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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蒋商陆一块吃过晚饭分开后,雍锦年一个人又回了趟医院。
打开病房门进去的时候,他妈刘桂花老太太正端着碗香气扑鼻的党参鸡汤坐在雍二病床边哄着小儿子再喝多点,而他爹雍黄狗老先生则一把岁数地眯着个一条缝的眼睛拿刀在另一边给他小儿子切橙子吃嘴里也在念叨个不停。
“锦城,再喝点吧,听妈妈的话,唉,对,鸡汤好好喝的呀,不够甜?那妈妈明天多给你加点白糖吧,现在张张嘴好不好……”
“哎呀,他都已经喝了半桶了,你有完没完,来,老二,听爹的,吃点橙子消消食……”
雍锦年:“………………………………”
这么个熊爹妈惯着熊孩子作大死的瞎眼画面可把脾气不好的雍锦年弄得脸都阴沉了下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会儿,他爹妈愣是一句没骂过把他车门撬了又毁了他那辆车的雍二,相反还使唤着他跑前跑后地给雍二来四处收拾残局。
而此刻看见他来了,他爹妈也没有招呼大儿子坐下喝个鸡汤吃个橙子什么的,他妈刘桂花更是直接就皱着眉教训了他一句。
“老大,你一下午跑去哪儿了啊?你弟弟在住院你不用来陪护一下啊……”
“花点钱找个人来陪他不就行了吗?他都这么大了还用得着全家老小陪床么……”
“放屁!花点钱找来的人能和家里人陪着一样吗!你看看你弟弟现在这样!他是开着你的车出事的啊!你心里就没点难受吗!”
雍老先生一看大儿子这幅土匪无赖的流氓习气就有点来气,见他一脸明显在外头吃过饭脸上带着点酒气的样子更是心头冒火,而被他爹这么胡搅蛮缠地一通臭骂,嘴角气的直抽抽得雍大忍了半天才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回答道,
“老爷子,您这么说儿子我就听不下去了,他开着我的车出事就一定是我的错了啊?那车又不是无人驾驶的!我大晚上在家好好睡觉他自己找死管我什么事啊?”
“你……你这是什么话!!你这像是一个当大哥说出来的话吗!”
“我根本就不想有这么个弟弟!谁爱当他大哥就当大哥去吧!我他妈都受够了!他就是被你们俩给活生生惯成现在这样的!是你们把他害成这样的!不是我!”
两父子就这么在病房里红着脸扯着喉咙大吵了起来,父子俩平时脾气都特别不好,一时间把一边的刘桂花老太太和床上到现在为止都一句话没说的雍二都给吓得脸色不太好。
好半天之后,还是被他爹直接给了大嘴巴的雍大自己主动熄了火,而雍老先生似乎还嫌低着头的大儿子被自己教训的不够惨一般,一脸失望地摇摇头开口道,
“一把岁数了居然还这么嫉妒自己弟弟,像你这样的人拿什么让我来相信你以后承了我的事业会善待他?估计等我和你妈一死,你就立马要把锦城置之死地了吧,老大。“
听见自己老子这话,半低着头咬着牙的雍锦年没吭声,但他那阴冷仇视的眼神已经穿过他父亲的身体落在了躺在病床上嘴里咬着个橙子的雍锦城身上了。
而被这个魔鬼一样可怕的男人吓得立刻就低下头努力地吃起了嘴里本来有点嫌酸的橙子,今天表现的有点反常的雍二接下来就听到雍老先生缓缓开口道,
“算了,我也不骂你了,你自己想想明白吧,你们俩到底是亲兄弟……待会儿我和你妈就先回去了,今天你就在这儿陪他一晚上,他现在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的,你凡事都帮他留意点,听见了没有,老大?”
雍二:“………………………………………………”
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这老爷子会那么有自信心认定自家这俩亲兄弟呆在一块不会出人命,在床上缩成一团的雍二接下来就这么顶着雍大看杀父仇人一般的可怕眼神煎熬地过了半个小时,最终又眼神绝望地目送着刘桂花和雍老先生一起心大地离开了病房。
等病房一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恐怖焦灼了起来,而原本就是等着自己爹妈走了才准备来狠狠教训他的雍锦年缓步走到了病床边上,又冷笑着俯瞰着瘫在床上两条腿都不能动,眼睛里满是畏惧的雍二缓缓开口道,
“雍锦城,知道我接下来要对你干什么吗?”
这渗人的语气就和某些马上要迫害妇女的恶棍流氓似的,一声不吭的雍二哆嗦着苍白的嘴唇,一张布满青紫的小白脸上写满了畏惧和伤心。
而憋着一肚子火的雍大看见他这我见犹怜的模样却一点没同情心的笑了,直接把自己粗糙的手掌落到他脸上奚落地拍了拍,又看着雍二被自己三两下拍红的面颊骨笑了笑道,
“放心,一晚上呢,看我这个当大哥的怎么好好伺候你这个垃圾,保证让你满意。”
说完这话雍锦年就慢吞吞地坐在他边上也不走了,雍二被他这么精神摧残了一把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拿惊魂未定的眼睛不停地往病房门和阳台窗户扫,奈何腿还断着呢实在是有心无力。
而雍锦年在撑着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军事新闻,也没有主动找他麻烦,只是雍二自己反而在这样窒闷的气氛中忽然发现了一件有点尴尬的事情。
刘桂花的半桶鸡汤和雍老先生的爱心水果。
但凡是正常男人把这么些东西喝下肚,都会有点人类应该有的生理反应,而沉默地躺在床上下意识地夹了夹腿,暗自忍耐了一会儿的雍二憋红着脸不敢去惊动雍锦年,却在下一秒听到雍锦年有点恶劣地转过头看着他低笑了起来。
雍大:“想尿了是吧?”
雍二:“……恩……”
雍大:“让你喝那么多,憋着。”
雍二:“……………………………………………………”
可算是知道这个魔鬼想通过什么方式报复自己了,心里特别想上厕所的雍二整个人都傻眼了,瘸着条断腿躺在床上实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伴随着难熬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雍二憋得眼睛通红双腿搅动肚子更是疼的说不出话时,他忽然又听到雍锦年这个变态声音显得特别漫不经心地开口来了一句。
雍大:“是不是特别想啊。”
雍二:“………恩…………”
雍大:“那就求我,等我心里痛快了就抱你过去。”
雍二:“……………………………………………………”
纯粹只是想恶整雍二这垃圾一番的雍锦年一点都没觉得现在这气氛有点说不出的诡异,他心里想着待会儿让这兔崽子憋不住尿在床上最好,看他下次还敢张牙舞爪地给自己四处惹麻烦。
可是还没等他等上太久,他却忽然觉得有只滑溜溜的手颤抖着覆盖住了他的手背,等雍锦年明显一愣转过头来,就看到眼眶通红,眼泪都下来的雍锦城一脸哀求地望着他轻轻道,
“……求求你……我想……我想上厕所……”
那一瞬间雍锦年整个人都懵了,半响,他看雍二是真快急的尿裤子了,也赶紧站起来把这没用的家伙给抱在怀里带到了病房的洗手间,只是等帮他脱了裤子又听着他站在自己面前一边哭一边尿,雍锦年又是烦躁又是不耐地臭骂了一句道,
“哭你祖宗,给我赶紧的。”
“恩……对……对不起……”
其实心里也不太想哭但是因为实在憋得太难受了才大哭起来的雍二看着有点可怜,哆哆嗦嗦地半天也没把裤子给拉上去,雍锦年见状只能皱着眉上去帮自己这个二十好几连裤子都不会穿的垃圾弟弟好好穿上裤子,又把这小子给一把抱着送回了病床上。
只是做完了这一切,雍锦年自己也觉得挺没劲的,一晚上守着这个混球找麻烦他还不如找个地方逍遥一番来的解压,而这般想着,他也没搭理明显越发提防他的雍二,只面无表情地拿了根烟出来咬着点上又冷冷地冲他开口道,
“我走了,再想干嘛自己摁边上的急救铃,老子没工夫在这儿伺候你。”
这般说完,面无表情的男人就径直离开了病房,而目送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青年也终于缓缓松了口气,半响他才低头欲哭无泪地看了眼自己这双虽然是人形能四处走动,但却已经从内部断掉的双/根……哦不,双腿,终于是捂着眼睛微弱地哀嚎了起来。
“怎么办啊……谁来赶紧救救我啊……我想回土里去……救命……”
……
“……没有整,是纯天然无公害纯绿色的,应该也能让你放心食用,要现在就试试吗?”
闻楹的话一出口,昨晚两人之间相处的诸多细节再次涌上心头,蒋商陆只要尝过什么东西就会极易上瘾的身体压根一点经不起刺激,被闻楹这么慢吞吞的口气一说就觉得背脊骨软了下来。
不过他素来喜怒不显的脸上肯定不会立刻表现出来这种心底的渴求来让年轻人看着笑话的,闻言只慢慢靠回副驾驶座上,接着举手投足都十分有味道的男人在青年的注视下抬手解开了两颗衣扣,又拿透着点意味不明情绪的眼睛歪着头翘起嘴角道,
“你说的,那就赶紧回家吧,我好验验货。”
闻楹听他这么说也眉眼温柔了起来,接下来回家的路上他却一直好好的开车也没去碰身边的男人,只是看他似乎有点倦怠的样子,闻楹随口就说了句,你把外套先脱了靠着我睡一会儿。
蒋商陆恩了一声没有拒绝,想将身上的风衣外套给脱下来就丢到后座去,可是他的手一碰到自己的外衣口袋就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接着神情古怪的蒋叔叔无视青年望向他探究疑惑的眼神,径直掏出一个透明的黑□□袜包装来,接着还漫不经心地拿出来皱着眉的闻楹看看又笑着道,
“忽然我发现我身上还有这个,本来想带出来扔了的。”
“……哪来的。”认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闻楹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
“刚刚一个小姑娘塞给我的,我不认识她……要不留着好了。”
蒋商陆说着就拆开包装似笑非笑地研究了起来,这种摆明了透着强烈性/暗/示的东西闻楹看着就有点生闷气,顿时有点不想和身边这个貌似还觉得挺有趣的老男人说话了。
结果蒋商陆见他又不吭声,低着头也有些坏心眼地乐了,在把那已经拆开的吊带袜网袜随手丢在后座后,他拿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后颈一点没不好意思地低笑起来道,
“回去穿给你看看好了,随便扔了多浪费啊。”
伴随着他恶作剧一般的的调/情话,闻楹的身体顿时也僵硬住了,他向来不是爱玩花样的人,但偏偏蒋商陆这人有时候说话做事总是显得那么露骨下流又相当没皮没脸。
所幸他这一面也就私底下展示给自己一个人看看,平时在外人眼里还是那个阴森冷酷一点不好惹的蒋董。
闻楹被他这么想方设法地撩拨着有时候心里也挺受用的,而强行按捺住现在就给他点颜色瞧瞧的想法,表情一本正经的闻少校看着自家使劲找自己麻烦的蒋叔叔没说话,具体的眼神却已经准确传达出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行……回去换上你最喜欢的那件睡衣再穿。”
蒋叔叔这善于看穿人心的本事又开始发挥作用了,就算闻少校面无表情的什么话都没说,他还是自己主动就开口帮他接起了话,正在等红绿灯的闻楹闻言耳朵更红了,只是他这种佯装淡定还是在接下来到了家之后终于彻底破了功。
洗澡的时候今天是两个人一块进去的,因为刚步入热恋期加上各方面身体原因所以没等双方把衣服给好好脱了,两个人就耳鬓厮磨着在浴缸里就纠缠上了。
闻楹怕蒋商陆被浴缸边缘膈得后颈不舒服就抱着他坐在自己身上从正前方捏着他的下巴吻他,而一到晚上花期授粉的欲/望就又窜上来的蒋商陆也很投入地抱着年轻人的肩膀,最后还主动弯下腰用自己的嘴帮闻楹含了一会儿。
越是高傲自负的人做这种行为越有一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的味道,愣住了的闻楹不太想让做到这种地步,拍拍他的脸颊皱着眉就想让他起来别这样了,但是眼梢泛红的蒋商陆只含笑着抬眼看了看他,嗓子眼里含含糊糊地除了情/色的吞咽声就只有这样的话。
“没关系,我都愿意的。”
这短短的一句话有点让人无端的酸涩,哪怕是闻楹想用再多的温柔想让蒋商陆别那么对自己,可是男人还是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尊严都落到了泥土里来追求讨好闻楹。
这样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对劲的爱人方式一般人也许就会有点吃不消了,但闻楹却只觉得越是了解他的内心,越无法去挣脱这样疯狂却也不顾一切的爱情。
而这般想着,他也没有硬是推开和自己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蒋商陆,等好一会儿后,抬起头的蒋商陆终于指了指嘴角示意自己要去漱口时,闻楹点点头没说话,两个人站起来一起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晚间独处的时刻很美好也很动人,当然了,穿着他那件闻楹私心里最喜欢的暗红色睡衣,领口还微微敞开着的蒋叔叔看着更动人。
此刻他们坐在蒋商陆的办公桌边上,桌上零星摆放着很多蒋氏的公文,头发还没干的闻楹穿着黑色睡衣面无表情的靠在办公椅上看着蒋商陆,而蒋商陆则坐在办公桌上饶有兴致地撩开睡衣下摆露出自己的腿,又在闻楹的注视下将手里的黑色吊带袜给套在脚尖上一点点地蹭着着皮肤拉了上去。
生活上养尊处优的男人身上的皮肤一直很细腻苍白,因为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常年服用镇定药物所以激素分泌紊乱,头发和眉毛的颜色都很淡,身上就更没有多少残留色素了。
所以伴着他身上因为两人关系变化而分泌的更浓烈的花香味道,被莫名触动了的闻楹也抬手慢吞吞地握住了他被情趣丝袜包裹的腿,接着隔着那暧昧的黑色布料轻轻地低头吻了吻他的腿根部位。
年轻人的吻很烫却也很舒服,蒋商陆被他这么吻着的时候脸色也渐渐地染上了艳色,他眯着眼睛用手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闻楹的头发,看着因为自己才终于步入正常期,或者说逐渐长大了的小树苗俊秀的侧脸,心情就莫名地好了起来。
而这种心情好在接下来闻楹抱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慢慢放在办公桌上,想要解开他的睡衣的时候最得到了直观的反馈,因为还没等青年有所动作,他就忽然听到蒋商陆好像在心情很好地哼歌。
没有停下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抽空抬起头看了眼他的闻楹表情古怪,但等他发现闭着眼睛,翘起嘴角的蒋叔叔自己好像也没意识到这件事之后他就忽然愣住了。
鲜花在低低哼唱着着缠绵的情歌。
除了他的爱人,旁人是注定听不懂的。
而半响回过神来的闻楹不知怎么回事就被他这可爱的模样弄得有些想嘴角上翘,但向来性格内敛的小树苗同志最终也只是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任劳任怨地把自家蒋叔叔抱着在桌上,床上各开了一次花,又在一屋子撩人的花粉味里静静地听着蒋商陆在自己耳朵边上无意识地哼了两个小时的歌。
等余韵过后,精神状态都挺放松的两个人便在卧室的床上谈起了事,而蒋商陆在趴在枕头上让闻楹去把床头柜里的那本日记本拿出来自己看看后,又闭着眼睛若有所思地对正在翻看日记的闻楹开口来了一句。
蒋商陆:“香满园的那棵糖棕树是不是丢了?”
闻楹:“恩,你怎么知道的?”
蒋商陆:“本来想帮舒华搞定的一单生意,现在都被老雍的弟弟搅黄了,雍锦年说他亲眼看见什么脸都烂了,被他用车撞跑了的女鬼了,后来我下午再去查查,就发现那山上的树也跟着没了,所以那个女鬼就是那棵糖棕树吗?”
闻楹:“……据我所知,并不是,那个女鬼应该是我现在在追查的另一个逃犯。”
蒋商陆:“……恩?那山上那棵糖棕到底去哪儿了……还能找回来插回土里吗?我那么多前期投资都下去了啊,找人到处散播那些炒地皮的假消息也是要花钱的啊……”
闻楹:“……………………………………”
可算是知道之前那些完全胡扯的风水宝地的传言是哪个没事找事的缺德鬼传出去的了,低头拿着日记本继续看的闻楹嘴角抽了抽,心里是真的很想动手教训一下给自己侦破案情乱添麻烦的狡诈老男人。
但是看蒋商陆这么眼梢泛红的盯着自己笑,颜色浓郁的眼睛里都在泛着诱人光泽的样子,闻少校这一点点都不能委屈他的心又渐渐地偏了,半响只能抿了抿唇一副认真做保证的口气回了句道,
“我一找到他,就马上把他给你抓着插回那块地里去。”
“哦,那就说好了啊,就看我们家闻少校的了……”
混蛋蒋叔叔不要脸的吹完闻少校的枕边风后,就低笑着躺回到枕头上继续琢磨事去了,见状的闻楹拿他实在有点没办法,给他慢慢地揉着腰的同时也把蒋父这本日记给大概看完了。
除了他之前就隐约猜到的蒋商陆曾经因为精神问题真的在医院自杀过的事情,其他的内容也让他有点心绪不宁,而半响,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和他坦白的闻楹只看着身旁的蒋商陆淡淡开口道,
“你父亲说的那个姓萧的老人……很有可能是我外公,萧骜。”
“恩?”
因为闻楹的话而眼神略微变化了一下,蒋商陆很少听闻楹提及他的家人,但因为闻楹的身份一直就很神秘,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去私下了解到,而此刻既然提起来了,闻楹也干脆没什么顾虑地主动和他坦白道,
“在十几年前的时候,能有那个能力帮你的家人想出这个方法并避开政府追查并且还姓萧的地植办工作人员,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他一生都在全国各地四处走动,结交了非常多的朋友,会认识你爸爸不是不可能的。”
“那他人现在在哪儿?”
“……他死了,都已经很多年了,宗赞天坑的发掘计划他一辈子都没有放弃,最后却葬身在那里。”
闻楹这般说着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伤心和低落,也许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再回忆当年的那种伤心的心情也没什么意义了,而这般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闻楹还是针对日记本上的内容又皱起眉看着沉默下来的蒋商陆道,
“我不想隐瞒你,所以这件事还是要直接告诉你比较好,你这十几年的经历从某种程度说都是他一手对你造成的,你如果要怪他,或者说怪我,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没有你外公,我早都已经死了,我有什么立场去怪他甚至是迁怒你?”
“可是你……”
“我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无论是我父母我大哥还是别的什么人,大家都有各自的不容易……都十几年了,我哪怕曾经有过恨,也都记不清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我说的是真的。”
扯着嘴角就冲闻楹笑了笑,蒋商陆说这话的时候是确确实实没有带任何的负面情绪,闻楹盯着他半天没说话,许久才错开眼睛点了点头又慢慢地回了句。
“恩,我下次再去给他扫墓,会去当面替自己谢谢他……还有帮你数落他的。”
闻楹这少见的开玩笑语气让蒋商陆的心情也放缓了一些,他心里的确是没料到当年那个姓萧的老人居然会是闻楹的外公,眼下知道了,倒也不会说两人就会有什么解不开的隔阂。
而这么又聊了几句后,闻楹忽然将话题主动带到了有关最近地植办追查案件的事情上,而蒋商陆听他这么和自己大概地说完,只稍微从懒散着躺着的状态坐起来些看了看闻楹笑了笑。
“你现在这是在向我咨询意见吗?”
“恩,我想听听你是怎么看的。”
“啊……照你这么说,那你外公的那个老朋友的确就是想利用你了,他自己地位那么高,却单独找上你,这说明要么是你身上有什么他想得到的东西,要么就是他觉得你外公当年在你身上留了什么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还年轻,他以前也没有表露过这种想要栽培你的意思,那肯定是你外公有什么好东西让他惦记上了,你自己去你觉得可能的地方认真找找吧,到时候真翻脸了也能当做个交涉的筹码……至于那棵菩提树,不管其他的先找个机会和你朋友一起把他引出来,控制住之后你直接联系我,罂粟神经毒素对任何生物都有麻痹作用,我会让他老老实实把你想知道的说出来的……”
“另外,这段时间和你的下属交代工作时也防备着点,他们虽然平时和你关系不错,却也可能在关键时候出于立场问题有所站队,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凡事还是只相信自己比较好,你觉得呢?”
蒋商陆这一番话周全而又仔细,他前半生因为父辈的出色教育而养成优秀处事能力让他在很多事情方面带着清晰的洞察力,比起到底年纪还轻了点的闻楹也要更透彻更冷静些。
而经他这么一提,也意识到刘常卿在自己身上的关注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他外公后的闻楹当下也想通了之前的许多他没有解开的问题,所以他思索了片刻后还是冲身边蒋商陆认真地来了一句。
“谢谢,这对目前的我来说,的确是非常有用的建议。”
而看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恨不得现场给自己做个总结报告的样子,已经重新躺下的蒋商陆先是没忍住乐了,半天只似笑非笑地挑挑眉看着他道,
“……那个我就问一下啊,什么时候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还要这么客气的说话了?”
“……那就不谢了,关灯睡觉。”
被调戏了一下的闻少校板下脸说着就把灯给随手关了,躺下来之后两个人反而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一起。
拿右手枕着自己头,此刻正平躺着的蒋商陆在黑暗里用脚背蹭了蹭毯子下青年的脚,而闻楹也任由着他用他那常年都冷冰冰的脚靠着自己取暖,半天才回忆着蒋父的日记本中提到的最让他有所顾虑地一件事缓缓地开了口。
“那些曾经想找到你并自称是政府人员的人,我并不清楚是什么人。”
“恩,没事,之后再慢慢查吧。”
蒋商陆有点困倦地慢吞吞回了一句。
“如果真的有这种事再次发生,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闻楹的声音听上去却很认真。
“……好。”
因为闻楹的保证而慢慢勾起了嘴角,明明已经在梦境边缘的蒋商陆强撑着一点精神缓缓靠在了青年的怀中,许久才喃喃着回答道,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