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袅袅,南宫老太太躺在软榻上,丫头在一旁为她捶着双腿,老太太手里捏着一张纸。
“老太太,二太太来了。”珠帘外闪过一抹身影,丫头轻声地道。
长出了一口气,老太太睁开双眼摆摆手,捶腿的丫头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老太太,您找我。”二太太在帘外福了福身。
“嗯,坐吧。”老太太由贴身的老妈扶坐起来,“煦园那边儿怎么样了?”
二太太叹了口气垂首道:“安生了许多。”
老太太让老妈子挑起帘子,望着二太太道:“躲了几年了,我想也是该轮到我们敦南南宫家伤神的时候了,果然没错啊。”
“让老太太操心了,媳妇真是没用。”二太太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若是这事儿摊在任何一个小子身上,我也不费这心神,偏给我们煦儿落上了,我想不管都不成。”老太太叹息地道,“我知道你心慈面软、下不得狠心,煦园的事儿我就交给周妈去负责了,你同意不?”
“全凭老太太安排。”二太太站起来恭顺地道,“正好媳妇想闭门吃斋念佛祈求老天保佑家人身体健康,园子里的事就都交给周妈去办吧。”
“就这么定了。”老太太点点头,“唉,真不想这么快就再办丧事,晦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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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香叶的床前,胡香草面无表情,袖内的双手却绞得死紧。
齐老实想奸污香叶,但并没有得逞,香叶用尽最后的力气用准备好的木刺刺进了齐老实的腹中。
风云变幻即是世事,从贫寒农家女迈进豪门大宅那天起,她便注定远离了平淡的生活。
嫁人、生子、老死……曾经以为的村妇生活变成了波澜万丈的斗狠戏码。
她想不明白、也不懂,至今亦是如此——为什么放着舒坦的好日子不过,大家要勾心斗角、明争暗斗!
但是,即使不明白也不能阻止这些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反抗、听天由命的下场就是自己在这漩涡里悄无声息的送命!
门被人推开,毛希廷走了进来。
胡香草转身,看到毛希廷的脸上还残留着暴戾之气,不难想像齐氏的下场会很惨。
“你为什么听命于蒋妃?”胡香草淡淡地问。
毛希廷走到床边,俯首看着憔悴无血色的香叶。
“为什么南宫家要效命于南宫皇后,我就为什么要听命于蒋妃!”毛希廷的声音有些发紧。
“南宫皇后是南宫全族的天,她若失势,家族可能就会遭殃。而你不是蒋妃的族人,又何必卷进其中呢?”胡香草不懂,她真的不懂会有人放着平安是福的道理不想,偏要往刀锋上碰。
“呵!”毛希廷冷笑了一声抬头看着胡香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里面的道理和利害,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参得透的。”
胡香草走到毛希廷身边仰头迎视着他的视线,“放我和香叶走吧,我们不回南宫家、也不想参与进你们的纷争之中!”
毛希廷望着胡香草板着的小脸儿良久,微微叹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香草,第一次在敦南的酒楼见到你时,你是那么纯净……”
“那时候的香草已经不存在了。”胡香草转过身望着昏迷中的香叶,“如果毛爷是对那时候的香草一见钟情,恐怕现在的香草就只能让您失望了。”
毛希廷伸出手想要碰触胡香草的脸颊,却被她闪开。
“我离开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他平静无波地问。
“南宫府。”胡香草直白地道,她不想撒谎。
毛希廷的脸颊明显的抽动了两下,却笑了。
“果然是旧情难忘。既然回去了,怎么又回来了?”他猛的伸手抓住胡香草的手臂,把她拖进怀里紧紧箍住,“难不成是发现对我有了留恋?”
毛希廷的心底燃起了一股小小的希望之火。
胡香草使劲挣了挣,根本无法挣脱毛希廷的手臂。
“毛爷是想让我撒谎呢,还是想让我说实话?”胡香草倔强地扬起下巴。
温热的气息喷下来,胡香草还是忍不住别开了脸。
毛希廷的唇贴在她的脸颊上低声道:“无论是纯净的胡香草、还是现在火焰般的胡香草,我都想要!”
“你!”胡香草又羞又恼,拼命挣了两下。
毛希廷钳制住胡香草的身子继续道:“给我一个击垮南宫家的理由,否则我会觉得很无聊。”
“什……什么意思?”胡香草吃力的躲闪着。
“我厌倦了听蒋侯爷趾高气扬的命令,也受够了蒋妃的贪得无厌,但我又不想让南宫家好过……真是麻烦。”松开胡香草,毛希廷笑着道。
这……这个男人是因为无聊而与南宫家作对!?
胡香草不敢置信地瞪着毛希廷。
“你,胡香草,就是我向南宫家下手的新理由!怎么样?高兴吗?有个男人为了你如此痴狂!”毛希廷哈哈大笑着,他太喜欢胡香草脸上的震惊了。
这个男疯了!他所说的一见钟情不过是拿来与人为敌的借口!
“真高兴毛爷据实相告!”突然,胡香草抽出藏在袖袋里的匕首扑向毛希廷。
不会让你再去伤害香叶、五爷、伤害南宫家!她回来的目的就是这个!杀死毛希廷!
毛希廷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他只是微微闪了一下身,并没有全然的避开。
温热的血液溅到她的脸上、身上,胡香草的匕首划破了毛希廷的手臂。
反手一扬,胡香草手中的匕首便掉到了地上,毛希廷抢先一步踢飞了地上的匕首。
“你要为了南宫煦杀掉我吗?有意思!”毛希廷欺身上前要捉住胡香草。
刷!胡香草从袖袋里又抽出另一个备好的匕首横在颈上,“杀不死你,我死!”
“你死,我不出半月就让南宫一族陪葬!”毛希廷终于变了脸色,看着胡香草手中锋利的匕首,“信不信由你!”
烈女不是没见过,但胡香草这样做却令毛希廷心里堵得厉害!
“别以为南宫家那么好欺负!你这种只会利用卑鄙手段的男人根本斗不过南宫家!”胡香草倨傲地道,“我死是因为不想让你用我当筹码来伤害五爷,其他我也不想管!”匕首往肌肤上一按,血痕立现。
“你以为你死了,南宫煦就不会伤心痛苦吗?”毛希廷上前一步又退后两步,因为他看到胡香草的手往下又按了按,“你的死也可以是筹码!”
淡然一笑,胡香草不屑地道:“那你就试试……呃……”
突然后颈一痛,胡香草眼前发黑的软了下去。
毛希廷大步上前一手抱住晕倒的胡香草,一手接住掉落的匕首。
“毛爷!”毛希廷的随从黎泰看到主子手臂上的伤后惊呼出声。
托着胡香草蹲下来,毛希廷扔掉匕首检视她颈上的伤,“黎泰,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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