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朱雀本能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燥幡击中了。
她知道,现在只有一个机会,就是在这一刹那的工夫,毁去发燥幡,不然接下来自己很可能就再也无力出击了。
生死成败,只在这一瞬间。如果把握不好,自己必死无疑。
朱雀没有慌乱,她双手发出地狱火,已经烧穿了发燥幡,此时突然两手一抓,把发燥幡紧紧抓在双手之中,然后连兜带卷,眨眼之间便将这道幡团成了一团。好像收起的衣服一样。
李奇见了哈哈大笑:“敢碰我的幡,你这次想不死也不成了……”
他很清楚,外人碰到发燥幡,则毒性攻入体内更快更猛,如此猛烈的瘟疫进入敌人体内,势必要了对方的命。
朱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李奇的发燥幡可以发出致命的伤寒瘟疫,自己将幡抓在手中,结果不言而喻。但是她早已下定决心,在自己发病倒下之前,一定要毁灭这件邪门法器。
心中所想,手上发力,朱雀用尽了她全身的神力,全部集中于双手之上,发出了炽热无比的地狱火。
刚才说过,地狱火不是凡火,而是比凡火要猛烈数十倍的神火,完全可以烧穿发燥幡,方才便是明证。
如果发燥幡仍旧展开着,那么朱雀的双手地狱火打上去,无非是再烧两个洞出来,然后蒸腾的水气会再次慢慢凝结,重新回到发燥幡之上,这样对发燥幡并无损害。
可是如今不同了,发燥幡被朱雀团成一团抓在手里,想展也展不开。因此朱雀双手发出的地狱火,可以完全将发燥幡裹在其中。
凝聚起全身神力的朱雀,这两道地狱火可说是比太阳还亮,还热。
李奇眼前金光四射,一时被映照得睁不开眼睛,他站在朱雀身外七尺,竟也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气浪,几乎要将自己的皮肤焚化一般。李奇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朱雀居然可以发出如此剧烈的火焰。
水与火,本也不是绝对的相克,水多了自然可以灭火,但是水少了,非但浇不灭火,而且浇上去之后还会被瞬间蒸发干净,这样就是火灭了水。
此时的情形也是一样,李奇仗着发燥幡上的毒水之性,可以熄灭朱雀打出的一般火焰,即使自己的发燥幡被蒸掉了一部分,仍旧可以复原。这样打下去,发燥幡的毒水便占了上风。
哪知道此时朱雀发出了地狱神火,而他的发燥幡又被卷成一团,无法展开,就像把一桶水架在巨大的火堆之上烧烤,结果自然不用想也知道,用不了多久,发燥幡就将被烤干。
李奇已经感觉到形势不对,他急切之间想要收回发燥幡,可是发燥幡被朱雀双手死命抓紧,一时收不回来,因此李奇只得运起神力,将发燥幡上的瘟病急速散布到朱雀双手之上。
但是朱雀此时已经不顾一切,她拼着瘟病入体,也要毁了这道发燥幡。只见她咬紧牙关,满身赤红,头发都变成了火焰,而在她的双手之间,则是一团像太阳一样明亮的光芒。
发燥幡在迅速萎缩下去,一股黑气升腾起来,但眨眼间又被朱雀的烈火烤得干干净净,李奇感觉到了,自己的发燥幡正在极速消失当中,他尖叫一声,连忙运起神力,将发燥幡的瘟气毒水全力向朱雀进攻。
朱雀此时的神力也在急速消失,瘟部的正神所使用的瘟疫之术极为厉害,连一般的金仙也抵御不了。朱雀当然也不可能挡得住瘟疫入体。
可是她已经拼上了性命,全力施展神火,而瘟疫本来怕火,因此虽然沾染到了朱雀的身体,可是并不像别人那样发作得快,而且不少的瘟气毒水都被她的火焰化掉。
李奇眼见朱雀身中瘟毒,还有余力继续作法,心头大惊。这一吃惊,神力有些不济。更何况此时他的发燥幡已经所剩无几了,李奇头上冒出了冷汗,瘟部中人一向阴狠,但是经过上次的正神大战,瘟部的士气并不高,因此一遇挫折,便有些心慌,手足无措起来。
朱雀却是一个狠角色,无论遇到怎样的绝境,也要拼杀到底。因此二人的斗志不同,高下立判。
李奇急切之间,无法收回发燥幡,而且发出的瘟毒虽然沾染到了朱雀,却不能阻止她继续作法,烧毁发燥幡,心中吃惊非小。他知道,此战无论胜败,自己一定要收回发燥幡,不然就算赢了朱雀,自己没有法宝,今后如何在正神界立足?因此他满心想的,都是如何抢回所剩无几的发燥幡。
朱雀则是一心要毁去这鬼幡,瘟部在她心中一直不是好鸟,此时遇到李奇,正好出一出气。斗志加上她的心气,让她在这场战斗之中占了上风。
拼尽最后一股神力,朱雀的双手发出地狱火,终于将最后一片发燥幡烧尽。
然后朱雀便全身打起了哆嗦,她双脚一软,卟的摔倒在地上。
此时的朱雀虽然满身是火,但还是感觉到身子好像浸在冰水当中,其寒彻骨。连血液都好像凝结了一样。
她紧闭双眼,身子不由自主地打颤,抖成一团。
再说李奇,他眼看着自己的发燥幡被烧得精光,不由气得仰天大叫,可看着满身是火的朱雀,他又不敢上前,因为没有了发燥幡,自己便成了没牙的老虎,还能用拳头打人不成?
可是当朱雀摔倒在地,身子颤抖起来的时候,李奇明白,朱雀确实中了瘟毒,只不过当时没有发作而已。
看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朱雀,李奇手指着她,一阵冷笑:“毁了我的法宝,我要你的命……”
说着,他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吃肉用的小刀,向前一跃,跳到朱雀身边,狞笑着向朱雀咽喉猛地刺去。
眼看着小刀就要结果朱雀的性命,不料朱雀把手一翻,一把抓住了李奇的手腕。李奇吓了一跳,连忙用力下压,要把刀尖刺进朱雀皮肉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