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向西奔驰的列车,在白雪皑皑的草原上行进,车头冒出的乳白色的烟雾,快速的向后面飘去,机头次位的车厢挂满了粉状的白霜,天气以变的十分寒冷。不知什么原因,今年草原上的降雪来的格外早,几场大雪过后,草原上盖上了厚厚的棉被。
在一节闷罐车厢内,正中央一炉炭火烧的正旺,铸铁铸成的炉壁已经被烧得通红。几名士兵围坐在炉子旁边,正在兴致勃勃的烤着土豆片,吱吱啦啦的响声不时的发出来。而最令人眼馋的是,炉子上坐着的军用饭盒里,炖着香喷喷的牛肉,此刻一名军官正在往牛肉里放置削好的土豆,有人的味道飘满了整个车厢。
列车开始减速停在一个无名小站,车头需要扑水。此刻蒋先云懒洋洋的躺在铺位上,似睡非睡。团部的其他人也在各自忙碌着。这时外面传来人的跑动声,紧接着传来“嘭嘭”的敲门声。一名靠近闷罐车门的士兵,有些不情愿的把铁门拉开一道门缝,霎时,一股刺骨的寒风吹进来,人们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陈明仁便从门缝挤了进来。
“他妈的,什么鬼天气,还没数九就这么冷。”陈明仁说完变戏法似地拿出几瓶东北产的高粱烧酒和下酒菜。蒋先云睁开眼睛不满意道:“你不在营部的车上呆着,跑我这来干什么?”陈明仁大大咧咧道:“旅途太枯燥了,我来和大伙热闹热闹,顺便……。”话没有说完一眼看到炉子上的炖牛肉,伸手捞出一块滚烫的牛肉塞进了嘴里。
一名团参谋见他呲牙咧嘴的样子调侃道:“你小子鼻子够长的,是不是闻到了牛肉的香味。”紧接着团部的其他军官一起张罗。大家围坐在一起,陈明仁又说:“来来来,今天我们一醉方休,真把我憋死了。”说完亲自给各位斟酒。
这群人里也就陈明仁在蒋先云面前如此放肆,大伙跟他借光自然乐此不疲,开始大口的喝酒,高谈阔论,场面热闹异常。不知不觉中几瓶酒见了底。蒋先云才吃的不多、酒也喝得很少。陈明仁见他情绪不高,醉眼朦胧的问他:“老兄,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从北京回来后你就情绪不高,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众人停止了谈话,眼光不约而同瞅向他,蒋先云道:“这是军事秘密,我无法告诉你。”他不可能把相亲的事情说出来。陈明仁又转移话题道:“那么我们往西去,目的地是哪里?”“这也是军事秘密,”蒋先云回答。碰了一鼻子灰的他,索性挪到蒋先云的旁边小声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还记得美惠姑娘吧,”蒋先云点点头。
陈明仁美滋滋的神秘说道:“你猜怎么着,她竟然冒充我的媳妇,一个人跑到我家乡,并且获取了我父母的认可。”蒋先云微有醋意道:“美惠姑娘真有心计,我说你小子那个地方出奇,姑娘都扎着堆往你怀里钻,你打算怎么办?”陈明仁故意装作很无奈道:“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只好笑纳了。”“你小子巴不得这样吧……。”
军列继续向西行驶,他们不知道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场残酷的大战在等待他们。列车到达库里泉后,开始转向北方,天气越发的寒冷。
陈赓所在的部队,从南京出发,一路向北开拔。部队出发前,进行了冬季换装。每人一身咔叽布缝制的鸭绒衣裤,及其轻便。一件羊皮大衣,一条特制的鸭绒睡袋。除了一双普通的棉靴外、还外加一双厚厚的毡靴,整个装备比以前重了一办。
列车到达北京后,陈赓见到了归队的杜聿明。他见杜聿明和一位漂亮的女子依依不舍的话别,心里羡慕得不行,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我说你小子行啊,疗伤艳遇两不误,这么短时间就搞上女人了。”杜聿明笑笑道:“胡扯什么,那是我媳妇。”“媳妇?”陈赓有些吃惊,忍不住向站台上依然不肯离去的漂亮女子瞅了一眼。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再慢慢的告诉你,部队现在怎么样,我们这是去哪里?”陈赓收回眼光道:“要打大仗了,目的地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总之是北边的什么地方吧。”
杜聿明高兴说道:“见到你们真高兴,这几个月可把我憋屈坏了。”
陈赓调侃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瞧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又有美人陪伴,怎么还嫌不知足。”杜聿明道:“那是两码事,说实在的我是真想你和部队呀。”陈赓笑道:“我也想你呀,这次不知蒋先云和陈明仁,是不是也去了北方,能碰见就好了。”“是呀,有一年多没有见着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真想他们。”杜聿明也幽幽说道。战友之间的纯真感情,在他们的脸上表露的无疑。一声长笛,列车开始缓缓启动,奔向北方的大地。
从卢一鸣的饯行宴上回来,北京军区司令员王行伟显得神采奕奕,几位兄弟南征北战,可把他痒痒坏了。为此他曾多次找卢一鸣理论,每次卢一鸣都笑着告诉他不要着急,大战还在后头那,现在国防部的命令终于下来了,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国防部的战略部署是这样:由新疆军区司令员王义武组建第一方面军,下辖个兵团近0万人马,主要担负哈萨克斯坦的正面防御。由北京军区司令员王行伟组建第二方面军,下辖6个兵团近60万人马,作为一支进攻部队,布防在阿勒泰一线。
与此同时,国防部同时要开辟另外一个战场,既然中苏之间就要较量,那就让他的规模来得更大吧,主要的目的就是打破苏俄的整体作战部署,决不能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因此,由姜春波组建第三方面军,下辖6各兵团近60万人马,布防在外蒙西侧。由刘云龙组建第4方面军,下辖5个兵团近50万人马,部署在满洲里到恰克图一线。这仅仅是野战部队,加上非战斗人员,这次动用的总兵力将近400万人。一场空前规模的对决就要展开。
寒梅回到家中可没有行为那么高兴,人世间谁不想夫唱妇随,寒梅也不例外。其实自从战争开始,行伟一直没有参战,寒梅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十分高兴,见行伟闷闷不乐,还时常安慰他,这回轮到她高兴不起来了。
寒梅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此刻正坐在母亲家中淌眼泪,毕竟丈夫要远行,毕竟是要打仗。方才她刚刚送走行伟,当着众人的面强忍住伤悲,这不跑到母亲这里哭诉来了,母亲不住的劝慰,而许中环却劈头盖脸把她训斥了一顿,寒梅哭得更伤心了。
此刻行伟坐在一架运输机上,紧锁着眉头心事重重。他知道老虎是坐享其成,本来哈萨克斯坦就有40万人马,再加上新疆军区的本部人马,因此他不用费多大周折。而行伟则不然,他的第二方面军,成分相当复杂,有北京军区的,有中原军区的,有南京军区的,还有一大部分来自西南军区的,要把他们有效的整合在一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常言道:兵马未到,粮草先行,他的部队正在调动,他要先期到达,安排好后勤工作等诸多事宜。
飞机开始降落,他已经清晰的看到老虎的专车,心情不由得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