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旗、奖杯、奖状装满整个玻璃柜,就差没把他说成菩萨转世。我也很骄傲,我爸妈是了不起的人啊,是要救济天xia于shui火的。”
周延聆yan角的余光瞥见他xiongkou的英雄金徽,拇指大的方章liu光溢彩。
“到我上大学,终于chu事了。一来,纸媒也确实在衰微,传统媒ti行业被新媒ti挤压了生存空间;二来,chu了好几次事之后,南方系被打压得厉害,张不开kou说话了。那年正好碰上医药改革的关键节dian,我爸连续一个月去暗访地xia药贩zi,还受了伤,结果稿zi登chu去第二天就chu事了。主编被叫去谈话,xia午就把我爸抓了。公安局到编辑bu里,直接在电脑桌前把人抓走的。我妈吓坏了,给我打电话,只说了一句‘呆在学校别回来’,就挂了。”
“犯了什么忌讳?”
“逮捕罪名是收受贿赂、勾结黑社会、诽谤栽赃。报社联系我,我在外省上学,副主编亲自打的电话,他从小看我长大对我很好,只跟我说,短时间都不能回去,回去不安全,结果我就三年大学都没能回家。后来的学费还是副主编给我交的,过年他来学校看过我一次,但是碍着我还是学生不敢跟我说太多,说我爸是被人坑的,这次肯定要坐牢。最后判决xia来六年半,我妈判一年缓一年,结案人就消失了,谁都找不到。”
其实伍凤荣不太喜huan这个父亲,他的xing格自私又疯狂,说话没边,黑白颠倒,niu能chui成天那么大,他像个小孩,沉浸在一个五光十se的世界里,不仅自己zuo梦,还给别人造梦。他救过不少人,zuo过轰轰烈烈的大事,但xia三滥的手段也很多,喝酒、tiao舞、和女人不分轻重地调qing都是拿手好戏。但是伍凤荣看得chu来,别人未必看不chu来,伍凤荣小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看chu来了,他们还那么喜huan,还一哄而上地追捧、huan呼?
这样的自负狂妄的xing格最后栽了实属意料之中。没有人真的会相信他收了贿赂、勾结黑社会,但是也没有人站chu来为他说话。伍凤荣暗骂,你不是很风光吗?你不是呼风唤雨、拥趸济济吗?以前要名声有名声,要钱有钱,chu事了之后呢?你看看有没有人上家门kou来问候一句?
车厢陷ru一段沉默。伍凤荣的故事说到了尾声,他在等周延聆问问题。但是周延聆没有说话,他心想,难怪伍凤荣的烟火气那么淡,他没有ti会过多少亲qing,爸妈都忙着zuo英雄救天xia人呢,哪里guan得上自己的孩zi?有一天英雄遭罪了,英雄的孩zi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伍凤荣是被迫zuo英雄的孩zi,被迫让位于天xia人,有没有人来问问他的心愿?
“后来和二老还有联系吗?现在也还是不能回去?”周延聆问。
伍凤荣说:“十几年了,回去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也没什么意思。我妈试着联系过我,说起话来很别扭,两个人都尴尬。我爸chu狱的时候报社的人给我打电话,我没回去,他是很要qiang的人,我回去见他他肯定不会痛快,不愿意被我见到狼狈的样zi。所以工作没两年我想gan1脆就不呆在南方了,找个机会就换到了这里,也ting好。”
“你没有其他关系好的亲属?”
“nainai还在的时候,关系ting好的,但是家里孩zi多,也不是全都顾得上。”
周延聆幼年失怙失恃,伍凤荣的成长过程倒是和他差不多。
“我是在福利院长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