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放下了椰子,坐在慕辰逸的身旁。
“你别叫我老爷了,你和你娘,弟弟在慕家也不少年了。我和你思姨都没有把你当下人,再说你和木头的感情我们也看在眼里。”慕辰逸说着,脸色变得深远。
“老爷,您误会了,木头少爷对我好只是把我当妹妹照顾而已。”默默忙说道。
“那你呢?”慕辰逸问道,“你对木头,又是什么想法?”
她是什么想法?默默安静了几秒,不再说话。
“默默,如果我说,让你嫁给木头,你可愿意?”慕辰逸突然问道。
默默愣了愣神:“老爷,我……”
“我不会勉强你,只是我和你思涵打算在这儿住了,以后慕家就靠木头了。你这丫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你的品性,你的性格我也清楚。在我看来,没有谁能比你更适合木头了。这几年,你帮着管理庄园也做的极好,你可愿意嫁给木头,帮我和你思姨照顾灵灵和皓凌呢?”
“老爷,您不要这么说,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默默听了这话,鼻头一酸,忙说道。
“我这辈子,手里沾了太多的血,其实我心里一直清楚的很,今日我会有这一劫。既然逃不过这一劫,只得坦然的面对。只是灵灵和皓凌都小,我心里也放不下。这算是我的一个请求,当然你可以拒绝……”
默默听着心里难过的很,却道:“可是老爷,就算我愿意,木头也未必愿意的……”
“只要你答应了,他一定会答应。”慕辰逸听着,微微松口气般笑了,“木头心里自然也是有你的,你要相信这一点。”
“老爷,我可以答应嫁给木头,但是我不含希望他有半分的勉强。老爷,不管我有没有嫁给木头,你和夫人对我,对我们家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了。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护着灵灵和皓凌,守着慕家的,老爷您放心。”默默动容的说道,“所以,老爷,我……”
“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我就当你答应了,可别再叫我老爷了。我想听到的是,你和木头一起,叫我一声爹。”慕辰逸听着默默说这话,更深信自己是没有托付错人,就像思涵说的,默默其实就是他们的第二女儿。
默默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又说道:“老爷,我知道木头近来都有联系医生,您的病还有希望,老爷在默默心目中一直是极了不得的人物,为什么这一次却怕了呢?”
怕?还没有人会把这个字用在他身上,这丫头胆子倒是大的很,慕辰逸笑道:“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到木头他娘再为我受苦。这个病,无论治与不治,最后的结果或许都是那般。与其在医院过完我这后半辈子,不如现在我和涵儿在这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完剩下的日子。能在一起一天便是一天……”
默默从小便知道老爷和夫人的感情极深极深,此时听了这话,默默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感伤,道:“老爷便是为了夫人,都应该积极配合治疗,我相信夫人最大的心愿是和老爷您白头到老……”
慕辰逸神色微变:“老爷,您刚才说您会料到您有这一劫,您为什么不愿意再拿出您当年的豪气,过了这一劫呢?”
慕辰逸听了默默这般说,不意外是真的。这丫头平时话极少,回到慕家也就是跟着木头忙里忙外的,半句好话都不会说。可是这会儿听她说这一句,他意外极了,更深觉自己小看了她。
“老爷……”默默看他不说,欲再要说什么。
慕辰逸对她摆摆手:“默默,你不用再多说,我心里有数的。”
默默听了他这么说,只得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晚上慕辰逸回房间,思涵还在收拾房间,看他进来浅浅的一笑:“灵灵睡了罢……”
“嗯,玩疯了,现在睡了。”慕辰逸走到她身边,抓住她正忙碌的手,“乖宝儿,我们过来谈谈。”
“好,我们谈谈……”她也想跟他谈谈。
“我想让默默和木头结婚。”慕辰逸拉她到一旁的椅上坐下,便道,“下午我也跟默默聊过了,她也同意了。你跟木头说一说,咱们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
思涵听着他这么说,怔忡一下,便道:“你问了木头会不会愿意么?”
“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么?你放心,他必定是愿意的……”慕辰逸说道。
思涵想,木头也的确该成家了,她一直也看好他和默默,只是那小子什么都不说,思涵也向来不愿意干涉孩子的婚姻大事,也就随他去了。但是现在木头都快26了,的确是不小了。
“今日木头跟我说,他请了德国一个有名的神经外科医生,到时候跟美国的库伯教授一同会诊,瑾瑜,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思涵试着劝他,只要有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
慕辰逸看着思涵,自己得了这病,最痛苦的人只怕就是她。他其实是不愿意再动一次手术的,这辈子这副身体给他太多的痛苦,他不愿临老了再来一次。
可是思涵是他的妻,他不想扔下她。他是怕了吗?他心里也没有底数,但是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知道自己必须再为她拼一次,勇敢一次。
“好,我答应你。”慕辰逸同意,“只要木头安排好了,我们就回美国治疗。”
思涵总算是笑了:“就这么说定了。”
慕辰逸不由的抱紧了妻子,他的涵儿,从跟了她开始,受了多少磨难,让她多了多少担心。没想到自己到了晚年,还要她这么来担心。
次日,思涵便将他爹的话跟木头说了,木头听到父亲肯治疗,总算松一口气。
“木头,还有一件事情,娘想跟你说一说。”思涵思量着那话要怎么说,却半天都没有说出口。
“娘,你说。”
“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结婚了,你心里可有心仪的对象?”思涵说着,脸色竟有几分小心翼翼的看着儿子。
“娘,我爹有这个年纪时,不也没结婚么?”这个时候,他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爹的病情上,哪里有心思想结婚的事情呢?
“木头,别跟娘左顾而言他,娘再问你,你觉得默默如何呢?”思涵索性挑明了说,“你心里可有默默?”
木头更没有想到娘这么又提到了默默,可是他是多么聪明的人,马上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他低声道:“娘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和默默结婚么?”
“你爹也有这个意思,但是木头,愿不愿意,还看你自己。你若是愿意,我和你爹便马上张罗你们结婚的事情。你若是不愿意,这件事就当没提过。”思涵回道。
“默默可愿意?”他也不说自己愿不愿意,到是看重默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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