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雨楼 第一百一十九章尽述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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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象虚浮，内伤久病，阴血衰少，阳气不足，虚阳外浮……

这种浮脉白璃熟悉的很，因为她体内雪龙丹毒素复发之时便是这种脉象，只有在用过雪龙丹的解药之后，脉象方才会恢复！

竟又是雪龙丹！

白璃恨恨的咬了咬牙，按在老嬷嬷腕部的玉指不禁加重了力度。

“小兄弟，如此重的力道，怕是摸不准脉的！”老嬷嬷的目光虽还停留在刀鞘上，双眸却已恢复了清明，双唇微微一碰道：“绯雨楼的贼人们都该死，你觉得呢？！”

“蹭”的一声，白璃窜开好远一段距离，一双眸子闪着寒光死死盯着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嬷嬷，右手甚至已经摸上了腰间缠着的软剑。

岂料，这老嬷嬷又道：“小杭生，可还好？”

“你究竟是何人？”白璃冷声道。

天底下，能食用雪龙丹且还苟活于世之人，必定与绯雨楼有着特殊的关系，而且，此人竟然识得铁杭生！

老嬷嬷微叹一口气，抬起头看向白璃道：“你看我像什么人？”

白璃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这老嬷嬷果真是服用了雪龙丹，那她的身体何至于如此虚弱，这脉象分明是雪龙丹毒性毒发时的脉象，但触及她手腕时并未察觉到毒发时的寒意。

最重要的是，这老嬷嬷分明不会任何的武功……那她又是如何压制这雪龙丹的寒气？就凭这火盆吗？

未免可笑！

白璃目光一敛，心一横，暗道：“杀！”

白展堂这层身份的伪装是她最后的筹码，这层身份直接关系着璎珞与自己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疏忽！

正欲出手，老嬷嬷却突然道：“你又是什么人？懂得东瀛茶道，还与魅儿关系密切，甚至知道这毒……”

房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二人四目相对，似是想从对方那不平静的眼神之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良久，老嬷嬷抢先打破了这份平静，道：“如今就算是小杭生也不知道我苟活于世，更何况魅儿，倘若你不是绯雨楼的人，也定然不会是魅儿派来寻我的。但这刀鞘，除了魅儿，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够拥有它。”

白璃松开摸上剑柄的右手，非常肯定的问道：“嬷嬷当年是青木先生的侍女？”

“你是如何猜到的？”老嬷嬷道。

白璃道：“青木先生是一名军人，来到异国他乡，作为一名军人最怀念的莫过于家乡的事物，他自然会非常乐意的教给您一些东瀛的习惯，茶道便是嬷嬷所学的最为精通的一种，恰巧，在下也懂得东瀛茶道”

老嬷嬷道：“小兄弟，过慧易夭！”

白璃坦然道：“青木先生的身份，魅儿如今已经得知了，也知道青木先生与绯雨楼当初对唐门企图，但在下此来并非为此事。”

老嬷嬷盯着白璃，沉默片刻后继续问道：“公子已经知道了如此多的事情，还会有什么困惑？”

白璃没有遮掩，直言便道：“铁杭生可是铁如素的孩子！”

老嬷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可识得此物！”

右手一甩，那柄从井下取出的匕首赫然插在了火盆旁的地板上！

看到这匕首，老嬷嬷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忍不住道：“你是从何处得来这匕首的？”

白璃道：“铁如素所投的那口枯井之中。”

“那玉佩呢！”老嬷嬷死死盯着白璃道。

白璃难以置信道：“你竟然真的认识它们？！”

老嬷嬷惨笑道：“认得！怎么会不认得这两件物件，若不是我当年看到了这两件东西，如今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不过是唐门的匕首与玉佩而已，又怎么会与她现在的境地扯上关系，纵然她身上的雪龙丹之毒可能会与唐门有关系，但成为青木一郎的侍女，并且对他那样的忠诚，可不是一个普通侍女该有的性情。

白璃冷笑道：“嬷嬷莫要唬人，这两件物件如何会让嬷嬷身中这寒毒。”

“你可知，这两件东西是属于谁的？”老嬷嬷自问自答道：“唐门吗？曾经的确属于唐门，但这两件物件从落入如素小姐的手中那时起，便注定它已经是属于小杭生了。”

“属于铁杭生？”白璃一头雾水的喃喃道。

老嬷嬷道：“公子从井下发现这两件东西的时候就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白璃未搭话。

老嬷嬷接道：“这是小杭生的满月礼，玉佩与匕首，都是小杭生的父亲为他准备的满月礼，而我当年，便是看到了这两件物件与那孩子躺在一起，如素小姐心慈，不愿我因为如此的事情便被灭口，便将我收作了贴身侍女，负责照顾小杭生。”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是从怀中取出一个被红布包裹着的物件：“当年，如素小姐留下书信，还有这件东西，嘱托我好生照顾小杭生。”

红布被打开，红布之中赫然是躺着一件破损的银色长命锁。

“如素小姐带着匕首与玉佩投井而亡，却为小杭生备下了这件满月礼。”老嬷嬷道。

白璃道：“那你可知，他的……”

话还未完，老嬷嬷却突然打断了白璃的问话，恨声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我才不甘心这样死去！那个男人，害死了如素小姐，还将小杭生带上了那条不归路……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年仅六岁的小杭生用匕首杀掉公子后，力战魅儿……他那冷漠的眼神，我至今难以忘怀……”

白璃道：“那你身体所中这寒毒又是为何？”

老嬷嬷苦笑道：“这是后来的事情了，唐门覆灭，绯雨楼声名鹊起，大肆暗杀与青木一郎、小杭生有关之人。而我便在名单之中，小杭生念我照顾他许多年，特用了那么一种毒药来保我全尸……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毒，我眼睁睁的看着白色的冰霜覆盖全身，万幸的是，他们还未将我的躯体掩埋，我便被救了下来，最后虽然活了下来，身体却大不如常人，甚至连下地行走也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