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敦南的府衙大门前,胡香草有些焦急地引脖祈盼。
让芙儿用银钱打点衙役去问香叶尸体的事已经很久了,还没有消息带回来。
“姨夫人,回来了!”看到那个收了银钱的衙役从里面往外跑,芙儿兴奋地道。
胡香草向前迎了两步,希冀地望着气喘的衙役。
“不好意思,南宫夫人……”衙役顺了顺气,从怀里摸出芙儿给他的银子歉然地道,“大老爷说贵府丫头被杀的案子还没结,这尸体还得在县衙里放着以备随时检验。”
失望浮上亮眸,胡香草朝衙役福身道:“麻烦官差大哥了,这银子您留着,也不能让您白跑一趟。”
衙役不好意思地看看手里的银子,又看看落寞准备离开的胡香草主仆,咬咬牙叫住她们。
“南宫夫人,我倒可以让您进去看看那丫头的尸体,不知您……”
“多谢官差大哥!”胡香草回过身激动地喊道。
衙役偷偷摸摸的从府衙侧门把胡香草和芙儿带了进去,然后挑了僻静的路去停尸房。
到了停尸房,那衙役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给仵作低语了几句,然后招手让胡香草她们进去。
胡香草忙走了进去,可芙儿却怕得守在外在不敢动。
“快点看吧,道个别。”衙役朝胡香草点点头,和仵作一起退了出去。
胡香草走到放着尸体的木板前,她没有勇气掀开盖在尸体脸上的布,因为那张脸已经在死前或死后让人划得惨不忍睹,使她看了第一眼便晕了过去。
正因为她晕了过去,所以还抱着一线希望,祈望这具女尸不是香叶!
走到尸体的右侧,胡香草轻轻掀开盖尸布露出已经长了尸斑的死尸手臂。
那衣服是香叶离开时穿的衣服。
强忍着心脏的颤动轻轻扯了一下那衣袖……
“香叶!”看到那只翠绿的镯子时,胡香草崩溃的痛呼出声。
香叶很宝贝那只镯子,据说是当年因为家里孩子太多,不得不卖掉女儿换钱时,香叶的母亲从手臂上捋下来这个成色很差的镯子给女儿留作离别的礼物。
香叶说过这是她与母亲唯一、也是最后的牵绊。
看到这镯子,胡香草念想彻底断了,这具女尸是香叶没错!
胡香草的哭声惊动了外面的衙役和仵作,他们慌忙的跑进来,看到的就是胡香草不顾尸体散发的臭味和可怕,隔着盖尸布紧紧抱住尸体痛哭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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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烟围着胡香草转了两圈,府衙的仵作嘴里念念叨叨。
“好了。”仵作把手里的香往泥土里一扣熄灭,然后道,“夫人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沾上晦气就不好了。”
胡香草用帕子拭着泪水,然后从袖袋里摸出一块大约五两左右的银子塞到仵作的手里,“官爷,若是案子结了,请您用这银子给香叶买口薄棺材请人葬了她,切莫用草席裹了扔到荒山野岭,再受苦。”
仵作想了想收下银子点头道:“夫人请放心,那丫头在天有灵也会感谢您的这份主子情。”
胡香草又向衙役和仵作道了一番谢,带着芙儿离开了府衙。
她没有直接回南宫府,而是朝南宫家在城内的几家商号走去。
她今天一定要见到南宫煦!
布料行、银号、书画坊……最后在玉器铺找到了正在跟掌柜交待近日新货到铺事宜的南宫煦。
“夫君。”胡香草看到店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里一阵翻腾。
明明这个身影她以前天天见到,但恢复记忆后却是第一次,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弥漫在心间。
南宫煦一愣,慢慢转身看着走进店铺的胡香草。
这一眼仿若历经千年,半晌两个人就是如此对望着无语。
“姨夫人。”玉器铺掌柜拱手施礼。
“施掌柜。”胡香草回过神朝玉器铺的当家掌柜福身回礼。
直起身,胡香草明亮的大眼望着南宫煦。
“五爷,小的先到后面去。”施掌柜识趣的要离开。
“不,你留在前面。”南宫煦伸手拦住施掌柜,俊脸已经变得阴沉,看着胡香草他道,“香草,你跟我到里间来。”
“是,夫君。”胡香草听话地跟在南宫煦身后进了里间。
玉器铺后面有个贵客赏玩室,里面摆满了比外面更贵重的玉器古玩。
随着南宫煦进了赏玩室,胡香草轻轻掩上门。
南宫煦背对着她、负手站在室内,好像在欣赏面前架子上那尊剔透的玉佛像。
轻轻走到南宫煦身后,胡香草轻声道:“夫君。”
“你怎么又从府里出来了?!”南宫煦低沉不悦地问道。
“我想……想去和香叶告个别。”胡香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她不想骗他。
“什么?”南宫煦猛的转过身子,凤眼瞪视着面前低着头的小女人。
她说去和香叶告别?那不是就是去了府衙的停尸房?
怒火腾的窜了上来,南宫煦上前一大步抓住胡香草的双臂吼道:“难道你不觉得发生的事太多了吗?为什么还要出府去寻晦气!”
双臂的疼痛抵不过心痛,胡香草皱着眉抬起头望着丈夫的怒容,淡淡地道:“夫君,香叶也是服侍了您多年的丫头,您就没想过为她申过冤吗?就没想过给她的身后事做个好安排吗?”
黑眸在胡香草过于平静的脸上巡过,南宫煦发觉今天的胡香草有些不同。
早上有丫头来报说胡香草在云荷院门口等他,他拒绝见她,难道这是故意的违逆?
长臂一紧,南宫煦勒住胡香草的纤腰,将她紧紧压在自己的胸前,两个人的脸贴近得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你是故意想激怒我吗?”南宫煦危险地道。
这就是她的天,总是脾性反复无常的天。
没勇气直视他眼中的怒火,胡香草敛下眼帘小声地道:“没有……草儿只是想……”
“想什么?”南宫煦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不过是死了一个丫头,你就念念不忘!作为一个妾室,你应该满心思想的不是我这个夫君吗?”
喉间一紧,胡香草抬起眼帘,晶亮的眼中也渐渐燃起火焰。
“就算我满心思想着的人是夫君又有什么用呢?夫君又不缺我这个妾室的思念,为什么我就不能思念情同姐妹的香叶呢?”
火花激荡在两人之间,连空气都凝滞在了一起。
“呵!”南宫煦嘲弄的哼笑出声,“香草,这是你吸引为夫的小手段吗?看来我真是冷落你太久了。”说完,双唇压了下来吻住胡香草红润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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