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后宫便传开了兰妃失宠的流言。皇帝深夜从兰妃那里跑了出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兰妃自己,也是丈二摸不清头脑。
如此,本来暗自担心的容妃与孟妃,总算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自己地位下降了,兰妃借此便凌驾于自己之上,看来,这兰妃也没得了机会。
这次,孟妃心里更加肯定,皇上心里是有那名女官的,否则怎么不近女色了呢?她也服侍过皇上,皇上再正常不过了,并且,还让人无法消受,想到这里,孟妃的脸不禁红了起来,眼角飞上一抹媚色。
该如何是好呢?孟妃心里盘算着,不如,成全了皇上的好事?不行,这样的话,她可是个更大的敌人,此事定要慎重的考虑!
司马名澜抱着从太医院找来的南蛇藤果,匆匆的往福安殿走去。自己住在景亦的隔壁,不仅如此,景亦还将她的房间旁边隔了一小间药房,并且与她的房间打通,方便她熬药。可见,他对自己身上的毒,十分的重视。
她乱想着,一个拐角,不期然的与一个人撞在一起,怀中的药掉了一地。
“抱歉,在下不是故意的!”对面那人有着好听的清透声音,满是歉意的他,弯下腰下,拣着地上的药。
司马名澜也蹲了下来,说道:“是我没看到你,我来拣吧!”
那人听到她低柔的声音,不由好奇的抬起头,想看看这声音的主人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在这宫中,皇帝的女人们声音或是尖刻,或是做作,而宫女们,或是呆板,或是低声下四。他从没听过这样好听的声音,令人心中一阵轻颤的感觉。
他呆住了,弯弯的黛眉下,半垂的睫毛轻轻抖动,看不清她的眼神,鼻尖下面,微微扬起的樱唇,仿佛欲语还休。虽然,没有看到她的眼睛,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她是一名绝色的女子。
司马名澜抱着拣好的药,站起身来,她抬起头,这才看到与她撞在一起的男子。一袭白衣随风飘动,清澈的目光,微扬的薄唇,全身似乎散发出仙气一般。
真是一个脱尘的人儿呀,她心中暗叹着。
“姑娘是?”他先开口了,他想确定,她是不是皇帝的女人,虽然这希望很渺茫。
“我?”她反问着,然后上下看了一下自己,说道:“穿着这样的衣服,当然是宫女啊!”
他看着她透澈的双眸,松了一口气,看来,宫女中,也有绝色的女子,也许是皇帝并未发现这等女子呢?
“姑娘抱着这些药材是?”他想知道她在哪个宫里做事,却不敢直接问,怕唐突了她。
“不过是给太医院帮个小忙,公子怎么称呼?”名澜又不好直说自己是皇帝身边的人,只能将话题转开。
“哦,在下尹寻!”他赶紧回答她。
“那尹公子手里的药可否还给我?”司马名澜盯着他的手问。
“对不起,忘记了!”他说着,忙将手中的药放在她抱着的那堆药上面。
她笑笑,说道:“尹公子,那我先去忙了。”说罢,转身绕过尹寻,向远处走去。
尹寻一直沉浸在她刚才偶乐流露出俏皮的目光中,真是一双美目,会说话的!糟糕,忘记问她叫什么名子了!他懊恼的敲敲自己的头。
司马名澜抱着药走进福安殿,恰巧碰到下了朝的景亦。
景亦一看到她,极为自然的过来将她怀中那堆药接了过来。而司马名澜也当是在相府那些时日一般,并未与他客气。毕竟,在她的脑中,还是现代人的思想,人与人是平等的,虽然眼下是碰到了皇帝,可是古代那种鲜明的地位制度,她并未融入进去。
“放这里就行!”她指指屋中的一个蓝子说道。
景亦将药放了进去,问道:“这是准备给我吃的?”
“不错!”她点点头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
景亦看到她的这个动作,不由的环视了一下屋子四周,器皿里的冰还没化完,他这才继续问道:“这是什么药?”
“南蛇藤果,解毒的!”
“现在开始解毒了吗”景亦好奇的问。
“对啊,开始配解毒的药了,你的身子现在也强壮了起来,不出三个月,你的毒便能完全解掉!”她摆弄着手里的药说。
景亦一听,心里是有喜有悲,喜的是毒终于能解了,悲的是,这就意味着她要离开自己了。
“咦?你不用去处理国事吗?”司马名澜哪知道景亦心中的想法,只是看他在这里与自己闲聊,不由的好奇,他平时很忙的啊。
“嗯,朕,这就走!”他说着,转过身出了屋子。
要用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留住她呢?他十分烦恼,径自出了福安殿,向外走去。
小福子跟在他的后面,不敢出声,他看得出来,主子心情不好。想也知道,肯定是在名澜姑娘那里吃了瘪。要说这主子是太在意名澜姑娘了,往常他看上了谁,直接纳进来再说,根本就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不知不觉间,景亦走进了御花园,他想着最近的事,下毒的元凶也没抓到。政事上,刚理出一些头绪。
烦恼间,一阵悠扬的曲声传了过来。他有些好奇的寻声望去,青湖边,垂柳下,一名白衫女子正专注的拨弄琴弦。微风拂过,满池的粉莲争相摇曳,那女子垂着头,发丝飘动,有着几分飘逸的感觉。
景亦忽然觉得,这位女子有些像名澜,那种不受约束的感觉,十分的像。他急切的想看到她抬起眼,是否里面也会流露出一丝的俏皮?
想到这里,他不由走上前去。
“奴婢参见皇上!”女子身边的侍女看到一身明黄色的景亦,忙跪下来说道。
琴声嘎然而止,树下的女子听到自己侍女说的话,惊愕的转头向景亦望去。
那双眼睛中,写满了吃惊与爱慕,并无他所期盼的俏皮。他不禁有些失望。
“采女柳漫见过皇上!”白衣女子忙站起身,向景亦行礼。
“柳漫?”景亦不禁自语,仿佛这个名子他从未听说过一般。
“是去年新进的秀女,还未宠幸过!”小福子忙在他身后说道。
景亦点点头,说道:“起身吧,弹的很好,继续!”
“是!”柳漫一听到皇上要听她抚琴,两片红霞立即飞上脸庞。
景亦坐在柳漫的侧后方,看着她抚琴。这个角度,看起来最像名澜。在他的心里,名澜抚琴肯定就是这个样子的。想着柳采女刚才的爱慕之意,他不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通常很自信,为什么在名澜面前,就自信不起来了呢?他的任何一个女子,在见了他的第一面,都是那种爱慕的眼光,为什么独独名澜,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定是自已最丑的时候被她看到的,所以她才没反应。
不知不觉中,一曲做罢,柳漫停下来,等待着景亦的评论。
只是一旁的景亦,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一旁的小福看见后,顿时明了,自己的主子肯定又在想名澜姑娘。他不由的清了清嗓子。
景亦回过头,看见面前半垂着头的柳采女,有些不经心的说道:“今晚,你侍寝吧!”
柳漫压着心中无限的兴奋,起身为景亦施了个礼。
景亦摆摆手,柳漫退了下去,她得下去准备!
在景亦的心里,他认为名澜肯定会抚琴的,可不知为何,名澜却从不抚琴。眼下,不得不宠爱一个女子了,不然的话,名澜便会太危险。也罢,反正自己宠幸于谁,她都不会在乎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