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麝香弥漫在房中,明黄锦被下的柳漫未着寸缕,她紧闭着双眼,心中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负手而立的景亦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柳漫,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名澜的模样不断在他眼前晃着,他知道,尽管他不愿意,但他只能这样做。慢慢的踱到床前,那张紧闭着双眼的脸,清楚的看在他眼中。闭着眼的柳漫,竟有三分像名澜,景亦心里,不由的激动起来,他慢慢的覆了上去……
一支红烛渐渐燃尽,床前的红帐也变得暗淡下来。
景亦下了床,披上衬衣,走到外间,小福子十分体贴的将衣服为他穿上。敬事房的太监弯腰在一旁候着。
“不留!”他淡淡的说罢,走了出去,神色间的冷漠表明他又是那个冷情的毕幽帝。
柳漫看着那个消失在门边的黄色身影,原本高兴的心中有些失落,她没想到,毕幽帝竟是如此出色的男儿,她高兴毕幽帝对她的宠幸,可是在听到他说“不留”的时候,有了心里准备的她,还是觉得心中微微刺痛,原来她还没有资格生皇上的孩子!
她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身子,心中难受之意更甚,这就是皇上的宠幸吗?自已初尝人事,他没有体贴,没有问一句痛不痛,就像上朝一般,丝毫不带一点感情!
景亦缓缓走在回寝殿的路上,脑中不由的算计眼下形式,目前大权并未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一方变得难以控制,虽然对于帝王来讲,子嗣是十分重要的事,可在发生了下毒事件,他更要谨慎,连他自己都无法保证安全,他又怎么能让自己将来的孩儿冒险呢?
有些疲惫的他,走进了福安殿,却意外的发现,名澜蹲坐在他的寝殿门口,头埋在蜷着的膝间,似是睡着一般,他挥手招下来一名暗卫。
“她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景亦怕吵醒她,压低声音问道。
“在知道皇上去宠幸柳采女时便来了!”低沉的女声,虽然轻,但很清晰。
景亦心里一震,她在意吗?
“下次,及时通知朕!”他说罢,轻步走到她面前。
蹲下身,一手轻轻抚起挡在她脸上的发丝。她是介意他宠别的女子吗?有了这个想法,他觉得,仿佛春天来了,百花开了一般。微微扬起唇角,他伸出手想将她抱回房中,却不想,这个动作,令她醒了过来。他的手,忙收了回来。
“景亦,你回来了?”有些迷糊的司马名澜美目惺忪的问。
“怎么睡在这里?多凉啊!”他关心的说道。
一听到他的话,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等他的目的,她忙开口道:“景亦,若是连续宠幸一个月,或是间断半年,都会令她染上润泽!”
他那温暖的笑僵在嘴边,她,只是念着别人的安危,跟自己无关。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吧!”他无力的说。
“嗯!你的身子刚好些,不宜过度劳累,也早些歇着吧!”她说罢,转身回了隔壁的屋子。
他推开房门,一抹苦笑凝在嘴角,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以后的日子里,景亦倒是经常去找柳采女,一方面,他可以看着那迷人的侧影,另一方面,他想试着收回自己的心。这种感情,不由自己控制的感情,太过痛苦。
尹寻站在凉亭中,半垂着头抚琴,皇帝,刚刚从这里离开,他却没有想走的意思。
司马名澜拿着从太医院挑回来的药,听到这琴声,竟痴痴的向那发出声音的源头走去。这首曲子,曾经在那微风中,她抚的就是这曲子,看着清微笑着一步步向她走过。她犹记得,那片片的粉色樱花,漫天飞舞,落下的花瓣调皮的粘在她与他的身上。
“你就是师傅的女儿,名澜?”他俯下身,闪着笑意的眸子,轻柔的声音,似乎能看到他的灵魂。
那时,她感觉有什么,撞到了她的心,不由控制的狂跳……
尹寻感觉到身旁有人,抬起头,撞到她澄澈的双眼,一种兴奋的感觉充斥着他的感官,可是,他很快的发现,她的目光,穿透过他,看向很远的地方。而那眼中的澄澈,也不像那日一般单纯,而是充满着幸福,又有些哀伤。
曲子,到了尾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司马名澜却丝毫没有感觉,仍是痴痴的陷在自己的回忆中。
还是那身宫装,可是这次,却让她看起来与上次完全的不同,如果说,上次这粉色让她看起来无限娇俏的话,那么这次的粉色,却让她看起来无限的柔弱,那微蹙的额头,流露出
来的淡淡哀伤牵动着他的心弦。
“姑娘!”他终开口了,他不忍心,看着她如此的忧伤。
司马名澜猛得清醒过来,看到面前的人,微扬起唇角,刚才的忧伤,一扫而光:“尹寻,是你?”
他知道,她不愿别人触到她心底的痛处,“你还记得我的名子?”他看似云淡风清的话中,隐着一丝兴奋。
“自然记得,你的琴弹的真好!”她由衷的夸赞。
“对了,上次还没问,姑娘如何称呼?”他这次没忘,先问了出来。
“我么?名澜!”她十分大方的说。
“这次,还是帮忙?”他看看她怀中的药问。
“对啊!”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觉得不应该骗他,可是的确不方便说出景亦的事,毕竟他是皇帝,而眼前这个人,她并不了解。
尹寻张开口,刚想继续打听关于她的事,司马名澜却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也不等尹寻说话,便扭身走了。
他呆呆的望着那粉色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敏锐的发现,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她走路的方式,跟宫女不同,这说明,她进宫时,并未经过训练,而一般的宫女,是不可能在不训练的情况下,就让进宫的!
他的心,逐渐下沉,她会是谁呢?跟皇上有没有关系?
司马名澜将药放在蓝子里,长出了一口气,笑话,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能在皇宫里来去自由的男人,能是简单人吗?她可不想惹那么多的麻烦,所以还是少开口为妙。不过刚才,还是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