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每行驶一段路程我就会亲自组织大家将车辆停靠在路边进行检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防止发生任何意外事故。
我们几个主要检查牦牛的安全情况,严防牦牛因相互挤压而发生踩踏、伤亡。司机主要检查车辆的运行情况,严防爆胎、刹车失灵等安全隐患的存在。
带去的每一个人,每一件物品都是我的责任,我必须担起这份担子,对他们负责,保证他们的安全。
返回的路程有七百多公里,一路上,看着路边发生交通事故遗留的车辆的残骸,我的心始终是悬着的。
凌晨两点到五点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我和四叔换着睡觉换着驾驶汽车,我不停的给杨正荣和李积才打电话,提醒他们看着司机,别让睡着了,想办法给他清神。
虽说在换着驾驶车辆,可是吹着暖气,行驶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上,在深夜的宁寂中还是难免会打盹,入睡。
我真切的记得自己开着车睡着的那一刻。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两眼无神,只是拼命的睁着,看着眼前的路,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不能入睡,可是深夜的诱惑会在不经意间让双眼合在一起,暂时失去意识,这时,脑细胞会产生马上要翻车的信号,当惊醒的瞬间,车辆或许已经偏离了航线,自己会下意识的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回路中间。
每一次睡着后的惊醒心里都是一阵阵害怕,我告诉自己不能再有下次了,这种状况是不详的征兆,早晚要出事故,可是被疲惫缠绕的身躯经不住深夜中睡眠的诱惑,总会不自觉的将双眼合在一起。
经历了两三次的暂时性入睡和惊醒,清晨终于到来,天空渐渐变的明亮。我深深体悟到那些在长途路上过世的灵魂在死亡前的不知和无奈。
白天驾驶车辆比晚上好多了,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听听歌、聊聊天,换着睡觉的时候也能安心睡一会,不必过多的去担心夜间的那些安全隐患。
早饭大家随便吃了点面包,直到中午,来到一座小镇上,几个人才算是好好吃了一顿,各自点了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休息了一会,我们再次踏上返程的路,司机说下午四点左右我们就能到家乡的镇子上。我给老爸打电话让他准备好接应工作。
一路上,人、牦牛、车辆都比较安全,没有出任何问题。在离家还有三十多公里的路上,一辆拉牦牛的车轮胎破了,刚好旁边有家修补轮胎的店,车子很快被修好上路了。
几个人长途跋涉行驶了七百多公里终于到了家乡的镇子上,这下心里才算是轻松了许多,毕竟这里是我的故乡,干什么事情心里都有谱。
父亲拿着预防药已在之前定好的地方等我们,车停好后,我让李积才和杨正荣带着几位司机去吃饭,自己和四叔上车开始给牦牛打预防针。
夜幕慢慢降临,他们几个吃完饭回来了,为了争取时间,除了我和四叔留下来继续打预防针,其他人跟着打完预防针的一车牦牛去牛棚附近卸车。
第二车牦牛打完预防针后,我带到牛棚附近去卸车,这时,第一车已经卸完,父亲和妹妹赶着牦牛向牛棚走去,其他人开始卸第二车。
司机过来跟我商量运费,镇上到牛棚有好几公里,他想加点钱,我想了想便痛快的答应了,这么远的路,大家都平安的回来了,加几百块钱不算什么,俩人折了个中,我把钱给了司机。让过烟,道过谢后,司机开着车走了,我们几个将牦牛向牛棚赶去。
换了个新的环境,牦牛们有点不适应,我们几个将牦牛堵在牛棚门口,拼命的赶,它们就是不想进去。实在没辙了,我和李积才上前拉进去了几头,再赶的时候它们一窝蜂跑了进去。
关好了牛棚的门,我开始点数,结果少了六头牦牛,其他人也质疑的数了起来。数了好几遍,结果和我数的一样,我们打着手电筒去牦牛走过的路上找,几乎都找遍了就是看不见牦牛的踪迹。
此时已是深夜,折腾了好几天了,几个人又困又饿又冷,经商议我决定先回家休息,等明天清晨早点过来找。
回家的路上,在离牛棚不远的地方借助月光我看到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在移动,下车打开手电筒一看,原来是走丢的牦牛,我细细数了一遍,有五头,心里总算是舒服了很多,要是真丢了也就丢了一头,总比丢六头的好。
将牦牛赶进牛棚,锁好门后,我们回家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