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嘻嘻一笑,勾住王爷的手臂:“奖励王爷已经给了,我什么都不想要!”知晓自己考了第一已足够欢心了,她可不想再得寸进尺。顾烨寒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鼻头,他指尖温温地,戳得虞姝鼻头痒痒地,忍不住耸了肩,腼腆地笑。
“本王上次送你的不算,本王想送你你喜欢的。”顾烨寒道。虞姝想了想,认真道:“真没有什么想要的。”能呆在王府与王爷一同生活虞姝已是满足,她别无奢求。顾烨寒见她这般,自笔架上取下一只朱笔递给虞姝。朱笔的笔身是白玉雕刻的,可握在手里并不冰凉。虞姝捧着朱笔来回打量,道:“这不是王爷最珍惜的朱笔么?”
左倾也为之一怔,这只朱笔是先帝送给王爷的,已有十年有余,算起来比虞姝年纪还大,但王爷对此笔爱护有加,如同新的一般。顾烨寒一怔,眉眼低下,略有惊诧浮动:“你怎么知晓这是本王最珍爱的?”
“因为王爷总是舍不得用,而它却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王爷每次用朱笔时都是跳过它的。”虞姝回。顾烨寒心微震,似有水滴落,在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
他的黑眸柔软了许多:“你似乎很喜欢偷窥本王?”他故意揶揄道。虞姝笑而不答,因为她喜欢王爷呀,所以总爱盯着王爷瞧。
晚膳准备的膳食都是虞姝爱吃的,虞姝吃了个肚儿圆,待回到溪花阁时满足地上榻入睡。翌日,来送榜的人一大早便过来了。他们捧着学服,并告知入学的月历时辰,左倾好生招待了二人,送他们离去后将学服送去溪花院。
两日后,虞姝换上统一的学生服,襦裙是碧青色的,穿在虞姝身上格外清隽秀丽,瞧上去就是一活脱脱的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为了怕虞姝冷,李嬷嬷特地给虞姝披上白绒绒的小夹袄,领子是向外翻的,中间领口处别着青玉,雅致却又奢华。
刚下马车,虞姝就见许多对眼珠子齐刷刷地看向自己,虞姝拘谨地缩了缩脖子,在白昕的嘱咐下入了学堂。凛书阁大得出奇,刚入正门却并非私塾院子,而是修建精致的园林,穿过一道长长的甬路后才到她所入学的甲班。
有好些个学生已到私塾内,整间学堂闹哄哄地,却又在虞姝踏入内室时鸦雀无声。众人都将目光朝着虞姝投来,有的甚至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虞姝眨巴眨巴眼,她不太喜欢他们注视的目光,像是看珍奇的鸟兽,眼里装着好奇。
“你就是榜首?奉亲王妃?”
一个与她一般大的小丫头上前,问话道。虞姝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我叫丁玲儿,以后咱们一起玩啊!”名唤丁玲儿的少女是个自来熟的主儿,还未等虞姝回话,就自顾自地拉住她的手亲昵道。虞姝虽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却也不讨厌她活泼的性子,她点了点头,在丁玲儿身旁坐下。
正当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自她脑后响起:“你们恐怕不知晓吧?奉亲王妃的成绩是作弊得来的,我爹爹说过,王爷请了罗先生去府中给王妃授课,咱们考试的内容罗先生早已给王妃说过了。”虞姝随声瞧去,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生得平庸却也有三分俊俏,那对似狐狸的上吊眼天生携着傲气,颇为尖利的口气听上去却有些许刺耳。
众人闻此话,纷纷对虞姝嗤之以鼻。他们就说嘛,她当时首个交卷就已是稀奇事儿了,居然还是个榜首!若罗先生在他府中授课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以为真是个天才呢,想不到是作弊来的。”学子中一人嘲讽道。
有学子笑着接话道:“靠着奉亲王的关系自然是可以拿榜首的!你们若是妒忌,你们也去当王妃不就好了?”
“那个人是陈南王家的郡主,白欢欢,”丁玲儿在虞姝耳根前小声道,“本次入学考的第三,她说那话无非是妒忌你罢了,你别听他们的话。”
虞姝抿着唇,思绪片刻,道:“难道你们府里的先生没有给你讲过《四经》与《兰诗》么?罗先生说过,这些是基础,先生们都会讲的,考也是考的这些个内容。”
她不喜有人冤枉,也不喜有人朝她泼脏水。她可不是任人随意嗤笑的包子,虞姝虽有内向,却也敢为自己正言。
众人愣了愣,闭嘴不言。虞姝说地没有错,考试的都是基础,只要上过课的都会作答,怎有漏题这么一说。白欢欢见虞姝敢反驳自己,当即黑了脸色:“也有可能罗先生朝你泄题了呢?考的内容咱们可不知,但只有你知。”
“你既然不信我的话,那咱们就去问罗先生好了,罗先生是上人君子,怎会徇私舞弊?你侮辱我是小,侮辱先生的名节是大,说话讲究个证据,白郡主无凭无据却张口就来,敢问白郡主授业先生是谁?”
虞姝不慌不忙地怼回。她这一年半载里见过的世面不少,岂会被一个言语轻狂的小姑娘吓唬了胆子。白欢欢被虞姝气了个脸红脖子粗,她无非是想杀杀虞姝锐气罢了,岂知自己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她哪里有胆子去问罗道,她无非只是嘴上猖狂罢了。
虞珍在廊前听着二人谈话,目光深幽地端详白欢欢,想不到虞姝一来就惹上刺头,这对虞珍而言可是好事,这里的人各个都是家世显赫的,若虞姝得罪的对象越多,对虞珍越有好处。
她倏然一计上头,不论如何,她都要败坏他们对虞姝的印象。如此想着,虞珍端了端嘴角,入堂后直直地朝虞姝走了去:“五妹妹,咱们果然在一起呢。”
她言语故作亲昵,却令虞姝听着头皮发麻。虞姝只简简应了一声,抽回她紧紧攥着的手。
“咚咚咚……”
学钟在此时敲响,瞧热闹的众人寻了个案几坐下,学堂刚静下没一会儿,张良捧着书卷入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