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材,我能否帮忙?”
左倾问。只要他能代劳的地方,哪怕是上刀山与下火海他都情愿。林淮笑了笑:“是千纺草。”
左倾一顿,此物他曾听营中老将说起过,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百年才得以遇上一株。若是摘得此药,可保一生富贵。如此珍贵药材,怕是不那么容易取得。他严肃地抿着唇,思绪良久才道:“若是千纺草,还是我跟着林大夫您一同吧。”
“不必了,老夫一人可以。”林淮捋着胡须,神情怡然,“左侍卫尽管放心跟在王爷身边,只需一月,老夫定能得此草药。”
“可是……”
左倾犹豫地挠挠头。
“林先生,本王信你。”顾烨寒在此时开口,言语笃定。左倾见状,自是不再多语。三人交谈许久,直到三更天过才将将离去。顾烨寒今晚注定无眠,今夜有雨袭来,他望着窗棂外随风摇曳的树影,沉沉地眸子倒映着火光跃动。
……
次日。
虞姝乖乖地与顾氏兄妹抄写佛经,睡了一觉后没心没肝的顾幼沉已将亏欠忘在脑边,开始碎碎念地埋怨抄写的字太多。虽嘴上念叨,可笔却没停过。
三人整整抄写了一日,待傍晚时才略略交给顾烨寒检阅。
顾烨寒并非真心想罚三人,对抄写的佛经看地漫不经心。待看罢,他唤来左倾送顾氏兄妹回宫。虞姝送二人前往正门外,顾安宁自是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许的话,虞姝答应她,等得了空会入宫去找她玩耍。
二人离去后,虞姝刚回门,就见林淮背着行囊自她走来。虞姝怔了怔,三两步朝他行去:“林大夫,您这是去哪儿?”
“老夫有事要离开一月。”林淮道。
虞姝扁了扁小嘴,不舍地瞧着他:“是要去做重要的事情么?”
林淮笑着点点头,虞姝不再多问,拍拍胸脯道:“药园的药材我会帮着林大夫打理的,您尽管安心!”
林淮哑然失笑,蹲下身轻声道:“王妃,微臣有一事请求王妃。”
“林大夫尽管说。”虞姝道。林淮自怀中取出一本册子:“这上头是按摩手法,王爷每到申时腿会泛疼,王妃可愿学得此手法为王爷缓解疼痛?”
“自然愿意的。”虞姝双手捧过,小心地护在怀中。对待王爷,虞姝总是一片赤诚。林淮缓缓起身,拍拍虞姝的肩。想到王爷是因她而倏然站起,他突然对二人的未来产生了好奇,也许他们二人未曾想过,他们之间的情感早晚会成为命中注意的缘分。
虞姝送林淮上了马车,回到溪花院后坐在秋千上仔细翻看手中的册子。
秋月而至,院中菩提叶由绿转红,甬路上的枫叶飘然落下,一地的金色欣欣向荣。南渊一入秋便是百官出游之时。虞姝随着顾烨寒坐上马车,马车百两彭彭,于南渊正街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大部队一路行驶到一处私宅,虞姝刚下马车,顾安宁与顾幼沉便是围了上来。有官员来找顾烨寒叙旧,他交代罢虞姝,携着官员一同离去。
已有半月没有瞧见顾氏兄妹,虞姝自是欣喜,顾安宁携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虞姝,你好像又高了些!”
“是么?”虞姝笑得灿烂,骄傲地吐了吐舌头。李嬷嬷与白昕也说她高了,二人会在菩提树下给她裁量身高,短短一月树干已多了三条杠。顾幼沉轻呵一声,冷不丁地道:“长高了,也胖了。你瞧瞧自己这小圆脸,越发丰润了!”
虞姝摸了摸自己圆乎乎的小脸蛋,她倒浑然不觉,不过相较以前,的确肉肉多了。顾幼沉见她挤弄着自个的小脸蛋,软嫩的小嘴被她挤得高高翘起,心头不禁落了一拍,他瞥过眼,不忍再看她卖乖娇俏的一面,咳嗽道:“别挤了!再挤更胖了!”
“你胡说什么!虞姝多可爱啊!哪里胖了?”顾安宁嗔他,自家这哥哥真真是不会说话。顾幼沉摸了摸鼻子,耸肩:“本郡王向来说实话,虞姝胖了就胖了,你看看她那肚子!”
虞姝的小肚子微微隆起,她在马车上吃了好些瓜果,还未来得及消化呢。六岁的小姑娘已有爱美的心思,被顾幼沉这么一说,她不禁悄悄地提气,捂着肚子委屈地瞪着他:“你再笑话我,我就不理你了!”
顾幼沉自是知晓她在说笑,变本加厉地逗弄她:“你再这么胖下去小心四哥不要你了。”
他话音一落,顾安宁掐着他胳膊狠狠一拧,自家这傻哥哥诶!可真真不会说话。顾幼沉“哎哟”惨叫,幽怨地瞪向顾安宁:“你拧我做甚?”
“你再说虞姝的不是,我就拧死你!”顾安宁威胁。顾幼沉听罢,这才妥协:“好好好,我不提便是。”
午饭的时候,虞姝只用了半碗饭。顾烨寒见她悻悻地放下木筷,问:“怎么了?不合口味?”虞姝摇摇头,认真地道:“我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胖了!”顾幼沉虽有口无心,但虞姝却牢记心头。万一真的长胖了,王爷嫌弃她该如何是好。她要把这个苗头掐在摇篮里。
顾烨寒眯起眼,给她夹了一大口红烧肉:“谁说你胖的?”
“没……没有人说我胖,是我自己觉得自己胖了,”虞姝捏了捏自己软乎乎的小脸,“我的眼睛鼻子都快挤在一起了,再这么胖下去会被王爷您嫌弃的,所以……”
“本王嫌弃你?”顾烨寒挑眉,她如此爱哭自己都未曾嫌弃她,只因她长胖了自己就嫌弃?况且虞姝根本就不胖,圆乎乎的小脸白里透红,衬得五官越发娇灵乖憨,怎会是胖。
虞姝担忧地问:“王爷,以后我要是成了小胖墩,你会不会嫌弃我?”
一旁的左倾嗤之以鼻。这丫头算是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越发丰润了。
顾烨寒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本王何时不嫌弃你?”
虞姝一愣:“……”
“你又爱哭,又不听话,本王自是一直都嫌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