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会之关东局 第242章 出宫出恭

1938年9月3日。￠￡￠￡文￠￡小￠￡说，..g东北某地山区。

溥仪注意到，带队的长官换了，换成了一个戴眼镜的人，大约二十几岁。这个人很和气，看见自己累了，不要自己提出来，就主动提出休息。

只有昨晚是例外，把自己从床上拖起来，连夜走了大约三个小时，这一段路，走的似乎是平原，这些人也很紧张，一声不，还是把自己绑在担架上，走得很快。有一阵还停下来，所有人都趴在地上，等了半天，这期间还听到了汽车和火车的声音，显然是过公路和铁路。

过了铁路，很快就上山了。上山后走了一阵，押送自己的人开始放松了。后半夜在一个山村睡了一觉，上午继续走，都是大山，山路很不好走。

溥仪这些年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虽然心中忐忑，早就不害怕了。何况那个戴眼镜的对自己很照顾，溥仪心里有底多了。

进了山，虽然天晴依旧，风却有些凉。

过了一道小山坡，一行人沿着一道小溪。这里没什么风，不凉不热，小溪淙淙，众人心情好了以来，前面后面的人看见溪水里有鱼，扔了身上的行李，抓起鱼来。

下午到了个小山村。带他进来的人把他拉进这个小屋子，一个道：“你安心住下，别想跑。我们决定，在这个村子里休息三天。”

另外一个道：“你放心，就他这小体格，你让他先跑十天，我一分钟就把他追回来。”

第一个道：“你别听他吓唬你。我们决定在这个村子里休息两天，就是为了让你休养生息。”

第二个道：“你说，你这几天都不拉屎，休息一下，说不定就拉出来了。”

溥仪实在是太累了，见炕上的被褥还算干净，就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十分香甜，十分沉。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次日下午。

溥仪清醒了，起床出屋子看了一下，没有看守。四下看了一圈，自己在山里，这是一个山里的普通的小房子，同石头和土坯垒成的。

院子里种着一些蔬菜，篱笆上有藤蔓爬着，有红色紫色白色的花开着。窗子下种着一些话，都是御花园没有的花，土里土气的，还算好看。

院墙不高，往远处看，因为房子地势高，视野开阔，有树林和草地，还有田地。

溥仪想往远处遛达遛达。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跑不了。走了一步，就看见一只狗。狗躺在大门口睡觉，见溥仪出来，眼睛睁开，又闭上了。似乎，那只狗根本不屑于向他吠一声。

溥仪知道自己逃不掉，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对待自己。回了屋子，上炕休息。

阳光从木头窗户照了进来。窗户没有玻璃，是用纸糊的，窗户纸已经破烂，阳光就是从破洞里射进来的。

小孔里射进来的一束阳光里，灰尘纷飞在光束里。阳光照在溥仪的手上，成了一个很圆的光斑。

这时候，溥仪突然想上厕所，叫道：“来人！朕要出恭！”溥仪觉得出恭很难得，因为他已经几天没有出恭了，不知道为什么，不出宫就不容易出恭。出了宫就要出恭，出宫和出恭有什么联系？

一个战士跑了进来，道：“你喊什么？想吃还是想喝？”

溥仪道：“朕要出恭。出恭。”

战士道：“出工？你想干活？”

外面一个声音道：“小刘。出恭是上厕所，和干活出工不一样。溥仪先生，你自己去厕所，出门右拐，厕所在屋子后面角落。”很耐心。

说话的人进来了，是那个戴眼镜的人，是个当官的，很和气。

小刘：“出工和干活出工为什么不一样？”

眼镜忍耐：“他说的出恭是上厕所，你说的出工是去干活。当然不一样。”

小刘：“敢情，怪不得说他是木偶皇帝，除了拉屎，啥都不干。”

眼镜：“金先生，厕所在外面。小刘，你带着他去。小刘，回头我给你解释出工和出恭的区别。这个出恭，和入敬相反。另外，他的出宫，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就是离开皇宫。”

小刘：“我还是不明白，出工和出工有啥不一样。”

眼镜简直要爆炸了，道：“一个是出恭!一个是出工!!一个是出宫!!!回头我教给你。从今天开始，你每一天要学会十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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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战士小刘领着溥仪到了外面的厕所，溥仪见厕所肮脏，道：“这，这如此不堪。朕要在屋子里出恭。”

争执了半天，最后，小战士小刘妥协，弄了一个小筐，放上草灰，这才解决了出恭问题。

溥仪陛下想坐在上面出恭，见坐不得，只好蹲着。蹲着出恭不是很习惯，不过还好，顺利完成了。

不过，出来的恭却摆在筐子里，散着味道。溥仪想让小战士给他倒掉，又不太敢说，这时候，小战士道：“等什么那？赶紧把你的大粪倒出去。快点！”

出恭终于解决了。

可能是这一路颠簸，也可能出恭腾空了地方，溥仪胃口好了，道：“朕，我要吃饭。”

小刘道：“早给你做好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饭很快就来了，一盘蒜苗炒鸡蛋，一盘大酱炖小鱼，鱼是新抓的，黄瓜，葱叶，小白菜，一碟大酱，两个玉米饼子。

溥仪见这饭菜如此粗粝，不禁皱眉，但是人在屋檐下，不敢说什么，迟疑了半天道：“朕，我要净手。”

小刘道：“净手我明白，就是洗手。来，水在这里。你的毛巾在这。”

溥仪净了手，还真有些饿了，拿起筷子，想吃，再次怕他们下**死自己，很是犹豫。说再次，是因为他每一次吃饭，都怕被毒死，已经习惯了。

炖鱼是一大盆，里面放着不知道是什么草，闻起来味道似乎不错，但一看卖相，实在不雅。

小刘道：“你吃不吃！特地给你弄来的鸡蛋，特地给你找的蒜苗，特地给你抓的新鲜鱼。怕你不吃玉米饼子，还特地给你买了二两白面掺进去，二合面饼子，多好吃！”

那个戴眼镜的在他出恭后才回来后，就一直看着他，见他不想吃，突然笑了，道：“金先生，你放心，我们不想害你。你怕我们下毒？我吃给你看。”

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蛋吃了，又夹了一条小鱼吃了，还掰了一小块饼子，拿一根葱叶，一块黄瓜，一片菜叶一起吃了。最后，他夹了一筷子鱼肉，都吃了。

吃完，眼镜对小刘道：“小刘，你以后就跟金先生一起吃饭。他吃什么，你吃什么。”

小刘很犹豫，这个大汉奸吃得好，自己很馋，想吃，但是。。道：“这，这怎么好。我可不愿意跟一个大汉奸在一起吃饭。”不过，他的眼睛倒是盯着那些饭菜，显然是很想吃。

溥仪见没毒，试着吃了一口葱叶蘸酱，好辣，很好。吃一口黄瓜蘸酱，很好。清香。吃一口菜叶蘸酱，好吃。吃一口鱼，啊也，如此新鲜！好。吃一口饼子，如此粗砺，却也好吃。别有风味，别有风味。吃了一通，很饱。

溥仪指着另外一个粗碗，道：“这是什么酱？”

小刘：“鸡蛋辣椒酱，特地给你做的。”

溥仪道：“很辣吗？”

小刘：“不辣，就是香。”

溥仪菜叶蘸鸡蛋辣椒，吃一口。呼！朕的皇阿玛！太辣了！

小刘有些小得意，笑了，道：“赶紧吃饼子。吃饼子。”

溥仪口中有如火烧，知道不是毒，是辣椒，便大口吃，吃饼子，吃饼子，吃饼子。出汗了。

朕出汗了！

溥仪皇帝用膳完毕，一阵睡意涌了上来。几日颠簸，骨头都散架了，如今吃饱喝足，自然要困倦。

刚刚睡着，伟大的溥仪皇帝就被一阵刺痛般的瘙痒搞醒了。什么东西？来人哪！

小刘气忿忿地道：“喊什么！喊什么！”他正在写字。眼镜领导给他布置了作业，是三个词，出工，出恭，出宫。每个词写十遍。如今已经认得了，出工已经写完了，出恭的恭还没学会，正在学。

溥仪立刻清醒，道：“朕，不，我觉得痒痒，好象有虱子跳蚤之类。”

虱子跳蚤之类折腾了半晌，天快黑了。没睡一会，伟大的皇帝溥仪被腹中一阵刺痛折腾醒了。这一次他不喊来人了，急忙在暮色里跑进厕所，手拿重要文件，脚踩黄河两岸，前面机枪扫射，后面炮火连天。

他是在皇宫和别墅里生活惯了的，吃得永远精致整洁，新鲜时令蔬菜绝对见不到，更不要说吃了。如今吃了新鲜蔬菜，肚子自然造反。

出了宫，大量出恭，数量之大，一如神剧里永远也打不完的子弹。

溥仪正在专心射击，听见外面一个声音道：“小刘，小鸟呢？”可恶！竟然管朕叫小鸟！

小刘：“出恭去了。”

另外的声音：“出工？你让他干活？”

小刘：“出恭是上厕所，不是出去干活！这都不懂！”

另外的声音很坚持：“出工？你让他干活？”

小刘：“真没文化！咱们乡下，上厕所这么说？我出去一趟。我出去了。你干啥去？出去一趟。意思都是上厕所。对吧？说去茅厕楼也行，那也太直接了，对吧？人家小鸟不直接说，说出恭。”

溥仪在这个小山村住了三天，那些人安排他换了一个地方。还过了一条河，依稀听人说，这是拉林河。

拉林河，溥仪知道，原来走了这么多天，还没到哈尔滨呢。

其实，他不知道，他在慢慢地被转移向伊春。他更不知道，他走的路，都是抗联的地盘，是很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