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男生 女生 完本 书单 专题 APP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武侠网 > 历史 >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 太傅独子怎么会变成女子?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太傅独子怎么会变成女子?

作者:寒江雪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3-12-28 10:29:47 来源:免费小说

  “杀机?”

  沈柏倒茶的动作微顿,随后恢复如常,帮赵彻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满,然后把茶杯推到赵彻面前:“少爷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

  下着雨,凉意更深一些,茶水腾起袅袅热雾,香气四溢,如果没有其他烦扰,的确是极雅致美好的画面。

  赵彻看了那茶一眼,而后目光落在沈柏还满是伤痕的指尖,她的手指纤细,刚长出来的肉是鲜嫩的粉色,比春日枝头刚冒出来的嫩芽还要不堪一折。

  她差点死在围场里,却又无比顽强的活了下来。

  这一路沈柏尽心尽力把赵彻伺候得很好,好到赵彻甚至有很多时候都想把她带回宫里一直在身边伺候自己,但那些念头都只是转瞬即逝。

  他始终要清醒的记得,自己是昭陵的储君,肩上背负的是昭陵的未来,不能有自己的私欲。

  赵彻看着沈柏反问:“你难道不懂为什么?”

  沈柏眸光微闪,没有立刻全盘托出,就事论事道:“这恒襄江两岸多陡峭崖壁,山势陡峭,春夏还好,秋雨绵绵阻挡视线,冬日大雾更是如坠仙境,给两岸的山匪提供了有力地天然屏障,的确很好设伏。”

  沈柏讨巧的只说了山匪,赵彻掀眸定定的看着她,眸光冷冽,像尖刀一样想剖开沈柏漫不经心的皮囊,看看底下究竟藏着一个怎样心机深重的灵魂。

  这个时候赵彻的眼神完全没有继位后的赵彻犀利冷睿,沈柏并不害怕,坦荡荡的由着他看,一脸无辜的问:“少爷为何这么看着我?我说错话了吗?”

  赵彻眉心聚拢皱成川字:“你觉得我想听这个?”

  沈柏当然知道他不想听这个,但她没凭没据,总不能直接跟他说她知道以后四殿下要造反逼宫吧?

  妄议皇嗣,挑拨皇室宗亲的关系是要灭九族的重罪。

  赵彻现在还没完全信任沈柏,沈柏自然不会傻到把自己的脑袋送过去让他砍。

  沈柏把茶放到炉子上继续煨着,拿起旁边盘子里的香瓜子帮赵彻剥出来,淡淡道:“如果没出皇宫,没离开瀚上京,很多事我空口白牙的说出来,少爷不仅不会相信,还会想要摘了我的脑袋,脑袋只有一颗,我想留着多为少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如果没有亲眼看见,赵彻不会相信江浔山一个谌州州府,可以任意调动驻扎在谌州的兵马,更不会相信有人竟敢烧毁南恒栈道,切断昭陵和东恒之间的往来关系。

  赵彻听得出沈柏在顾忌什么,沉声道:“我如果真的想摘你的脑袋,这一路你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沈柏眨眨眼:“少爷的意思是准我畅所欲言,不治我的罪?”

  赵彻抿唇,眼底覆上薄霜,不喜欢沈柏跟他讨价还价。

  看出他有点不高兴了,沈柏也不再拐弯抹角,一针见血的说:“我觉得少爷之所以会感受到杀机,是因为夫人并非意外病故!”

  沈柏口中的夫人,指的是先皇后。

  赵彻眼皮一跳,抬手拂掉面前那盏茶,茶杯滚落在地,咕噜噜滚了好远,最终在角落停下。

  眸底的寒霜溢出,赵彻整张脸都往外冒着刺骨的寒气,薄唇轻启,吐出来的字句都裹着尖刺:“这话是太傅告诉你的?”

  关我爹什么事?我爹那么正直刻板的人,怎么可能在私下议论这么大逆不道的宫闱秘事?

  沈柏心里留了疑虑,摇摇头说:“老爷与夫人感情甚笃,还曾一起出宫微服私访,夫人离世后,老夫人和其他人都曾劝老爷将李夫人扶正,老爷不仅没听,还大发雷霆,与老夫人生了嫌隙,这与咱们家历来的家训不符。”

  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

  这是千百年来,历朝历代默认的祖制,恒德帝违背祖制,单单用帝后情深来解释说服力其实是不够的。

  但沈柏光凭这一点就说先皇后是被人害死的也不够充分。

  赵彻定定的看着沈柏,没有出声驳斥,沈柏继续说:“少爷的舅舅天资聪颖,五岁时便能作出让天下人称奇的文章,所有人都觉得他长成以后,必会是昭陵最年轻有为的相材,然而先皇后离世后,十三岁的舅舅毅然落发出红尘,与青灯古佛为伴,如今已有整整十年。”

  说到这里,沈柏顿了一下,眸子雪亮的看着赵彻:“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不信舅舅如此聪慧,却无法接受夫人病逝的消息。”

  这些事都是十年前发生的,京中如今许多人都已经记不起昭陵还有个少年成名的国舅,那时只有四岁的沈柏却把这些事记得清清楚楚,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

  赵彻站起来,微微倾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柏:“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

  赵彻周身的气势全开,这个姿势又极具压迫性,沈柏仰头平静的与他对视:“我既然要做少爷手里的刀,自然要仔仔细细了解少爷的喜怒忧愁才行。”

  赵彻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你早就知道此行会有危险?”

  沈柏一脸无辜:“少爷明鉴,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赵彻眼尾斜长的上扬,并不相信沈柏的话,沈柏继续道:“我只是觉得,瀚上京中迷雾太多,少爷若是无法看清真相,借这次走出来的机会,也许能看清那些成日在自己面前晃悠的究竟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上一世赵稠是在恒德帝薨逝后逼宫的,虽然顾恒舟及时带兵赶回镇压了叛乱,但朝廷元气大伤。

  为了肃清赵稠在朝中的势力,赵彻砍杀了很大一批官员,丞相和德妃也在其中,农业方面一直是丞相把持,丞相死后,没有适合的人能提拔起来,位置悬空了两年,昭陵的农耕问题一下子暴露出来,直到沈柏死的时候,也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

  这一世若是赵彻能早点看清赵稠和丞相的狼子野心,便能更早一点改变昭陵腐朽的现状。

  ……

  从暮祀到恒阳是逆行,要走整整八日才能到。

  走到第四天,雨势变大,上游的山洪汇到江里,水流变得异常湍急,江上起了大风,顾恒舟他们坐的大船还能勉强保持平稳,沈柏他们的船却已经被浪涛卷的摇晃得不行。

  周珏和楚应天被晃得吐了,赵彻脸色难看的忍耐着,连那三个死士的脸都有点白,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沈柏,她忙着照顾赵彻,倒是一直没有歇下来。

  午后风雨更甚,天黑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光亮,好像下一刻就会塌下来,江上雾茫茫一大片,连顾恒舟他们的船都看不到了。

  船家跌跌撞撞的找来,对赵彻他们说:“风雨太大了,连浮标都看不到,若是撞上暗礁会有沉船的风险,前面不远的山上有一座古寺,几位客官可以去那里休整一夜,等风雨小一些再出发。”

  几人虽然都会水,但从没在这么湍急的河里游过,当真沉了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赵彻压下胃里的翻涌沉声命令:“靠岸!”

  船家掌舵在一处相对和缓的水湾靠岸,这里两岸都是料峭的山崖,呈八字形将宽阔的江面收窄,沈柏扶着赵彻上岸以后,立刻听到前面不远处有急流拍打在崖壁上的声音,澎湃喧嚣,震得人心底生出两分不安来。

  船家说的古寺在半山腰上,只有一条细窄的小径通往上面,连下了好几日的雨,小径的台阶上长了不少青苔,两边的树木被狂风摧折,拢在小径两侧,走路都不大方便起来。

  沈柏一手帮赵彻撑着伞,一手扶着他,细心地提醒:“少爷,小心滑。”

  赵彻一直忍着晕船的恶心,脚踩到实地以后,眉心不着痕迹的松开了一些。

  风雨太大,沈柏把伞全打在赵彻一个人头上,没一会儿全身就湿透了。

  三个死士下船后,立刻有一个人先行上山打探情况,剩下两个一个断后,一个留下来看着船家以免生出什么变故。

  周珏和楚应天吐得天昏地暗,两人互相掺扶着跟着在赵彻和沈柏后面上山。

  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一座古朴老旧的寺庙出现在眼前,寺庙的建筑风格和昭陵的差不多,前面是佛堂,后面是僧人住的禅房,再后面是供奉已经圆寂僧人舍利子的佛塔。

  先行到达的死士已经查看了一遍,站在门口候着,等赵彻他们到了,轻轻摇了下头,示意这里面没有问题。

  沈柏上去叩门,风雨太大,怕僧人听不清,沈柏用的力气很大,正要扯开嗓子喊人,寺庙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摇曳的灯笼光亮从门里透出来,然后是一颗圆溜溜光秃秃的小脑袋。

  这是个才十来岁的小沙弥,他生得好看,虎头虎脑的,脸颊有些婴儿肥,很是讨喜,软糯糯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沈柏冲他作了个揖,温声道:“小师父,我们是昭陵的茶商,准备去恒阳做生意,风雨太大了,想借贵寺留宿一晚可以吗?”

  小沙弥狐疑的看了看其他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退到一边让他们进门。

  小沙弥直接带他们去了后院禅房,嘴里小声道:“师兄们都已经睡下了,若需要热水,你们得自己烧,这两日上香的人很少,素斋也没有了。”

  沈柏是头一回见到年纪这么小的和尚,见他的光头实在可爱,忍不住伸手揉了两下:“小师父能收留我们已经很好了,其他的我们会自己处理的,小师父法号什么呀?”

  小沙弥单手举着,绷着小脸煞有其事的回答:“贫僧法号寂尘,主持说世间万物,皆会消亡归寂了如尘埃。”

  寂尘?

  才十来岁的小孩儿,便是出了家,这法号也未免起得太老气沉沉了吧。

  沈柏暗暗在心里琢磨,不过这是人家主持取的名,她一个过路人实在没有资格置喙,勾唇冲寂尘笑笑:“辛苦寂尘小师父了,不过我心中有点疑虑,方才我刚敲门小师父就到了,可是一直在门口候着专程在等什么人呀?”

  寂尘诧异的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没想到沈柏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沈柏步子微顿:“小师父没在等人吗?”

  寂尘垂下眸子,低声说:“主持前几日出去远游了,他说可能会有有缘人来此,特意让我在此等候。”

  沈柏挑眉:“小师父的意思是,我们就是你要等的有缘人吗?”

  寂尘双手合十,老神在在的念叨:“阿弥陀佛,缘起即缘灭,有缘无缘皆有因果,不必执着。”

  倒真是看得通透。

  沈柏不再说话,安静的跟着寂尘走到禅房。

  寺庙不大,只有三间禅房是空着的,和之前在暮祀一样,三个死士一间,周珏、楚应天和沈柏一间,剩下一间给赵彻。

  虽然打着伞,赵彻的衣服还是湿了大半,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沈柏问寂尘要了干净衣服,寺里没有别人,只有僧衣,沈柏全都收下,对寂尘道了谢。

  等所有人都安顿下来,沈柏跟着寂尘去厨房烧水,缸里的水是满的,沈柏这一路做已经习惯做这些事了,揭开锅盖舀了一大锅水进去,然后坐下来生火。

  柴很干,火很快升起来,想着一会儿没办法单独洗澡,沈柏趁着这个时候烤衣服,寂尘站在门口没走,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沈柏:“施主是昭陵哪里人士?”

  沈柏张嘴就想答睦州,但想到这是寺庙,她好歹是重活了一回的人,还是要对佛祖有点敬畏之心,便坦诚道:“我是瀚上京来的,那里是昭陵的国都,小师父听说过吗?”

  寂尘点点头。

  他穿着灰色僧衣,提着灯笼站在门口,外面风雨依然没有停歇,灯笼被吹得左右晃动,僧衣衣摆也跟着不停翻飞,明明看上去有点胖墩墩,却好像下一刻就会被风吹走。

  沈柏莫名有点心疼,扭头看着寂尘问:“小师父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寂尘抓紧灯笼,思忖了片刻低声说:“我是三师兄从江里捡回来的,师兄们说,我被捡回来那天晚上也下着很大的雨,若不是佛祖慈悲,我约莫早就死了。”

  沈柏弯了眸,歪着脑袋对寂尘说:“那小师父运气很好哦,不仅与佛祖渊源深厚,而且还有主持和各位师兄弟照顾你,是有福之人呢。”

  寂尘眸子发亮,脸上带了笑:“你与主持和师兄们说的一样。”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屋檐水溅到台阶上,沈柏见寂尘还想说话,主动邀请:“外面冷,小师父要不要进来与我一起烤火?”

  寂尘有点心动,不过思索了一会儿他还是摇了摇头:“明日还有晨诵,我该回去睡了,若是起晚了,师兄们会罚我劈柴挑水的。”

  寂尘说完转身就要走,肚子却咕噜叫了几声,沈柏狐疑:“等等,小师父今日没吃东西吗?”

  她刚刚舀水的时候看见米缸和菜筐都是满的,寺里应该刚补给过物资才对。

  寂尘眼眶红了,抓着灯笼站在原地,表情悲伤又无措,沈柏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噌的一下站起来,拉着寂尘跑回去找赵彻。

  快到禅房的时候,一支利箭射到沈柏前面的地砖里,沈柏立刻抱着寂尘躲到柱子后面,同时大喊:“有埋伏,保护少爷!”

  话音落下,二十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拿着长剑从房顶跃下。

  寂尘手里的灯笼早就熄灭,倾盆的大雨掩盖了其他声音,无形的肃杀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三间禅房紧闭着没有动静,屋里燃着灯,和外面的风雨阻隔开来,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沈柏抱进寂尘,天空突然被一道狰狞的闪电划破,雷声轰然而至。

  黑衣人应声而动,大多数杀向三间禅房,剩下三人提剑攻向沈柏。

  沈柏抱着寂尘正不知该如何应对,一个暗金色身影从天而降。

  佩剑在暮祀城中被折断,顾恒舟改用长戟,飘然落地后,一记横扫千军便将那三个黑衣人扫飞。

  那些人没想到顾恒舟会突然出现,惊愕的瞪大眼睛,沈柏欣喜的唤了一声:“顾兄!”

  顾恒舟不理她,直接杀向剩下的人,又有很多精锐从寺外翻进来,和这些杀手杀作一团。

  沈柏不知道顾恒舟什么时候和赵彻商量好的,竟带人埋伏在这里,来了个黄雀在后,赵彻和周珏他们应该已经不在禅房里了,沈柏有点气闷,没想到这次的行动赵彻竟然把她排除在外,一点消息都没让她知道。

  正想着,寂尘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哀求:“可不可以救救我师兄他们?”

  沈柏诧异:“他们还活着?”

  寂尘点点头,那些人抓了师兄威胁他,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守在门口等人。

  沈柏跟着寂尘去了后面柴房,柴房没有人,空气中却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沈柏拧眉,寂尘那几位师兄只怕已经遭遇了不测,寂尘却不死心,焦急地喊:“师兄,你们在哪儿啊?我带人来救你们了!”

  没人回答,沈柏刚想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一下,一道闪电闪过,沈柏看见背后有一个高大的人影。

  闪电的光亮只有一瞬,惊雷声起,沈柏抽出腰间的软剑矮身躲过背后黑衣人挥来的剑,反手一剑砍了黑衣人的手。

  滚烫的血瞬间喷溅出来,沈柏把寂尘抱进怀里,替他挡掉那些血腥,嘴里小声念叨:“小师父莫要害怕,佛说生即是死,死亦是生,活着的众生皆苦,死了才能早登极乐!”

  沈柏把活着说成受苦,死了反而解脱,既是让寂尘不要害怕,也是让他日后知道师兄们都不在了不要太难过。

  这群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那人被砍掉一只手后,惨叫了一声,却没因此丧失战斗力,沈柏抱着寂尘冲出柴房,那人立刻追出来。

  寂尘不轻,沈柏抱着他跑不了太快,好在绕过转角便看见顾恒舟赶来,心底一喜,然而还没来得及跑到顾恒舟面前,就听见顾恒舟沉声命令:“蹲下!”

  沈柏毫不犹豫的蹲下,一个颗拇指大小暗器从头顶飞过,顾恒舟用长戟去挡,那暗器嘭的一声炸开,一团白色粉末飘在空中。

  顾恒舟立刻屏住呼吸,提醒沈柏:“小心有毒!”

  沈柏屏住呼吸,帮寂尘捂住口鼻,顾恒舟穿过那团粉末,直接用长戟将那黑衣人当胸刺穿,那人瞪大眼睛,有些死不瞑目。

  顾恒舟收回长戟,伸手把沈柏拎起来,刚要说话,眼睛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泼了辣椒水,视线变得模糊,顾恒舟松开沈柏,抬手揉了下眼睛,那症状没有减弱反而越发强烈,顾恒舟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沈柏诧异:“顾兄,你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沈柏一把抓住顾恒舟的手,顾恒舟眼角流出血来,明显是因为刚刚的粉末中了毒。

  沈柏有点慌,不敢想象顾恒舟如果被伤了眼睛该怎么办。

  又有其他黑衣人追来,眼睛虽然痛得厉害,顾恒舟还是在听见声音之后抬手挡下别人的进攻。

  沈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抱着寂尘退到一边,对顾恒舟说:“顾兄,你的身后有一个黑衣人,左手边有两个,左手边的两人准备合力攻你的下路,背后的人准备攻你上路。”

  根据沈柏的提示,顾恒舟挡下三人的攻击。

  其中一人觉得沈柏碍事,朝沈柏攻来,沈柏抱着寂尘一边抵挡着后退一边注意着顾恒舟那边的情况。

  眼看那两人要合力斩杀顾恒舟,沈柏大叫:“顾兄扎马往左偏三寸,正前方黑衣人可杀!”

  顾恒舟照做,躲开背后刺来的剑,长戟一挥,斩断前面那人的脑袋,然后抬手抓住耳畔刺空的剑,掉转长戟刺进那人胸腔。

  那人闷哼一声,软软倒地,顾恒舟抽出长戟。

  与此同时,沈柏被黑衣人逼到寺庙后门,看出她想护着寂尘,那人专挑寂尘下手,沈柏行动受限,胳膊被划了两剑,眼看抵挡不住,沈柏瞄准机会把寂尘推到一边,正要提剑去挡,被当胸一脚踹飞。

  那一脚极狠,沈柏被踹到门上,后门早已腐朽,直接烂掉,沈柏被踹飞出去。

  后门外面是悬崖,沈柏已经听到了波涛汹涌的水声,雨势越来越大,被风卷着拍在脸上生疼。

  沈柏咳了一声,胸骨生疼,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那人追上来又补了一脚。

  沈柏被踢得滑出去,身体瞬间悬空,下坠的瞬间,她看见顾恒舟掷出长戟直接贯穿那个人的胸膛。

  下一刻,顾恒舟闭着眼睛,毫不犹豫的跃下山崖,朝她伸出手:“把手给我!”

  他明明已经看不见了,语气却还笃定自信得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有他在都不用害怕。

  在落水的前一刻,沈柏握住了顾恒舟的手。

  身体被冰冷湍急的江水卷裹瞬间冲出很远,但这个过程中,她感觉自己的手一直被紧紧握住没有放开。

  水流太急了,里面还有很多被冲下山的浮木,沈柏脑袋被撞了一下,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这场暴雨连下了整整三日,恒襄江水位暴涨,下游泛滥成灾,江边百姓却发现有人一路沿江搜寻着什么人,然而直到三日后洪水消退,这些人也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

  沈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兵荒马乱,有很多人在哭,在哀求嚎叫,像无数冤魂一样缠着她不放,恨不得把她拖进无边炼狱。

  她拼了命的往前跑,生怕一停下就被抓住再也无法离开。

  不知道这样跑了多久,耳边传来一个软糯清脆的声音:“大哥哥,药熬好了。”

  那声音之后,梦境瞬间消散,但眼皮很重根本睁不开,过了一会儿,沈柏感觉下巴被扣住,然后有苦涩难闻的药灌进嘴里。

  那人明显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一口气倒了很多,吞咽不及,沈柏呛得咳嗽出声,肺腑疼,脑袋也疼,那人把碗放到一边,用帕子帮她擦嘴。

  沈柏又咳了一会儿,终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草房屋顶。

  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偏头,沈柏看见顾恒舟穿着一身粗布短打,用布蒙着眼睛,编着东恒国男子的发辫坐在床边。

  都没事!

  沈柏松了口气,正要说话,那个软糯清脆的声音欣喜的喊:“大哥哥,这个姐姐醒了!”

  沈柏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循声望去,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儿穿着好看的衣服,扎着两个羊角辫站在顾恒舟身后,正冲沈柏甜甜的笑,上下牙床各缺了一颗牙齿,淳朴又可爱。

  沈柏心肝发颤,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干笑着对那小女孩儿说:“小妹妹,我感觉我脑袋好疼,你能叫你家大人来帮我看看吗?”

  小女孩儿说:“我阿爸出门采药去了,他让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喝完就不会疼了。”

  沈柏看到旁边放着一碗药,应该就是顾恒舟刚刚喂给她喝的,沈柏忙端起来喝完,把空碗递给小女孩儿:“我喝完了,可以麻烦你把碗先拿走吗?谢谢你呀。”

  沈柏嗓子是哑的,声音不大好听,胜在语气温和,笑容也很亲切,小女孩儿走过来把碗拿走,脆生生的说:“那姐姐你好好休息,不要让大哥哥担心。”

  沈柏笑着点点头,后背一阵阵的冒冷汗。

  等小女孩儿一走出去,沈柏立刻火烧屁股的坐起来,底气不足的笑出声:“哈哈哈,这个小妹妹真可爱,看我长得娇小,就以为我是姐姐,顾兄你怎么不告诉她真相呢,我怎么可能是姐姐呢?”

  顾恒舟的眼睛被布蒙着,没了平日的犀利锋锐,他面朝着沈柏,表情非常平静,薄唇微启,一字一句地说:“我也在想,瀚上京里人人皆知的太傅独子,怎么会变成女子。”

  沈柏冷汗涔涔,手脚有点发软,仗着顾恒舟现在看不见,垂死挣扎:“顾兄,是他们认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是……”

  “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

  顾恒舟冷冷的打断,沈柏哽住,像犯了错被家中最严厉的长辈逮住的小孩儿,低着头不敢说话。

  顾恒舟继续说:“沈柏,我现在虽然看不见,但我不是傻子!”

  就算未经人事,他也分得清男女之间的区别。

  这下是真的无可抵赖了。

  沈柏舔舔唇,抓住顾恒舟的手恳求:“顾兄,我才十四岁,还不想死,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顾恒舟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质问:“太傅为什么要让你女伴男装?你们有什么意图?”

  沈柏说:“顾兄,如果我说是先皇后故意指凤为凰的你相信吗?”

  顾恒舟拧眉,一时间当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

  沈柏仔细为他分析局势:“顾兄,我爹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傅,哪有这么大的能耐瞒天过海啊,你想想,我是在先皇后寝殿出生的,还被先皇后养了四年,先皇后难道会不知道我其实是女子吗?”

  知道顾恒舟忠君爱国,不会质疑先皇后的为人,沈柏软着声道:“先皇后已故,她宫里的人也全都不在了,现在没人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先皇后一生贤良温厚,我相信她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用意,我虽是女儿身,但这么多年已经把自己当成男子,定不会辜负先皇后期望,好好报效朝廷!”

  沈柏信誓旦旦的说,好像自己真能干出什么大事来一样。

  沉着脸思索半天,顾恒舟说:“昭陵没有女子入仕的先例,欺君之罪是重罪,回京之后,你随我一起去御前向陛下说明真相!”

  沈柏有点抗拒:“顾兄,陛下会砍了我的脑袋的。”

  顾恒舟面无表情:“如果你还想继续隐瞒,我不介意带一具尸体回去!”

  沈柏唇角抽了抽,忍不住小声抱怨:“顾兄,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把我亲了摸了,占尽了便宜,一扭头却要送我去死,也太狠心了吧。”

  顾恒舟眉头绞成麻绳,沉默半晌问:“所以,你想让我对你负责?”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