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职荣升到统领的冈必,神情严肃的站在训练场上,根据莫幸――甘纳步枪仿制的07式步枪,远远超过俄制步枪,非常适合马上作战。眼下1万人马均以换装完毕,他的人马有3千人驻扎在齐齐哈尔,2千人分布在国境线上,另外5千人马秘密布防在满洲里与外蒙交界处,主要针对外蒙古,一旦有风吹草动,可以很快拉上去。当初卢一鸣让岳父在满洲里购置草场,就是为了隐蔽这支大军,可以说这几年卢一鸣重点关照这支人马,就是把他们作为一支奇兵放在那里,随时机动作战。
清一色的骑兵威风凛凛站在操场上,令人肃然起敬。经过冈必严格的军事训练,特别是大批下级军官,经过军校短期培训,这支人马的军事素质今非昔比,可以说这是满清朝廷最后一支旗人武装,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目前没有卢一鸣的首肯,朝廷想调动这支人马是根本办不到的。
在冈必的心目中,姐夫就是他的天,几年来所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里打上深深烙印。通过几年的不断磨练,目睹大清国的**无能,彻底对朝廷失去信心。在姐夫的影响下明白了许多道理,这块土地不是满人的专利,它属于整个中华民族,这种理念日积月累渐渐深入他的骨髓,融化在血液中,尤其是满人在世人眼里的无能表现和不思进取,加剧了他的反叛心里,决定跟着姐夫干一番经天动地的大事业,不辱此生。
冈必对部下管理极严,几乎到残暴的地步,破坏军纪者一律斩杀毫不留情,几年来积下了好名声。另一方面他对部下又不随意打骂,从不拖欠饷银,很多旗人挖门盗洞以进入他的部队为荣。但是,冈必非常冷酷,不符合条件者,一概不要。
这几天冈必心情不好,烦闷无比,原因是总督锡良推荐来一位副手,名叫果仁,并且带来一帮随从。冈必只好让他挂职统带,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他明知是锡良对他有猜疑,专门派人来监督他的,为此给姐夫拍电报告知情况,卢一鸣来电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
果仁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十足的纨绔子弟,根本不是带兵的料,整天不问政事,领着一帮手下,打猎、游玩、赌博、**,军纪被他破坏的一塌糊渎造成了军心不稳,冈必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刀宰了他,无奈只得电告总督锡良,锡良来电把果仁臭骂一顿,他才有些收敛。
一天训练完,冈必正在房里喝茶,忽然,营房外一片嘈杂,接着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一个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禀告:“大人,营门外来了一群老百姓,据一对夫妻说:咱们兵营的人,祸害了他们女儿。”冈必闻知大惊,唰的站起身快步走向营门,见一大群老百姓围堵在营门口,怒目而视,一队中年夫妻突然跪在他面前嚎啕大哭:“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哇......。”原来昨天夜里,一群醉醺醺的兵人,闯进他家强暴了他的女儿,,女儿羞愧难当,愤然上吊自杀,并且还暴打了这对夫妻。冈必望着身上带伤的夫妻说:“老乡,如确是本营人马所为,,本大人必给你们作主,你们可有胆量指认?”夫妻二人果敢的点点头。集合号响起,士兵们迅速从营房跑向操场,列队等候,不知发生什么事。这架势把老百姓吓得够呛,胆小的脚底抹油溜走了。冈必命令军官、士兵依次从夫妻二人身边走过,直到最后一人,夫妻二人均摇摇头,脸上露出悲愤失望的表情。这时一小队人马从外面呼呼啦啦冲进营门,进入训练场。果仁从马上跳下来,大刺刺走过来,那对夫妻看见果仁,立即瞪大了眼睛,男的手指着果仁竟然说不出话来,女的悲愤交加昏了过去,果仁上前一脚踹倒男人嘴里骂道:“老不死的,你还找到营房来了,妈的快滚,不然老子宰了你。”冈必什么都知道了,霎时失去理智,唰的抽出马刀,一脚把果仁踹翻在地,果仁回头一看骂道:“他妈的你......。”话没有说完,只见白光一闪,身首异处,果仁的脑袋骨碌了老远,鲜血喷了冈必一身一脸,老乡们见此情景,吓得全跑了,接着冈必吩咐把果仁的随从全部吊死,不一会儿拴马柱上挂满了人,挣扎几下死翘翘了,夫妻二人给银子被送走后,冷静下来的冈必一阵后怕,不知道怎么办了。冈必唯一做的聪明的事情就是,立即给卢一鸣拍了电报。半个小时后,刚必接到回电:封锁一切消息,我速去,卢。
冈必把电报递给手下的幕僚,此人是前“胡匪”出身,见多识广很有心机,是卢一鸣专门派到冈必手下担任军师,他说道:“大人,如此行事,过于草率,你这祸闯的不轻呀。我看这样办:其一,以搜查革命党名义,迅速解除齐齐哈尔巡防营武装,尽量别动干戈。其二,软禁巡抚等一干官府要员,齐齐哈尔戒严十日,秘密控制电报局。其三,外松内紧,城内只许进不许出,防止走漏消息,特别是搜查果仁经常出没的地方和他接触的人,一旦发现可疑,立即除之。其四,静观其变,等待你姐夫到来。”
冈必的人马迅速控制电报局,城门,并且包围巡抚衙门,密切监视各方要员的行动。冈必亲自率领一支人马,直奔巡防营。此时,巡防营管带正在睡大觉,被从床上拉起来,瞪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刚要发火,见是冈必慌忙见礼急问:“大人,这是为何?”冈必道:“我的人被革命党杀害,在你的巡防营发现可疑分子,眼下正在排查,希望你配合。”管带伸着脖子往外面看,巡防营士兵被解除武装,全蹲在操场上,双手抱着头。冈必又说:“五日之内,你们不许走出营房,直到抓到可疑分子为止。”管带急道:“大人,你让我告述老婆一声。”冈必冷梆梆的丢下一句话:“不准。”说完推门出去。
巡抚周树模在巡抚衙门内急得团团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冲进一群士兵,一个头目自称是冈必的人马,前来搜查革命党,府内侍卫被解除武装全部软禁。连续2天,统领大人没有露面,是兵变压根不像,可是士兵把守大门,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他们也不难为自己,巡抚大人迷糊了。
2日后,卢一鸣与护卫趁车迅速赶到齐齐哈尔,驻军大营内气氛紧张,一副大战的样子。一见面冈必就迫不及待的把情况向姐夫禀告,听完汇报,卢一鸣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接着发布命令:1,立即解除戒严,迅速恢复原有持序。2,果仁等尸体在城内迅速选出地点放置,制造被革命党杀害的假象,伪造现场。3,巡防营公开逮捕10人,然后从死牢里提出10人充数杀掉,巡防营需整顿半年。4,面见巡抚大人,详细禀告。
巡抚大人周树模终于盼来冈必,生气说道:“冈大人,软禁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冈必面带歉意说道:“周大人,休要怪罪,果仁统带一并25人被革命党诛杀,为了保护大人安全,故出此下策,望大人见谅,”周树模大吃一惊急问:“果仁被杀,如何断定是革命党所为?”冈必道:“革命党疑犯以抓到,乃巡防营士兵所为,遗憾的是由于防护不严,被我愤怒的部下诛杀干净,”周树模诧异的问:“全死了,一个没剩?”冈必果断地说:“是的全死了,如大人有疑。可以明察。”
周树模与冈必火速赶到事发现场,齐齐哈尔繁华地段一处民居,伪造现场惨不忍睹,其中还有几具女人尸体,有两个邻居出来指证,不由周树模不信,多亏是数九严寒,不然尸体早就腐烂了。然后又马不停蹄赶往革命党疑犯死亡现场,周树模没看出丁点蛛丝马迹,和冈必所说不差分毫。周树模脑袋大了,他现在开始担心如何向总督大人交代。冈必看出他的心思说道:“周大人,现在你我面对总督大人的质询,常言道:山高皇帝远。我看这样办,就说巡防营内革命党发生叛乱,交火中打死革命党叛乱分子58人,我方战死25人,镇压当中果仁身先士卒,英勇战死,你看如何?”周树模怀疑的瞅着冈必心想,如果说其中有诈,打死他也不相信是冈必所为,充其量他不过是一介武夫,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办,向总督大人总的有个交代吧。
奉天城总督府锡良看完电报对其幕僚说:“果仁英勇战死,笑话,他什么时候变得不怕死了,”幕僚说:“总督大人,确实让人蹊跷,疑点很多”锡良道:“你是说,周大人,冈大人联合起来糊弄我?”幕僚急道:“总督大人,量他们也没那个胆子,二人联手绝无可能,不过......。”锡良有些心灰意懒接着说道:“算了吧,如实上报朝廷,再过两个月我就调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常言道:尽人事,延天年呀。”
朝廷发来电文,表彰周树模、冈必的功绩,并由冈必兼管巡防营,限期整顿。众人皆大欢喜。令卢一鸣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坏事反而变成了好事。风平浪静后他不竟有些后怕,冈必一旦出事,卢一鸣的全盘计划中将失去一枚重要棋子,苦心经营几年的成果,也将大打折扣,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来倪补损失,图谋外蒙古的计划也许会推迟好几年,这是卢一鸣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好在一场虚惊。
卢一鸣拜访岳父岳母,三年多没见面,岳父明显衰老不少,但是精神格外好。爷俩自然热络一番。老富察道:“姑爷,这几年冈必这小子能出息到这样,全凭你提携,往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老了,就在家颐养天年了。”见冈必神情不佳问道:“你小子怎么了?”冈必嗫嘘道:“阿玛,我惹祸了。”老富察吃惊道:“发生什么事了?”冈必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一遍,老富察听后训斥道:“我说这几天没见着你的人影,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小子做到这个位置了如此不成熟,真让我担心,你差点坏了你姐夫的大事呀,”卢一鸣劝道:“阿玛息怒,这次不能全怪兄弟,毕竟事出有因。”接着又对冈必说:“兄弟,通过这件事,你要吸取教训,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要有全局观念至关重要。根据可靠情报,南方各省今年必有大变,朝廷的末日到了,该轮到我们出手了。巡防营由你整顿,机会难得,那个管带保留他的官位尽量摆平,实在不行找个机会杀了他。一个月后我给你派来30名军校毕业生,担当巡防营下级军官,巡防营就会牢牢掌握在我们手里。这两年阿玛在库仑很有成果,驻扎在库仑的八旗将领被买通不少,和蒙古贵族一个王爷保持了联系,我们图谋外蒙的时机就要到了。下一步你要厉兵牧马,加紧训练,随时接受我的指令出击。”冈必郑重的点点头,老富察捋着胡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