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这一年 7-8

  7.

  苗苗为什么消失呢？原本她也不想的。

  朋友的话像鬼魂一样缠着苗苗，整整一周她每次和唐聊天脑子里都有一个声音在说，他只是把你当送上门的便宜，但她自己的内心又会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没有男人会这样一天到晚的跟你闲聊，他们加了好友以来没有一天是不聊天的。证据就在那的。

  苗苗觉得自己疯了。

  已经约好了周六见面，朋友说周五晚上去她家住苗苗给推掉了，她跟唐开玩笑说她成了重色轻友的人。

  “明明是我先约的”，唐说。

  “切”。

  “难道你不想吗？”，唐问。

  “想什么？”

  “早点见到老子！”

  这句话太厉害了，苗苗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发抖。他问想不想，苗苗原以为他会说想不想**想不想被操想不想被调教被Sp被绑起来强制**想不想求着他插进去给她释放，但他没有这样说，他问想不想见到他，早一点见到他。

  太想了。

  苗苗好想撒个娇，但是唐只说那一句就不肯再让她撒娇了，他那么吝啬，苗苗跟他说月亮特别漂亮他只说自己饿了，苗苗说晚安哦，他这次连回都不回了。

  因为知道明天就要送上门给他玩了所以今晚的晚安都不回复了。

  他太吝啬了！吝啬到苗苗觉得自己一点点在消失了。

  她痛恨的怕被处女缠上的这件事里，她成了缠人的那个，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怎么可以不回一句晚安呢，他不对她说晚安苗苗就要睁眼到天亮了。

  她睡不着爬起来去把裙子再次熨烫的平平整整，她还穿好了一整套衣服把彩色的发卡别在头发上。

  还是睡不着，天亮得好慢，苗苗点开朋友圈。

  妈妈发了一张聊天记录，说宝贝女儿发红包了，群聊名字叫幸福一家，没有苗苗。苗苗点开和妈妈的私信，上一条还是半年前她发的问候一直没有回复。

  她又去看爸爸的朋友圈，一条横线，苗苗没有去试探，大概早把她拉黑了吧。这不是什么大事，这个男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后来再出现，给了她读大学的生活费就又走了，联系是不用联系的，四年的生活费买断父女情也买断母女情，苗苗早就是一个人了。

  这原本都没什么的。但今夜格外受不了。

  苗苗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和那句没有回复的晚安，她特别想给唐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睡不着。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苗苗点了一根烟转身看到穿衣镜里的自己，一个半夜叁更穿着JK准备天亮奔赴一场短暂快乐的自己她突然就受不了了，太恶心了，这个画面，镜子里的这个人太恶心了。

  她像甩掉垃圾一样换下衣服**的站在地板上抽烟，这段时间内心的所有纠结和心思都让她恶心，哪有这么贱的人格，屎里找糖，随便拿人当救命稻草！

  之前加班攒的调休还有很多，苗苗半夜申请了下周的调休，然后把那套衣服扔进垃圾桶后灌了自己大半瓶红酒睡了。

  手机关机，她一觉到下午，醒来后吃了两片药抽了一会儿烟继续睡着了。

  再醒来是凌晨叁点，苗苗叫了外卖，吃着炸鸡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了。

  肚子饱了心情也就好了。

  她不去看手机是因为没那么想看，关机的时候怕自己忍不住联系唐，现在想想除了对他有突然放鸽子的抱歉之外什么想念啊牵挂啊都没有，也没有很喜欢，心动都是假的，真的没有很喜欢。

  她没有依赖谁也没有离不开谁，她说了一切皆可抛。

  苗苗吃了又睡，睡不着，她跑到厕所把吃掉的东西吐出来舒舒服服的躺回去。

  48小时，苗苗觉得自己已经把唐忘了，可以出门了。

  然后她开机。

  微信未读消息，68条。

  从来没有人，在她不回复的情况下，保持一个小时找她好几次的频率。

  喂喂喂…

  语音无数条

  你已经消失24小时了

  别吓我行吗

  我真的报警了

  语音语音

  活着就吱一声

  怎么回事啊？

  你没事吧？

  我真报警了

  不想继续直说，玩失踪有意思吗？

  算我求你了，你吱个声行吧。

  ……

  8.

  当苗苗彻底睡饱的时候她出门去吃了一个甜甜圈喝了一杯叁分甜的奶茶外加一块黑巧克力，充足的糖份和阳光让她整个人又明媚了起来，坏情绪走了，理智和智商都上线了，她看了看唐生气的跟她说了再见之后的凌晨发来的控诉。

  “干脆彻底不回就此人间蒸发多好，你的自闭只针对我呗，刚好鸽完我跑上来说一句算了，早干嘛去了？刚好我也没回别人信息，晾了两个月了，感谢你让我良心发现特意回去回复了对方，原来我才是被戏耍的傻逼，真是谢谢你在消失的百忙之中抽空回复我让我能睡个踏实觉”。

  这是挽留的意思了。苗苗没有想象中的雀跃和高兴，铺天盖地的歉疚席卷而来，她知道自己还会一直犯毛病，苗苗左思右想，跟唐道歉。

  除了对不起她无话可说。这彻底激怒了唐。

  “之前跟我说了什么轻易拉黑别人多不礼貌，显得自己多善解人意，到我这就不用了是吧，你倒是对我善解人意一次啊？恶心！”

  “对，我就是一个很恶心的人”，苗苗苦笑。

  唐继续说。

  “就拿我不当人呗？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呗？”

  “我欠你的是吧？”

  “不是，你没有”。

  “不是？那是什么？”

  苗苗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疯，她无从辩白，理智告诉她痛快结束是最好的选择。

  “对不起，那天酒店的房费损失我来出，抱歉”。

  唐大怒，“去看看病吧，虚伪的令人作呕！”

  “拉黑”。

  苗苗感到如释重负，她把手机放在一旁，想着唐应该已经拉黑她了，她也会这么做，但还想再看看聊天记录。

  两人就这么不再联系。

  隔天上午苗苗收到唐的微信，为他之前的过激言行道歉。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前一晚你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消失了，任何事都是有缘故的，不可能毫无原因就变糟了”。

  苗苗的心都软了，之前她竖起的高高的墙壁轰然倒塌，她手指颤抖着回复唐不必道歉，换做是她会骂得更厉害。

  唐无法接受她所谓的情绪问题，他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影响了她的决心，朋友的劝阻，或者唐哪里做得不对。

  苗苗这回说不出口了，她还做不到把自己的内心剖析开来，但不说清楚又不行。唐的纠缠不放弥补了苗苗先前所有的失落和难过。她感到自己又重新活了起来。

  “要不要继续？”，唐问。

  “不要了吧，我这种人很难维持长期的关系，只会让身边的人觉得心累”。

  “确定？”

  “嗯”。

  “所以你一开始就不打算继续咯？”

  “不是，想继续的”。

  “我再问你一次想不想继续，不要扯犊子怨自己这不行那不好”。

  “不了”，苗苗说。

  “好”。

  苗苗有预感唐会再找她，这个预感很强烈。如果一开始唐就生气的拉黑她甚至辱骂她，苗苗也就清醒了，但唐最激动的时候苗苗也能感受到他情绪的克制。

  这种克制是怕覆水难收是留有余地，盛怒之下还能保留退路，苗苗知道这代表什么。

  骂她矫情犯贱绿茶有手段吧，任性是感受到了被偏爱的可能性，苗苗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在唐面前总是娇滴滴的表现温柔可爱，这是本能，想表现出自己的脆弱让人保护一下。

  晚些时候，唐再次找她。

  “我不是气你放我鸽子，我是气你不打招呼就消失，我真的担心你的安危。如果你现在还没缓过来，那你先冷静一下，想好了再给我答案，如果到时候你真心不想继续我也不会纠缠你”。

  “想继续”，苗苗回。

  “嗯”，唐说。

  苗苗又问，“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我这样的性格很麻烦的”。

  唐说，“不，我只想干你”。

  苗苗隔着屏幕脸红了，“什么啊”。

  她又问，“要见面吗？”

  唐说，“周末吧，老子好好睡两天”。

  苗苗说好的，心里甜滋滋冒油。等到唐不放心的叮嘱她说这两天再作就弄死她的时候，苗苗特别开心。

  这段小插曲就这么过去？苗苗跟唐说谢谢他那么大度好脾气，唐说少来。

  “你为什么不生气啊，其实那天你找不到我，下午你就说再见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拉黑我了，换作是我，我才不理你”，苗苗说。

  唐忙了一会儿才回复，“我没你那么麻烦，当初说好走肾不走心，何必想那么多”。

  神他妈走肾不走心，敲醒了苗苗，提醒了苗苗，警告了苗苗。

  是她失控了，把这段关系摆在了错误的位置。男人花时间陪你聊天不代表什么，语言是最低成本的骗局，苗苗记下这句金玉良言。

  再约纯粹是为了找回面子。

  苗苗为了面子问题不再反悔，她想，怎么说也鸽了人一次，补回来，然后拜拜爱谁谁，这一轮就当演习。她怎么就忘了自己最初也是来找肉欲释放的？心意算个屁！

  打定了主意苗苗对唐的每日闲聊完全失去了兴趣，她说，“不闲聊了，周六不见不散”。

  唐识趣的没再找她。

  一天，两天，苗苗把对话框点开了八千遍，但她没发一个字这就很厉害。

  唐更厉害。

  他找苗苗，问，“你丫是不是喜欢我才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