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暮车刚停市局门口,远远看见齐楚琛闷着头走了出来,一上车明显感到了齐楚琛的低气压,“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齐楚琛摇摇头,岔开了话题,问今晚吃什么。
严暮的一个朋友,筹备几个月重金打造的意大利餐厅今晚开始小范围试营业。邀请了一些朋友去试菜提意见,严暮中午接到邀请后,电话询问齐楚琛意见,齐楚琛同意了,严暮才回复那边定在今晚过去。
“也就是说我今晚会碰到你的朋友?”齐楚琛问。
严暮以为齐楚琛工作原因不愿意多抛头露面,马上解释:“都是我特别好的一些朋友,你不用担心。”
齐楚琛听到那句“特别好的朋友”笑了,心理美滋滋的,气场也没那么冷冽。
餐厅面积很大,因为是小范围邀请,人并不多。服务员安排的桌位都相隔比较远才有另一桌人,说起话来倒是方便了。
点完菜,服务员习惯的问了句:“两位配餐用什么酒呢?”
“不要酒,他不能喝。”严暮马上回答。
“有无酒精的mojito吗,有的话给我来一杯。”齐楚琛说。
服务员点点头,“有的。”
严暮也跟着要了一杯。两个人就着餐前小点开始低声交谈。站在远处的服务员虽然听不到两人聊天内容,却丝毫不妨碍她在心里打分:两个男生都好帅,看起来很有爱!不知道那个高个子男生讲了什么,矮一点点个子的男生眉开眼笑。
“严总,晚上好啊。”一声招呼从齐楚琛背后由远及近传来。
严暮闻声赶紧起身,伸出手和对方握手。对方寒暄两句,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转头同时,齐楚琛站了起来。
严暮正准备介绍:“这是我……”对方率先开口,
“小齐警官,哦,不对!齐副支队长,晚上好啊。”
严暮听到“副支队长”几个字愣了,看着齐楚琛脸上快速闪过一丝不悦,随之取代的是满脸笑容:“孔老板,您的消息可是真够灵通啊。”
孔昭哈哈一笑,又和齐楚琛寒暄两句,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一圈,说了句:“不打扰二位雅兴,我先过去了。”
孔昭离去后,严暮目光柔和看着齐楚琛。
齐楚琛端起杯子,喝了口酒,随意说了句:“这个孔昭是什么来头,消息快的有点可怕。”
严暮通过刚才齐楚琛的反应,大概猜出来今天见面时他不太高兴的原因。听到齐楚琛问孔昭来路,他一脸深意的用手指了指上面。
“你升职了?”
“哎……我能说今中午你打电话前我才知道么?”齐楚琛一摊手。
菜很快上齐,二人慢条斯理吃着。经过刚才一出,齐楚琛的心情倒是开朗了很多,既来之则安之吧。两人一直在低声交谈,严暮一直在逗齐楚琛,齐楚琛的心情倒是越来越好。
坐在远处的孔昭吃饭的空当,不经意的往这边望了两眼,心里蹦出了两个字:般配。
两人吃完饭回到家,齐楚琛继续进了书房。他今晚不准备多干什么,只是把笔记本打开,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自己账号里新增的功能,这事在办公室不是太合适。
他点了每一个新增功能关联的部门,信息,既然决定了坦然接受,就尽快了解。琢磨的差不多了看了下时间,才过去一个多小时,还好不是太晚。
回到卧室,严暮已经洗完澡靠在床头看书,看见齐楚琛进来:“今晚不加班了?”
“不加了,明天再说,我先去洗澡。”齐楚琛拿着东西进了浴室。
严暮看见齐楚琛从浴室出来,放下了手中的书,张开手,“过来,给我抱下。”
齐楚琛以为他要问升职或者下班时候为什么不太高兴的事,笑了一下,顺从的躺在了严暮怀里。严暮搂着他调整了下两个人都靠的比较舒服的姿势,轻轻说了声,“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齐楚琛摇了摇头。
“那天你从机场走过来,远远的,我就看了一眼。我就想墨镜背后那双眼睛一定很好看。因为这个人很好看。然后为了让我看清楚这双眼,老天爷干掉了你租的车,我在窃喜之余,你隔空给我下了个定义:傻逼……”
听到这,齐楚琛再也忍不住笑起来。严暮轻轻的拨弄着齐楚琛的头发,像讲述着别人的故事,讲了很多齐楚琛未曾注意过的细节。在湖边,在日落前,在车里,在路上……
严暮讲了很多,齐楚琛仿佛又经历了一次两人的相识。
“人生中很多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有多精彩!这里面不包括认识你,因为自从认识你每一刻都很精彩。”严暮说完把脸埋在了齐楚琛的头发里。
“那你想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样子吗?”齐楚琛柔声的问。
“嗯?”
“以前是我喜欢的样子。”齐楚琛说完停顿了几秒,接着说:“现在是我爱的样子。”
“明晚有一场流星雨,陪我一起去看好不好。”严暮说。
齐楚琛嗯了一声,严暮关掉灯,“那明天下午我来接你,今天早点休息。”
两人相拥入眠,今夜没有□□的纠缠,却得到了更大的满足。
第二天齐楚琛上班一走进市局,一路招呼不断,无一例外加上了头衔。齐楚琛都不知道自己是来的太早还是太晚,倒是队里大伙反应没那么强烈。大家都觉得意料之中,实至名归,交道起来还是一如既往。
张潮一来就把齐楚琛拉进了办公室,开始是一番政治攻心,思想提升。当快要进行党风精神文明建设时发现齐楚琛心态平稳,和头天转变明显,果断转换方向切入正题聊工作。聊完,齐楚琛回到自己办公桌上开始理思路,写方案。
没有案子的日子总是风平浪静,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除了两个头,其他都在摸鱼……不到六点,基本都溜了个干净。张潮走出办公室拍了拍齐楚琛肩膀:“下班吧,接你的人到了。”
齐楚琛走出办公楼没有看见严暮的轿车,倒是在马路对面,他常停车的位置看到了一辆黑色越野车。他疑惑的走过去,还没走到大门,越野车窗户放下来,露出严暮的脸。他快步走过去,心里想着,张潮有毒吧……换车了都能认出来。
上车,严暮递给他一个饭盒,齐楚琛接过来:“你回过家了?怎么换车了?”
“看流星雨要视野好得去荒山野岭,换这个车好走点。顺便回去烧点饭带给你吃,路上挺久。”
“你吃了吗?”齐楚琛打开盖子,香气四溢。
“恩,吃好了。”
果然如严暮所说,车开出城没多久就拐下高速开始走山路,路况不是很好,兜兜转转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一个靠近山顶的开阔地停下来。
停了车,严暮并不着急下车,
“现在还早,峰值大概九点过才开始出现,我们车里坐会出去,山上冷,我把你大衣给你拿上了,一会下车换了再走。”
齐楚琛闻声看向后座,上面铺着自己的灰色羊绒大衣。
齐楚琛接过严暮递过来的烟,两个人在车里坐着抽完一支烟,看着时间差不多关上车窗准备上山。
齐楚琛换好外套走下车的时候,严暮已经先一步走了过来,牵着齐楚琛的手往山顶走去。
严暮掏出手机,打开照明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到达山顶,已经有几个摄影爱好者架着相机专注的看着天空。没有人注意到他两上来,严暮牵着齐楚琛走到了一个小斜坡边缘,刚好视线不被其他人遮挡,视野开阔。
这里远离市区,没有城市的霓虹喧嚣,四周漆黑一片,满天繁星看的清清楚楚,确实是观赏流星的绝佳场所。
天空中流星划过,一颗两颗拖着长长的尾巴,肉眼看到的确实比平时难得一见多一些。
两个人静静站在星空下,肉眼能看到的流星越来越多。
“有人说在流星落下来时对其许愿,愿望就会成真。今晚这么多流星,每一颗我都是同一个愿望。”严暮说完拉了下齐楚琛的手,两人侧转身体面向对方。
“齐先生,从来没有正式的对你说过求交往。今天漫天流星为证,请你做我男朋友。”严暮一字一句的说。
耳边寒风呼啸而过,齐楚琛内心滚烫一片。内外两重夹击之下,急促呼吸之中只能吐出五个字:“好,我答应你!”
“我去,今天峰值很猛啊,这会刚开始就落得好多啊!”
“对啊,这数据牛逼了,一会更猛。”
“今天这装备扛上来值了!”
旁边仰望星空的人们发出声声赞叹。
“我的愿望是:今后的每一天齐先生能陪我看日出,我能陪伴齐先生看日落。”严暮说出了心底的愿望,眼神透露着期盼和渴求。
齐楚琛注视着对方的双眼,深瞳之下抑制不住的期盼,还有一种叫岁月静好的东西夹杂其中。
他伸出手牵住了严暮另一只手:“严先生,我答应你。”言毕,前探身体,主动吻住了严暮的嘴唇。
两个人就这样手拉着手,站在黑夜里,努力睁大双眼,轻吻着对方。
流星雨在天上划过,在两个人黑色的眸子里滑过。那双眼里就好像装着星辰大海,站在中间的是一个小小的人影。他带着漫天繁星而来,伴着璀璨绽开在眼底,滑落进心里,相逢一时,永伴一生。如果是场梦唯愿此生不醒,如果是真实唯愿永生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