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送我的南鸟,名叫七宝。”
虞姝抬起小指,七宝似瞧懂了般,飞到她的指尖站立。顾安宁嘻嘻一笑,学着虞姝抬起手来,七宝瞅了一眼,勉强飞入她的掌心。
瞧着南鸟俏皮灵动的模样,顾安宁的羡慕都快从眼中溢出来了:“四哥哥对你可真好,什么好的都往你这儿塞。”四哥哥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对虞姝温柔以待。
顾幼沉与顾幼英见状,都围簇上来新奇地端详七宝。虞韵咬咬唇,妒火快从眼中溢出来。若非是母亲强求,她何必来此处讨好虞姝。
一想到曾经被自己踩踏入泥泞中的人如今攀上高枝成了凤凰,虞韵像是被针刺一样难受。
“四哥府中有一处湖泊,咱们去划船吧!”顾幼沉提议道。
虞姝将七宝递给白昕,兴兴道:“我还从未划船过呢!好呀!”
顾幼英不以为然:“不是说好今日投壶的么?”若非是想与虞姝再战高下,他何必来此。顾安宁鼓了鼓圆润的腮帮,道:“咱们还是去划船玩耍吧,虞姝大病初愈才不适合运动呢。你若是不愿意就带着你的虞家姑娘离开就是了!”
她故意咬重“虞家姑娘”四个字。今日本来只有她与顾幼沉二人来,顾幼英舔着脸跟来就罢了,还带着虞韵。顾安宁对虞韵并未任何好感,上次在宫中她帮着虞姝揍过她,她当时哭得稀里哗啦蓬头垢面,还是个嫡女呢,一点雅态都没有。
顾幼英闻言,不再多语。顾安宁得皇祖母喜爱,他可不敢招惹。只得闷闷地嗔了眼虞韵,他才不想带个女人来呢,还不是因母后的吩咐。
顾安宁一手牵着虞姝一手挽着顾幼沉就往院外走。顾幼英见状,只得憋屈地跟上。
微风轻拂,湖面波光微皱,隐隐可见鱼儿游荡的俏影。
虽有虞韵败坏兴致,虞姝仍持着雀跃的态度。小船已提前备好冰鉴,里头装着的都是时令瓜果。虞姝把荔枝分给众人,手腕银铃响动。虞韵瞧得眼热,如今虞姝穿戴得比她更华贵。
“妹妹,这银铃也是王爷送你的?”虞韵问道。
虞姝笑笑,自手腕上取下银铃递给虞韵:“姐姐若是喜欢送你便是。”上次与虞韵在宫里闹得凶狠,但李嬷嬷说过,他们二人终归是姐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可一见面就闹得脸红脖子粗。
虞姝自有大胸怀,母亲让她前来是为讲和,她自不会冷眼相对。
虞韵欢喜地接过银铃,毫不客气地系在手腕上左右翻看。她这贪婪本色映入另三人眼中不禁嫌弃鄙夷。四处讨要好处的性子哪里像大家闺秀了?
“咱们来玩游戏吧!”顾幼沉自怀里掏出一副叶子牌,虞姝瞧得眼生,问:“这个怎么玩耍?”
“妹妹真是目光短浅,连叶子牌都不知道。”虞韵掩唇嘲弄,下一秒却被顾幼沉冷声呵斥:“就你话多!你不爱玩就走!”
虞韵被吼得一愣一愣,回头看向顾幼英,却见顾幼英自顾自地吃着荔枝,对她并无任何关注。虞韵委屈地捏紧裙摆,自己好说歹说也算是他的未婚妻,他却一声不吭地。
顾安宁见虞韵吃瘪笑得天花乱坠。
叶子牌是四人游戏,五人决定由最后的输家轮换。虞姝坐在顾幼沉身旁仔细观看,未到一半已学懂规则,她掐出顾幼沉的一张牌拍下,道:“出这张。”
虞韵的脸色顿时一白,虞姝的出谋划策正好断了她的去路。
“你什么都不懂,别乱碰!”虞韵本就是个急性子,玩起游戏来更是嚣张乖戾。顾幼沉冷嗔她一眼:“你吼什么?本王的牌就是虞姝的牌,她愿意怎么碰就怎么碰!”
他说罢,执起虞姝的手搁在自己牌上:“虞姝,说,下张咱们怎么出?”
虞韵快被两人气哭,刚想拍下叶牌耍赖又想起母亲的交代,一口气全憋在腹中。虞姝歪着头思考片刻,抿着唇抽出一张牌扔下。顾幼沉余光向虞姝探去,她认真时眼中似有流光闪烁,睫毛又弯又长,随着眼睑一眨一眨,俏皮又可爱。
顾幼沉看得有些呆了,不足片刻手中的牌已全被顺出。虞姝回过头,冲他弯着眉眼笑得灿烂:“郡王,咱们赢啦!”
顾幼沉被她的笑容惹得红了脸庞,他咳嗽两声偏过头去小声嘟囔:“赢就赢了,笑什么……”他言语又轻又碎,虞姝并未听得太清,她手合在耳旁:“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顾幼沉闷闷道。
几人玩耍了一个时辰,冰鉴里的瓜果已分食干净。虞韵输了个惨烈,好在他们并未赌钱,否则她一定闹得跳脚。
时辰已近黄昏,该是返程的时候。虞姝与顾幼沉走在前头,船略有不稳地左右摇晃,虞姝脚步也跟着晃动起来。虞韵心生一计,不动声色地移到虞姝身后,伸出手来。可还未碰到虞姝,她腿倏地一弯,摇摇晃晃地落入水中,惊起一滩水花。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水声吓得惊作一团,湖旁的侍卫一个个跳入水中救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虞韵落水前的脚踝旁,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虞韵被救起时已变成落汤鸡,吃了好多湖水的她喉咙嘶哑难受。虞姝念及是一府姐妹,正要上前嘘寒问暖,身后却传来一声醇厚清浅的呼唤:“姝姝。”
“四哥!”
顾幼沉几人闻声而动,纷纷上前请安。虞姝迈着欢快地步子奔向远处的顾烨寒。顾烨寒摊出手心,虞姝顺理成章地握住。
“今日可开心?”顾烨寒问话道。
虞姝点点头:“开心极了!今日我们打了叶子牌……”虞姝话还未落,眼尾瞧见顾烨寒怀里卧着几颗黄碧玺珠子,她见顾烨寒把玩过这个手串,可如今串子的红线却断在青石板上,甚有几颗也散在地上,“王爷,你手串坏了。”
左倾眉眼里尽是心疼,这手串是当初他好不容易花了万金买来的,十年才出一串啊。他们二人刚入园子,顾烨寒就瞧见虞韵要对虞姝使坏,左倾还未做出反应,他已扯断串绳,一颗珠子自指尖飞出,稳稳击打在虞韵的腿上。