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末班车 第三百一十八章 童年的梦

  我眼睛在张处之和老神棍身上转着，他们两个似乎达成了什么和解，提出的一系列的疑问，都可以暂时不去管它。

  既然如此，还说出来做什么？

  我转眼看着白朱，他促成我们这件事，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说到底，白朱也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们。这世界上多的是我们不能知道的事情，我都厌烦了，打了个毫不掩饰的哈欠。

  毕竟我们已经通宵了一夜了。

  老神棍做出总结性的动作，双手摊开，放在红布上道：“今天就这样，等到晚上我去找你们，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听起来还真的像是在学校报名了，晚上就要上课的样子。

  张处之双手一拍道：“哎呀，我早就想要睡觉了，有什么事都吵不醒我，我要睡到天昏地暗！”

  说到做到，当我们躺下之后，张处之确实非常快的就睡着了，唯有我，还张开着眼睛，虽然疲倦，但是就是睡不着。

  我应该睡觉的，已经熬了一夜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为什么我不睡觉呢？

  死人便不用睡觉了，我还剩多少时间呢？

  凋星看到我被保护着之后，又在做什么呢？是在和那个出现在我家里的影子战斗吗？

  谷荻鸟又如何呢？还在救铜镜女吗？她们的关系竟然如此密切吗？

  小鬼王，想到小鬼王，他的意思是凋星会伤害他。但是就传说来看，凋星并不是老鬼王吧，我自己这样觉得。

  因为凋星一个将要毁灭的存在，他将自己分裂了才得到生存，这一点和冥界主宰的老鬼王还是有些差距的。

  哪怕我们之前一直都将他作为老鬼王，但是我现在确定的觉得凋星不是老鬼王，而且他甚至不是在背后操盘的那双手。

  凋星也不过是一个带着毁灭性的棋子而已，更何况说我这种小虾米了。

  我竟然睡着了，而睡着了便跌入了梦境。

  我在我的梦境里面走，这里是一个昏暗狭窄的走廊，我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来路，我卡在中间，我只能走，或者退。

  但是前方似乎有烟气冒出，于是我便往前面走过去，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啊将要面对什么，我只知道我必须要走出这个走廊。

  我伸出双手去，触碰到了两边的冰凉的砖石墙，身子上面有点潮湿的苔藓和粘糊糊的液体。

  我缩回手，加快了速度。

  去哪里呢？就算是不知道往那边走，奔向未知的结局，至少也得到一个结局，我心里恐惧，恐惧的不是自己一个人，不是自己不清楚状况，我恐惧的是未知。

  这条走廊很安静，但是也有声音，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小时候和爸爸住在廉价出租屋的时候，在两个破旧就要坍塌的房子中间的墙缝中。

  我现在就在这个墙缝中，以前小时候我放学爸爸不在家里，我就自己在这样的墙缝里面走着，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我在玩，没有一点的担忧。

  我经常试着将自己撑开在墙的两边，往上面爬，当然了我多的时候会摔下来，但是当我爬上去一截的时候，我多么的开心啊！

  但是现在这个场景重现，成长起来的我，却觉得这个走廊冷漠、潮湿和暗藏危机。

  当我抬头，我似乎看到了儿时的我，正在墙的中间卡着，努力往上面爬，他低头来对着下面看着，我们四目相对，他张开嘴巴对着我吐了一口口水。

  这是我的脸，我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这个孩子的脸色那么冷漠，他对我吐了口水之后又抬头去往上面努力爬。

  而找他的头顶上，等着一个悠闲靠在墙缝上的鬼。

  之所以知道他是鬼，主要是因为他的脸，他的脸扮作了小丑，但是我确定他的眼睛下放的血痕，和夸张的嘴巴都是自己的脸上划开的。

  那血红不是血，而是翻开了皮，露出里面的肉的颜色。

  他环抱着双手，背靠在墙上，双脚达成二郎腿靠在墙的另一边。

  那个小小的我，背着书包的我，正在往他的方向爬。

  这个小丑如同布好网的蜘蛛，等着我这个小蜜蜂飞上去。

  我伸手抹掉儿时的我对我吐的口水，对着他喊道：“别上去，上面危险！”

  那个儿时的我动作很笨拙，看起来已经是爬到了极限，听到我的话，他慢慢的转过头来，那张脸却不是儿时的我，而是，我诧异的，是张处之。

  就在我惊讶的瞬间，场景忽然转变，我站在一个光洁明亮的大厅上，厅的前方放着一个棺材，棺材的盖子开着，上面是一个和蔼的老人穿着黑色和服的相片。

  我的目光里面句注意到了正在和棺材里面的人告别的小孩。

  这个小孩梳着平整光滑的锅盖头，雪白瘦高的身材，穿着套装的校服，手里那这样一只白色的菊花站在棺材前面。

  这个小孩虽然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小时候的张处之。

  我怎么会忽然从我自己看到了张处之，我实在天马行空的做梦，还是我的梦境已经扭曲坏掉了？

  小孩子一个人站在这个宽广的房间里面，手里的菊花只是举着，他正在对着棺材里面躺着的人说笑话。

  他笑着，他的笑容那么明亮，黑而圆的眼睛亮着光一般的，讲着的话我一定都听不懂，但是却可以感觉似乎是在说着自己学校里面的事情。

  我走了上去，我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惊扰这个小孩子，他还是继续和棺材里面的人，我低头看了一眼，一个打扮非常祥和和典雅的老头。

  这个人应该就是对张处之影响很深的爷爷了吧？

  我将目光又转到照片上去，却还是和服，我再看屋子，确实也是榻榻米的房间，我从来没想过，张处之的爷爷竟然会是日本人。

  但是他说的那些故事，在我偶的想象中就是一个传统的中国老头，怎么会是一个日本的人呢？

  张处之也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从日本来的，好吧，他是睡在地上，但是那个，不是因为我们家很小没办法吗？

  我们的席地而坐，好像也是张处之建议的，这样可以节约凳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