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凤叹了口气,给她关上了门。
思涵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儿子转了转小脑袋,小嘴动一动,粉润润的,煞是可爱。这个时候,她竟还会淡淡的笑一笑。
“小姐……”福妈脸色惨白的进来。
“福妈,你怎么还没有睡?”思涵还是专心的看着儿子,头也不回的问道。
“小姐,是真的吗?”福妈说着,眼眶跟着红了,“我刚才听到、听到八姨太太那边的张妈妈说,督军已经占了松州。咱们松州没了,是吗?”
“回去睡觉吗?”思涵并不回答,“以后不要再问。”
福妈看小姐这般反应,她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样,眼睛清冷无神,却透着无助和绝望。她极是心疼,更是难受:“小姐,督军为什么要这么做?霍家可是小姐的娘家?”
“他要做什么事情,任何人都影响不了。”思涵说道,“别说了,你也出去吧!”
“不姐……”福妈跪在她的面前,“那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大少爷怎么办?老爷和老夫人又怎么办?现在督军又要娶妻进来,这慕家以后还有小姐您的位置吗?”
“福妈,你现在操心这些也没有用,还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思涵这才回了头,扶起她“至于慕辰逸要不要娶妻,慕家有没有我的位置,这更加不重要。所以,你也不用操心。”
福妈无助的看着小姐,小姐的反应是那么的冷静,她真的就一点不在乎吗?难怪阎家的人个个不把小姐放在眼里,松州嫁到慕家来,本来就没有被人看得起,现在更不会有人看得起他们了。
“起来吧,福妈。”思涵给她擦了眼泪,“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现在哭也没用。听我的话,回去休息,我还要你在身边伺候呢?”
福妈点点头:“小姐,您也早点休息。”
思涵眨了眨眼,福妈出去之后,她的眼神便更是冰冷。她将儿子抱到了怀里,儿子大概是闻着了**,在她的怀里蹭了蹭,脸埋在她的胸口,睡的更熟。
看着木头这般依赖的样子,她心头一酸,那种纠心的痛楚又痛出来。她抱着儿子回到床上睡,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喃喃自语。
这一夜,她不曾合眼,盯着儿子,毫不厌烦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下午便要到辽州了,慕辰逸一大早的便让李杰凤请八姨太太到自己的车厢。
八姨太太其实对慕辰逸有几分惧怕的,可是想到自己身后是阎大帅,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便端着姿态,含着笑意进去。
“慕司令,您这一大早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八姨太太看到慕辰逸站在窗边,正抽着烟,便说道。
慕辰逸眸光深远的盯着窗外,现在已经在东南的境内了,他不过离开了几日,竟有一种恍如隔日的感觉。他转过头看这位年轻的姨太太,阎琨锡最疼爱的女人。
“八姨奶奶,我记得你应该是扬州人,是与不是?”慕辰逸突然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是扬州人,慕司令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呢?”八姨太太脸色微变,她并不是那么喜欢被人问起她的过去。
“八姨奶奶的花名应该叫红英,是秦淮河边儿有名的角儿。阎大帅当初为了八姨太太,一枪把秦淮一霸给毙了,将八姨太太您抢回去做姨太太。”慕辰逸又吸了一口烟,“这件事,可是成了天下美谈。”
八姨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向来不喜欢有人提她的过去。
“八姨奶奶进了阎家十几年,即使阎大帅这些年也娶了不少姨太太,可是八姨奶奶的地位一直岿然不动。连正牌夫人都被迫进了斋堂吃斋念佛去了。”慕辰逸冷笑一说道,“八姨奶奶的厉害手段,真真叫人刮目相看。”
八姨太太脸色已经开始发黑:“慕辰令,您想说什么?”
“到了辽州,我会让夫人安排你们一行人住到慕家,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慕辰逸说着,坐到一旁按掉了自己的烟。
“慕司令请说。”八姨太太冷着脸回道。
“八姨奶奶,你在阎家什么地位,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和阎家联姻,以后的关系会牢不可破。我一向尊重阎大帅,更敬他是我的长辈。但是有一句话,我也要清楚的告诉你。”慕辰逸话说的一派闲适,但是语气生硬的很,“慕家可是阎家,现在慕家当家的人还是我的夫人霍思涵,你们要是使什么手段,被我纠个正着。影响了彼此感情不说,慕阎联姻告吹,我和阎大帅的合作受到影响,介时没有任何人保得了你。”
八姨太太哪里受过这样的威胁,本来就被揭了自己一直不太光彩过去,她心里便怒了。她冷哼一声:“慕司令说的话可真好笑,这似乎是慕司令上赶子跟大帅合作的。”
“八姨奶奶这话说的好。”慕辰逸听着笑了,“话说到这份上,我慕辰逸向你保证,从这一刻开始,只要你们在慕家闹出任何不愉快,我一定会算在你的头上。”
八姨太太脸一白,气的全身发抖。
“对我慕辰逸来说,现在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这话你可以亲口告诉大帅。”慕辰逸笑容冰冷残忍,“八姨奶奶,出去吧!”
八姨太太看着慕辰逸,她太清楚了这些男人的无情,不论是谁,都及不上他们所谓的大事重要,女人不过是附属,随时可以牺牲的对象。
慕辰逸看着她站着没动,他站起了身说道:“我跟你们说过,不许你们打扰我的夫人,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不过我对霍家做过什么,至少她现在是我的夫人,而你们,什么也不是,听清楚了吗?”
“慕辰逸,你不要欺人太甚。”八姨太太气的咬牙切齿。
“我慕辰逸从不喜欢欺人,但是也容不得别人欺上门来。”慕辰逸回道。
八姨太太气的眼睛发红,气冲冲的哭去了。以她的性格,要忍下这份委屈,那是绝不可能的。当三天后,阎琨锡来了辽州,她便加油添醋的说了一番,当下得到了的阎琨锡的一耳光。
“你个贱女人,要是坏了我的计划,看我怎么收拾你。”阎琨锡跟慕辰逸合作绝对是有利无害的,现在北方政府不得人心,垮台是必然的。他阎琨锡一个是撑不住的,现在慕辰逸如日中天,中华报社刚好报道东南经济开始复苏。
他需要跟慕辰逸一起入主北方政府,这样才能保住既有的地盘。
当然,这是后话。
当天下午,他们回了辽州,在辽州留守的范明杰和慕辰远亲自来接,慕辰逸先到思涵的车厢,福妈一行下人已经将东西收好了。思涵抱着木头,看他进来表情淡然,只抱着木头出去。
范明杰已经准备好车,看到慕辰逸马上跟上来,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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