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兵连集训的那段日子,除了相思之苦,因仁爱左右下对战友的同情一时成为了我的烦心事。
我个人军事素质比较过硬,跑个三公路、跑个五公里、扔个手榴弹、冲刺个一百米不会费太大的力气,每次都在全连排第一,在全大队也是数一数二。
但是看着战友们一瘸一拐的被班长拽着跑步;看着他们跑步跑断了腿 ;看着他们出了小问题被班长体罚;看着他们......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能做的,只有在政委主持召开的无记名投票大会上反映一下连队存在的不如意现象。
直到有一天晚上,连队召开连务会,连长发飙时,我才明白原来无记名投票大会是一个大坑,我被深深地埋在了里面。幸好还有一位战友犯了和我同样的错误,他当了我的炮灰,被连长和指导员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而我只是被稍微提了一下,他俩在战友们面前给我留足了面子。
那天晚上,在点名时,我受到了排长和班长的批评。点完名后,班长罚我练蹲姿蹲到腿抽筋,让我连续两个晚上熬着夜写检查。
在排房外借着月光熬着夜写检查时,我跟好几位站哨老兵都谈了心,他们说:“这里是部队,是真男人该待的地方,你要换一种心态、换一种态度,这里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人性,你必须要尝试着去适应。”
他们的话我似懂非懂,只是觉得自己没有错,也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融入进部队的生活。从此,我整天闷闷不乐,突然沉默了很多,也变得不爱表现了,就像一只睡着了的雄狮一样。
因为我平日表现不错,那两天,连长没怎么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我知道身为官二代的他心里有火,我也知道脾气不小的他一直在给我留面子,这要是换做别人,结果肯定不是这样的。
后来,连队派我去和一名女兵一起练习射击,说是要演示给首长们看,班长亲自教我们。
那几天,我的心情很不好,训练状态也不佳,越来越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连队、对不起樊连、对不起颜排、对不起班长,他们对我那么好,我却把连队的不如意反应到了首长那里,显得自己的连队不是很团结、训练不科学。
颜排是名国防大学生,他见我一天很是消极便找我聊天,他说:“我曾经也犯过和你一样的错误,地方和部队有着很大的区别,你要慢慢改正自己的想法,习惯这里的生活。”
后来,我也主动去找樊连谈心,他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部队是硬汉子的天下,你要想在这里更好的生存下去,就必须得尝试着去适应这里的一切,包括那些不人性和意想不到的残酷。”
他们的话我在训练场上理解、在无眠的深夜一遍又一遍去回想。
慢慢地,单纯的内心被激醒,我明白了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也明白了部队的人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可怜,只要你有足够强的能力你就可以更好的在这里生存下去,但最主要的是你只有默默奉献的权力。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部队每年的训练都是有死亡名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