是阴魂咒?穆殷冷冷的看着她,公子岚大人已经替父亲大人解了咒。原本并不想送你去地牢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听到公子岚三个字,鹤归巳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轮椅扶手,她舌尖用力咬出了血,嘴巴里都是血腥味,她面上依旧镇定,邪咒里加的有我的心头血除了我,没人能解父亲大人的邪咒。
阿兄你莫要被公子岚骗了。
自己族里的神祇与谎话连篇的妹妹,孰轻孰重,穆殷选择相信那个自然不言而喻。
战士轻而易举的把鹤归巳拖起来,她两条腿空荡荡的,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被带走的时候手腕上铐上了厚重的锁链。
她一声不响的看着穆殷,眼神又漆又沉,瘦弱的身躯像是轻而易举的便能折断。
阿兄你会后悔的。
鹤归巳笑了起来,面具下的那张脸扭曲在一起,唇角处溢出来了鲜血。她一边咳嗽一边笑,笑着笑着便发不出来声音了。
瘦弱的身躯被扔进了黑漆的地牢,里面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常年不见光,漆黑的地牢阴冷潮湿,隐隐能够听见虫鼠在爬行,钻在稻草里若隐若现。
鹤归巳被扔在了地上,她手腕上戴着锁链,这般姿态在牢房中,爬起来都有些困难,实在是狼狈至极。
前两天她还能够维护自己的自尊和虚荣心,穆殷还愿意听她的话,如今她父亲的邪咒解了穆殷便这么快的就要丢下她。
鹤归巳唇齿里都是血腥味,她大半个人隐在暗处,眼眸透过面具对上一对鼠眼,干枯稻草里的老鼠吱吱叫了两声。
她眼中冷了下来,伸手攥住了那只老鼠,微微使了些力气,把老鼠的脖子轻而易举的便拧断了。
连你都要笑话我等我出去,一定会把你踩在脚底下。
鹤归巳再次笑了起来,笑容在阴影里十分阴森。
师尊,她如今在地牢里,后来如何解除的到止阙?
宋悯欢觉得有些困难,看见鹤归巳这般,只觉可怜又可恨,若他是穆殷他想了一下,小庄这般行事。
他想了想没有想出来,小庄自然不会这么不懂事,而且也有自己的分寸。
自然是有人心软了,成了助她逃出去的工具。
宋悯欢眼里带着好奇,穆殷?
穆殷看起来不像是会心软的的人,这么看下来,他觉得穆殷很有主见,有自己的看法,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改变。
是另一个,沈映雪笑道,羌笛心软了,这么心软,做了一件让她自己后悔终身的事。
羌笛听闻鹤归巳被关起来之后去看过一回鹤归巳。牢房中的少女靠在墙角里,她的头发散乱,璎珞早已不知去向,衣袍遮住她大半个人,整个人瘦的几乎脱形。
你要同我阿兄成婚了?
鹤归巳开了口,嗓音像是破锣嗓子一般,她嘴唇干涩,好几天没有喝过水,唇色泛白,直勾勾的盯着羌笛那张脸看。
你长得可真好阿兄一定很喜欢你。
羌笛拧了拧眉,对于鹤归巳的目光感觉十分的不舒服,不过看鹤归巳如今这般可怜,牢房中有腐烂的气味,她的目光落在鹤归巳衣袍里的断腿上。
那里有两处黑色的伤口,伤口已经腐烂,上面流出一些浓稠粘腻的黑色物质,隔着铁门便能闻到恶臭味。
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鹤归巳在这女人眼中看到了同情和不忍,她心里冷笑,阴暗的心思冒出来,摸了摸自己已经毁掉的脸,她的脸被毁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都是因为穆殷选择了她她阿兄似乎很喜欢这个女人。便是这张脸,勾引的她阿兄魂不守舍,让她阿兄离她越来越远。
鹤归巳心里无边的阴暗心思翻涌,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扒皮抽筋。然而她面上并未表现分毫,而是似乎回忆了许久,语气之中带着恳求之意。
许久没有喝过鹿泉酒了你能不能给我带坛鹿泉酒?
她面具下的双眼伪装成良善的模样,慘然的笑起来,我在这地牢里还不知要关到几时,又中了邪咒,恐怕也活不久鹿泉酒还是当年我阿兄教我酿的,阿兄怕是不会原谅我。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羌笛并没有同意,然而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一道黑色咒文钻进了她眉心。
她来见鹤归巳都是偷偷跑过来的,此事穆殷并不知情,她出去之后便碰到了值岗的慕寻。
原本并不想多管闲事,此事心里却莫名一直对鹤归巳说的话念念不忘,一路上有些出神,在她出去的时候,第一句问慕寻的便是,你可知道哪里有鹿泉酒?
我当然知道啊,你要干什么?慕寻看了眼四周,先出去再说,这边一会要来人了。
出去之后,慕寻知道了她要鹿泉酒做什么,眉心立刻便拧了起来,你在想什么呢?那女人阴谋多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当然不能帮她。
平日里给她送的水不喝,天天也不吃饭,现在你过去看她找你要酒,怎么看都是不安好心。
慕寻看着羌笛的神色,发现她不像是说着玩的,似乎真的打算真的要给鹤归巳送过去,她默默翻了个白眼,怎么,你也被那女人鬼迷心窍了?
行了行了,要送也是我去送,不就是鹿泉酒吗?我那里就有好多坛,给她一坛,她也翻不了天。
酒是慕寻送过去的,这也是羌笛日后最后悔的一件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