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一开始就知道,顾乾轩与顾烨寒两人根本就无法和平相处,她本以为自己能够阻止这一切的来临,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什么都是阻止不了的了。
深夜。
一道寒光入了寝宫,太皇太后坐起身来:“你既然来了,就陪着我说说话吧,别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地。”顾乾轩一动,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你已经知晓了?”
“你打算如何让我死?是勒死我么?”太皇太后问话道,她语气很是平静,好像是问一句平日里地家常话一样。顾乾轩道:“皇祖母,我向来是敬重您的,我断然不会对您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再怎么不愿意,现在看来我都必须要做了,皇祖母,你应该能够体谅我的对不对?”
“我体量你什么?顾乾轩,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还有一点最初那天真的模样么?”太皇太后怒骂道,“我从一开始就想着拯救你,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顾乾轩,你不觉得你自己做的事情太过火了么?”她叹出一口气,当初沐清幽还在的时候,她就让他好好的珍惜沐清幽,可是顾烨寒呢?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不仅仅是不听话,甚至还与自己唱反调,太皇太后心中哪里能自在,若是顾乾轩能够懂得珍惜人,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皇祖母,你总是觉得顾烨寒比我好,但是我不明白,他哪里比我好,不过是比我更加幸运罢了。当初,我让虞姝嫁给他,不过是羞辱他罢了,但是没有想到,我居然也会爱上虞姝,我是真的愚蠢,为何老天爷都在帮着顾烨寒。”顾乾轩叹息,“为何老天爷就不曾来帮帮我呢?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何所有人都与我做对,为何所有人都向着顾烨寒,这个人究竟是哪里比我好,我又是哪里不如他的?”
“你爱虞姝,你想过没有,若是当初还是哪个胆战心惊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的虞姝,你会喜欢么?之所以让虞姝变成了你喜欢的模样,那是因为顾烨寒,”太皇太后道,“是你这个你一直都不喜欢的哥哥,是他让虞姝变成了你喜欢的模样。你说你比不上顾烨寒,在我们眼中,其实你们都是一样的,当君主,从来都不是看谁更有才能,而是看谁更有慈悲之心,更懂得治理天下。你看看,你治理的天下,战乱何时停歇过,你做过什么努力?”
太皇太后弹出一口气,“你从来都不知晓珍惜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你也从来都不知道珍惜你的身边人,所以,你才比不上你的弟弟。你弟弟从小到大就懂得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人会因为跟了他这么好的主子而有了改变,但是你呢?”
顾乾轩想要反驳,却是没有法子反驳出来,太皇太后说的都是真话,的的确确是如同太皇太后所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好。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说道这些。
“乾轩,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也清楚,你想做的事情我也了解,”太皇太后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为何现在会变成这副模样呢?当初沐清幽如此的喜欢着你,你为何就将沐清幽推开了呢?你可知晓,她是唯一能够拯救你的人,但你也抛弃了她。
最后她离开,是有多绝望,你心中明白么?”
“沐清幽这个女人,不过是背叛我罢了,你何必帮着沐清幽说话呢?祖母,你说的话我也明白,但是很多事情并非是您用眼睛看到的这般,我也明白,我从一开始就明白,您对我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喜爱之情,你现在说到这些,无非是让我心有疑惑罢了。
我从小母后就告诉我,善良是没有用的,唯一有用的就是冷血,我也凭借着自己的冷血,好好的生存了下去,还当了皇上,母后说的一切才是真理,你说的一切才是错误的。”
顾乾轩的的确确是不懂得什么是爱,但那是曾经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是懂得地,只是没有人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罢了。他还能去解释什么,所有的错过,都只有自己承担了下来。顾乾轩叹出一口气:“皇祖母,你对我也是残忍的,若是当初,你能对我好,我现在也不至于会成为这个模样不是么?皇祖母,你可知晓,我是真的很喜欢虞姝,我现在也喜欢着沐清幽,我去求了沐清幽,沐清幽根本就不愿意回来,我能有什么法子,祖母,你且告诉我,我还能有什么法子,我什么法子都没有,我根本就……”
说道这里,顾乾轩攥起了拳头,“我只能保护好我现在还能拥有的一切东西,是的,我所经历的一切你们都不懂得,你们却是要求我去做一个慈悲的人,祖母,你说,我该如何去做到?”
顾乾轩想着,若是当初,太皇太后愿意多关心自己一点,自己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若是当初,父皇多愿意看自己一眼,自己也不会成为现在的自己。
但是他们都没有,他们将所有的爱所有的喜欢都给了顾烨寒在,这个自己一直都瞧不上的哥哥。若是他们愿意将顾烨寒有的,也分给他一点,该是有多好,现在的自己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了。
“你总觉得错的都是别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对么?”太皇太后道,“你若是如此觉得,那我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你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还是觉得自己是对的。乾轩啊乾轩,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错了呢?”
“我没有做错,错的是你们。”顾乾轩笃定道,“祖母,你不就是想看着皇帝成为顾烨寒么?我告诉你,永远都没有这么一日了,有我在,我是绝对不会将皇帝这个位置给顾也寒的,他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能与我争抢?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他一丝一毫。祖母,你若是不相信,你就看着吧,最后的赢家,还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