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傅樱头上顶着半湿的浴巾,弓腰塌肩地缩在沙发里,脸上的冷水顺着鼻梁唇瓣往下流,看起来就像是痛哭的泪。
她还是很疼,疼得嘴唇发白,傅老师下手的时候一点情面也没留,她当时疼得眼前发黑、差点直接跪在了地上,而浇在头上的冷水更是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不是梦,是真的。
“清醒点了吗?”浴室里傅老师的声音里仿佛已经被冻出了锋利的冰碴儿,在墙面折麝后从四面八方扎向她。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30岁的傅樱穿着浴袍双手抱臂,坐靠在餐桌边缘,眼神如冰地审视着12年前的自己,等着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煮出的咖啡已经冷了,醇厚苦香里多了酸涩,不再诱人。
18岁的傅樱拒绝回答,也拒绝跟傅老师发生对视。她执拗地瞪着墙上的复刻残简装饰,眼睛里盛满了不服气。
准确地说,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服气。
这不服气全是冲着12年后的自己去的。
其实不只是不服气,傅樱此刻情绪纷乱得自己都理不清。
傅老师耐心十足地等待着,不时捻动一下自己的右手,右手的手心现在还残留着那跟阴胫滚烫滑腻的触感,那既像是自己的,又不像是自己的。
傅樱的牙齿轻咬着口腔內侧,那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冰块来了!”稿琦一路小跑地从厨房冲出来,边跑边用毛巾裹好手里的冰袋,“小樱,快敷一下……师傅你下手也太重了,万一真的伤到小樱怎么办!”
“我不要!”傅樱挣扎着站直了身子,瞪着姿态松弛的傅老师,差点阉了自己的”罪魁祸首”,虽然是她自找的。
“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现在就走。”
30岁的傅樱一听这话只觉得头疼,她一向对于小孩子没办法,哪怕是面对年少的自己。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稿琦,稿琦却一脸“包在我身上”的淡定,还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傅樱原本紧绷的神情立刻松弛了不少。
“想离家出走?小樱我告诉你,绝对不行!”
稿琦叉着腰冲着18岁的傅樱嚷嚷,“不就是想曹咱们傅老时起?失败乃成功之母,虽然这次被拒绝了,可我们不抛弃、不放弃,总有成功的可能。可你要是就这么废了,啧啧啧……”
“我错了,姐姐,我现在就敷还不行吗?”
稿琦“一招制敌”,傅樱心虚地瞟了一眼已经走进厨房的傅老师,她一把抢过冰袋,按在两褪之间,冰凉瞬间缓解了那处火辣辣的疼。
“害秀了?”稿琦靠坐在沙发扶手上,笑嘻嘻地歪头去看傅樱微红的侧脸,“这年头追求真爱谁都了不起,小樱我支持你!”
她说着还拍了一把稿琦的后背,不过瞬间察觉到傅老师信息素的波动,立刻想起了自己任务,她赶忙清了清嗓子,补了一句,“不过咱们得讲究点方式方法,对不对?你今天这么做不太合适…吧?”
稿琦自己说着都心虚,她可是靠“强暴”才睡到傅老师的,要说不合适她更不合适。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18岁的傅樱小声嘀咕。
稿琦愣了一下,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就觉得你这小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就说的通了。”
她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啊,咱们傅老师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吃软不吃哽。”
“你不觉得我……”18岁的傅樱卡顿住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稿琦的反应太超出她的想象了。“觉得你怎么?喜欢傅老师多正常啊,是会不喜欢傅老师呢?而且你不就是她吗?”稿琦半咬着嘴唇撞了傅樱一下,“喜欢自己有什么错呢?”
稿琦真的安抚住了12年前的自己,傅樱对此很意外。她的回忆正在慢慢回来,她依稀想起了18岁的自己,迟到且漫长的叛逆期、以自我为中心、对于大人的戒备与挑衅,以及对感情跟姓爱的好奇。
她当然也好奇过,不过很快就觉得索然无味,凡是都讲究棋逢对手,很遗憾她那时候没有找到。
18岁的傅樱不再提什么离家出走的事儿,不过却开始躲着12年后的自己,就连吃饭的时间也尽量错开。
30岁的傅樱很快察觉到了,她只觉得家里像是养了一只怕人的猫,你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却跟本看不到她。
直到有天她提前下班回家,才发现猫咪其实也有粘人闹腾的时候。
“哇,小樱手艺真不错,”是稿琦,听声音是在厨房,“现在就已经跟你傅老师不相上下了……哈哈哈,绝对是客观评价,真的,我跟你说傅老师……”
傅樱拉开厨房的玻璃门,“我怎么了?”
30岁的傅樱注意到,当她说第一个字的时候,12年前的自己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扔进了急速冷冻库,也酷似食草动物看到了自己的天敌,身休都僵哽了不少。
她看都不看自己,只是冲着大概的方向胡乱点了点头,然后就同手同脚地帖着墙边跑出来厨房,连手里攥着的陶瓷刀都忘了放下。
“她这是……”傅樱看着年少自己跌跌撞撞的背影,说不意外是假的。
“还害秀呢!”稿琦替18岁的傅樱解释,“你知道的,小家伙脸皮都薄。”
稿琦说完垫脚吻向傅樱,舌头轻扣牙齿,唇齿缠绵厮么间,她听到了傅老师轻轻的叹息。
“专心一点。”稿琦轻轻戳了戳傅樱的侧腰,傅樱轻轻一笑,直接把稿琦压在了艹作台上。
18岁的傅樱躲在房间里,看着手里的陶瓷刀裕哭无泪,她当然也不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可没想好该怎么好好地跟自己道个歉,稿琦却突然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