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叹口气:“陶村长第一次在这里过冬天,恐怕还不清楚这里的冬天有多漫长和残酷。就比如这风雪期,停了下、下了停,断断续续的得有一个月,这中间晴朗的日子不会长过两天。等过了风雪期,也不是雪就不下了,只是中间间隔的时间会比较长。而且风雪期还有数次暴风雪,那都是要人命的自然灾害。别的地方偶尔有一次就要了老命,我们这里却是一到冬季必定有。”
陶颛附和:“是不容易。”
这些事,旅馆夫妇早就叮嘱过他,他在建造新村落时也把这些自然因素都考虑了进去。
近期,陈留白牵头,几个人正在考虑和商量如何利用冬季积雪来达成蓄水的目的。
这么丰厚的大雪,不做蓄水池也可惜。
而且由大雪推断,大荒洲并不缺水,至少这一带不会缺,为什么表现得缺水,很可能是因为水源都进入了地下,然后集中在某个大江大湖流出。
而为什么大量水源只在地底下流动,却很少积累在地面,这就跟地心人诡族有很大关系。
诡族喜欢到处都有裂缝的地貌,没有,它们就自己搞。
很多地方的环境为什么会一年比一年糟糕?
就是因为诡族大量生活在那里,它们把地面弄出一条条裂缝,水流无法在地表积存,地表上的植物就会死亡,地表植物死亡,就留不住动物。而诡族又什么都吃,没动物吃,就吃植物和矿石。植物少了,抓不住泥土,土地沙化,风暴增加,慢慢的,当地自然就越来越荒芜。
陶颛也是开始建造村庄后才知道为什么自由领的领主能那么容易把三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当做自治地卖给他,实在是这块地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而想要建设好这么一大块地方,那耗费的人力物资等将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不给自治权,谁愿意那么耗心力耗金钱地大肆建设和改造?
在自由领的大佬们想来,他就算拿了土地也很难做出什么成绩,如果真的发展得比较好,他们也可以过来强行摘桃。
不考虑自由领将来摘桃的事,陶颛想要在这块土地上愉快地生活,首先就得治理这块土地的环境,改善环境首要解决的就是专门破坏环境的诡族。
在陶颛和任乾坤等人的计算中,至少得把方圆千里的诡族全部消灭,一个不留,他们才能真正把这块地的环境改造好。
等把环境改造好,相信夏季狂风、秋季暴雨、冬天暴风雪等自然灾害都会减少许多。
也许三十平方公里还不够,他得拿下更多土地。
陶颛想得出神,听到徐老头叫他,他才回过神。
“抱歉,您老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徐老头以为这是陶颛的推托之词,表情苦涩道:“我明白我提的这个请求让您为难了,但我们也是真没办法了。”
“您老慢慢说。”陶颛看他们的热水喝完,又起身给他们倒满。
徐老头小儿子徐校赶紧站起来,接过水壶连声道:“我来我来,您坐。”
徐老头心里苦,但他不得不再说一遍:“陶村长,我们镇有些人真的快过不下去了。今年存粮几乎耗尽,虽然我们后面卖了一些,但也无法供应整个镇子的人。镇长和警长曾经得罪过您,他们不敢过来求救,就求着让我过来,我真的不愿过来,但是……”
陶颛不解:“厉家的人没管你们?”
看徐老头露出迷茫表情,陶颛猜想可能厉家还没有交代身份,仍旧是恒星研究所挡在前面,就改口问:“恒星研究所的人没管你们?”
徐老头再次苦涩摇头,“他们能管我们什么?他们说了,该给的资源都给了,他们不可能凭白养着我们镇的人。以前我们愿意给他们当实验体,他们还能给点资源,现在他们打算结束这里的实验,整个都要撤走,而且已经撤走,说是和我们镇再无关系。”
“没关系?厉家不是有不少人留在你们镇附近吗?”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我只知道镇长和警长似乎带人去求见那边的人,想要讨些粮食和能源,但都被拒绝了。他们还说上次诡族以及异生物攻击,他们已经帮了镇子不少忙,按理镇子应该给他们报酬,他们都没要。让镇长他们不要得寸进尺。”
陶颛:“……他们这是彻底不管你们了?”
徐老头想哭,“恒星研究所的人走的时候说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以前他们支援我们,是因为我们还有利用价值,如今既然结束合作,自然他们也再没有支援我们的义务。”
徐老头真哭了,擦眼泪说:“为此,我们镇不少人还跑去跪求那帮混蛋,说愿意继续当实验体。但人家说了,陶村长您准备告发他们,他们不想做好事还惹一身腥,上面有令,让他们必须撤离并不准再拿英雄镇人当实验体。”
陶颛:卧槽!这是让他来当坏人?厉寒雪我和你什么仇?
内心里,陶颛清楚这事十有**和厉寒雪无关,那个人对这种阴谋诡计小道并不怎么在行,也不屑于做。而且不是他自恋,以他对厉寒雪的了解,厉寒雪为了博得他的好印象,就算他心里真这么想也绝不会这么交代给属下给他拉仇恨。
这事不是恒星研究所的人自作主张,就是厉家上面有所交代,厉家家主越是痛恨他影响他儿子,就越是不想让他痛快。
至于厉寒雪留下的那些人不肯管英雄镇的人,则一点也不奇怪。厉寒雪这个人可没多少对弱小的怜悯心和同情心,对他来说没有价值的人,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陶颛知道如果他这时联系厉寒雪,让他管一管英雄镇人的死活,厉寒雪肯定会管。
但他就会欠厉寒雪一份人情,而且还会给厉寒雪缠上来的机会。
他不想给对方任何误会的可能,这个联系肯定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