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奚山和杜三在等,等一个适合去漓烟涯上的时机,终于在十几天的等待后,漓山迎来了难得的一个久晴后的阴天,没有雾且光线足。
顾奚山和杜三一早就坐船到了漓烟涯下,竟然真的在涯壁之上,看到三四颗形似青徽玉露草的植物,但是只要还没采下来,他们都不敢确定这就是青徽玉露草。
“岳父,还是我去吧,青微剑派的轻身功夫,还是不错的。”
顾奚山点头应了声好,抬头继续看着那几株小小的草,却没有多少欢欣,总觉得东西来得太容易,反而太奇怪了,一颗已经少见,何况是三、五
杜三纵身翻上前,稍干些的苔藓倒是能落得住脚,杜三却仍旧感到有些吃力,眼看青徽玉露草近在咫尺,却终究因为内劲接应不上,而无奈地落回船上,朝着顾奚山摇摇头:“看来这几年还是荒废
顾奚山笑着拍杜三的肩道:“我去吧,总要试试看。”
杜三苦笑,顾奚山的轻身功夫,天下无双,飞花飘叶皆可借力,顾奚山的试试无非是在安慰他罢了。
顾奚山果然纵身上去,不久后便折了青徽玉露草下来,银枝玉叶如结露,传说中最美丽的一味草药,就算是干制的也是玉片一般碧翠幽透。三,而是先放在鼻间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淡而清的茶香气息,和书上记载的青徽玉露草一模一样:“你看看吧,应该是青徽玉露草。”
“只有青徽玉露草才有银枝玉叶吧,那就没错了。花带茶香。叶如玉片,看来这里还真有。”杜三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有些疑惑,为什么失传于江湖这么久的一株草药,却轻易地被他位一行人找到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
顾奚山看着杜三,知道他心里有疑惑:“你也奇怪吧,这药如果一直在漓烟涯上有,为什么却在江湖里失传多年,却又在这样巧的时间里被我们找到?”
“是。郭九娘那儿我去查了,却没发现什么不妥,岳父你看……”杜三也觉得来得太容易的东西,反而不美,如果不是什么阴谋陷阱就是太幸运,这两者都不见得是什么好兆头。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先抬药用上。而且看起来这药和唐开说过地一样。总之不管是有人刻意领我们来这里。还是上天真就这么巧地安排了。我们都要一试。雨弦服第一株青徽玉露草已经两个多月了。我们已经不及多想了。而且我来之前专程去了趟唐门。已经看过画谱。不会有错地。”顾奚山用过青徽玉露草入药。才这么确定。确实不容易错认。
杜三也一直忧心忡忡。虽然有备用地丹药可以养着。但终究比不上真正地解药:“好。我去让他们准备一下。好让雨弦顺利用药。”
青徽玉露草用药。不是直接煎汤药。而是用九种配药。一齐研磨成粉末后。炼制成药丸。然后用黄酒送服。再运功让药劲游走全身后。发汗之后泡药浴才算是一剂药完成。
这话说起来易。却每一个程序都不容易。先是九种配药。每一种地份量都容不得半点出入。然后是运功。支边功地时间和劲力都要把所致得宜。药浴则是最重要地一个环节。一百余种草药。经过各种复杂地工序之后。才整合到一起。泡地时候要保持在恒定地温度。
虽然复杂。但看到魏然喝过汤、浴过药汤之后。脸色红润。身上也温暖而柔和。杜三地心也终于安定多了。无论如何现在看来那药是一点也不错地。
“青夜。让雨弦先去休息吧。现在她应该累了。沉睡也能让药效更好发挥作用。”
杜三点头扶着魏然就进去了,魏然却把头扭回来,娇笑着说:“我想看星星。”
“星星……这时候,还是先睡吧,等睡醒了再起来看星星也不急。”
“可我就想现在看,而且漂亮,刚才我看了一眼,带我去看吧,不要让爹知道就是
杜三摇着头,还是不忍心拂了魏然的意思,带着魏然上了屋顶,用厚厚的大袍子把魏然包在里头,魏然只探出头来看着天空。
两个人紧紧地地相拥,心里分外宁静,魏然闷声地说道:“青夜,在我梦里,我的家在天的另一边,那是一个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世界。人与人之间可以说没有距离,但就算是坐着面对面,却一样隔得很远。”
杜三听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他认为魏然只是想找说说话:“这里呢,如果要形容这里,你会用什么词?”
“什么词,呵呵……还没想到过,那些词也不是我对那个世界的形容词。那里地人对这里也有形容词,封建社会,夫权社会。”魏然知道杜三没认真听,于是也有句没句地说着。
“雨弦,我们不走了好不好,以后就住在这里再也不走了。”经过这段时间,杜三又找到了曾经在江湖里的梦想,归于宁静、生活安淡。
“嗯,我才不想走呢,这里多好呀,闲了去烟波江上钓钓鱼。呢,他非当皇帝不可吗,可不可以不要?”
“我们只有一个孩子,他别无选择,如果有选择,我也想带着他在身边。”叔们、你地兄弟们,也不可以
顾奚山摇头说道:“兄弟们,还是不要指望太多,牧雨代掌朝没有关系,要真是管上一辈子,他会跑得比谁都快。至于几位王叔,除却八王可担天下之任,另几位王爷要么掌兵,要么嗜好闲散。”
“好吧,看来还只能让小小年纪就掌这么大个天下了,说着似乎好可怜。”虽然杜已经十二,虽然是个成熟而稳重的孩子,但相对还是个孩子。而按例十五岁成年就可以登基掌朝,这年岁在魏然看来,是上初中的年龄,还是需要被照顾被保护的年龄。
“有几位王叔和兄弟们帮着,倒也不妨事,何况炎国我不会留给来解决。说到这个,我似乎该去找他算算帐了。冰心在炎国过得并不好,前些日子牧雨的书信里说冰心早就病了。给我一个月地时间,既然是我送冰心走的,我要亲自去把冰心接回来。”
魏然看着杜三笑着说:“你去吧,但我不等你,我和你一起去把冰心接回来,我就就再也不管任何事情了。”
“好。”
“爹、娘,你们在屋顶上干什么,很危险耶。”杜在心里嘀咕,这两大人怎么回事,平时见他爬高爬低就嚷,他们俩倒爬顶上去了。看星星,感觉还是很不错地。”
杜顺着墙爬上到屋顶上,这才发现原来屋顶上看星星的感觉真是不一样:“娘,感觉离星星好近。”
“屋顶是这个世界地尽头,抬手就可以触到天空,所以看星星一定要来屋顶上。”而且,这屋顶上还有很多甜蜜的时光,魏然笑着趴进杜三怀里,眸子里地光芒一如天上的星辰一般灿亮。
“爹,我真的可以和外公一起走吗?”杜纠结这个问题很久了,挠着头问杜三,眼睛却看着魏然。
杜三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没人会左右你。”
“你拿眼睛看着我做什么,当然可以,你自己的人生由你自己决定,当然,娘希望你留在娘身边。但鹰是属于天空的,我们不会把他养在笼子里。”
这一夜,一家三口在屋顶上看星星。杜三还跟杜说了一些君臣间、父子间才能说的话,杜似懂非懂的听着,却总是不说话,最后一笑便又重新爬下去睡觉了,把屋顶留新闻了杜三和魏然……
次日,顾奚山和杜三约定好一半年之后再给魏然服用一株青徽玉露草,而杜则跟着顾奚山去见识一番真正的江湖。
虽然分别的时候没有落泪,但在转身骑出不远后,杜他也以为没有关系,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难受。
顾奚山看着摇摇头,心道果然是孩子,离开父母终归要伤心难过:“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以掉泪,但不能沉溺在伤心里。好了,把泪擦干吧,外公带你去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江湖。”
“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我的心到现在还在乱跳。”魏然抱着杜三看着坐在江边钓鱼的杜三道。
“当然担心,可是杜只有尽快成熟起来,之于,我不仅是爹还是父君。做爹的只会好好疼惜儿子,可若是父君就必需要狠心一点,何况有你爹在,也能安心。”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炎国?”
“牧雨来信说,南军已经到了边境,再过几天我们就出发了,不需要很久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回来了。”
忽然鱼杆动了,不久一只洁白的雪鱼被钓了上来,跳跃的白色如云光一般。
青寒在旁边看了会儿,再看看自己钓上来那条瘦瘦的小鱼,摇头叹息地想,难道鱼还认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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