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什么事情如此生气,值得你说这样的话来?”
嘉荣太后的话还未说完,太皇太后缓缓地走到二人跟前。嘉荣太后回头望着太皇太后,泪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太皇太后叹出一口气:“你都多大的年纪了,还这样哭哭啼啼的?”她说罢,又朝着顾乾轩道:“你母后生养你都不容易,你一直都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可现在你这是在做什么?在故意伤害你母亲的心么?”
“皇祖母,孙儿没有这样的意思,是母后一定要去救承敏姑姑,皇祖母,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你应该明白,现在的国事根本就不能救得皇祖母,儿臣就算是有心,也是无能为力的。”顾乾轩轻声道。
太皇太后望着顾乾轩,摇摇头:“你说你是无能为力,依我看并非是如此,你若真的是无能为力,如今也不会像是这般了。是不是因为南渊国力不足的缘由?”
被一针见血,顾乾轩哽住,顿时没有了话说。太皇太后冷呵一声:“果然如我这个老太太想的这样,皇上,你好好告诉我这个老太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皇祖母,如今南渊的军队都在边疆抵抗胡人的侵入,若是魏朝要向南渊开战,南渊根本就抵挡不住。”顾乾轩说。嘉荣太后一怔:“你为何不告诉本宫?”若刚才顾乾轩就对自己说道了此话,嘉荣太后一定不会一直要求顾乾轩去救自己妹妹,她不会如此这般。
顾乾轩笑笑:“朕一直都在与母后您说,但是母后似乎并不相信儿臣的话,儿臣也是没有任何法子。”嘉荣太后气结,顾乾轩与自己说的话还有与太后说的话并不相同,她与自己说的,好像一切事情并未走上绝路,而与太皇太后说的话,就好像事情已经到达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所以,你想要如何解决呢?”顾乾轩说,“母后,你若是能帮儿臣解决掉胡人的侵扰,儿臣愿意去救姑姑,别说一个姑姑了,十个姑姑儿臣都能给母后救回来。”
太后与太皇太后简直要被顾乾轩给气死了,顾乾轩这话说的还是人话么?有这样与自己母亲说话的么?太皇太后虽然不喜太后的作风,但顾乾轩说这句话未免也太过没有分寸了。太皇太后呵斥道:“皇帝,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你眼前的可是你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你的母亲,你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顾乾轩哽住,他抬起头,望着嘉荣太后,心中微微有了一丝的愧疚,她并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之所以对嘉荣太后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顾乾轩太生气了。这样的生气,差点让他忘记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顾乾轩叹出一口气来:“是儿臣的错,母后,儿臣说错话了。”
“乾轩,母后知晓,你一直恨着母后,但是你可不可以好生与母后说话,只要是你好好的说,母后什么话都听你的。承敏姑姑与母后的关系向来要好,你也是知晓的,之所以让你去救你的承敏姑姑,也是因为母后不想就这样瞧见你承敏姑姑死去,母后知道,这件事对你而言,似乎太过残忍了一些,是母后做错了,母后不该如此拜托你。”
她总不能花上一个国家的气运去救承敏皇后吧。太皇太后瞧着这对渐渐走远的母子,不由的叹出一口气,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嘉荣太后自己一个人作出来的。曾经的顾乾轩是那么的听从他母后的吩咐,嘉荣太后说东,顾乾轩是绝对不敢走西的。但是现在,嘉荣太后却是让顾乾轩越来越失望,一个人在越来越失望的情况下,可不是会渐渐的走到这个地步么?
“你是真的知道错了么?”嘉荣太后问。
“是。”顾乾轩点点头。
“好,本宫原谅你的放肆,至于本宫求你的事情,你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以后本宫自是不会再求你什么了。”嘉荣太后垂下目光,似乎对顾乾轩异常的失望,她的失望自是当然的,以前的顾乾轩是何其的听话啊,可是如今,他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嘉荣太后摇摇头,最终心酸的离开了书房。她离开书房之后,太皇太后才缓缓开口道:“皇帝,你这样做是为何呢?你母亲是最爱你的人,你一次一次的伤害你母后的心可没有这个必要。你要知道,你们母子二人就算打碎了骨头还连着筋骨的。”
“皇祖母,你就不用劝说我什么了,比起我来,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不是么?”顾乾轩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皇祖母,你应该清楚,母后是一个怎样的人,若是朕再不强硬一点,母后这性子根本就不会转换过来,朕也知道,朕的做法并不合适,但除了如此做,朕也没有任何法子。”
他若是忍让了太后,太后还会有第二次,接下来,顾乾轩不知道太后还会想出什么主意让自己妥协。顾乾轩不想再去妥协了,自己一次一次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太后明白顾乾轩在想些什么,她叹出一口气,温声道:“乾轩,当着我的面你可愿意说一句真心话么?对于你母后,你如今会变成这个态度,是不是因为沐清幽?”
“……”顾乾轩不置可否。自己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就是母清幽,虽然沐清幽并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但沐清幽却是最爱自己的人,顾乾轩对沐清幽是真正的喜欢着的。
“果然是这样啊。”太皇太后笑着道,“看来你对沐清幽是真的花了心思的,早知道如此,当初为何又那样做呢?若是清幽能够回来,哀家希望从今日开始,你就好好的对待清幽,不要再对清幽那样的态度,你可懂得?”
“儿臣自然清楚,”顾乾轩道,“儿臣一直都明白,若是清幽回来,儿臣应该怎么做,儿臣现在只想让清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